第一百二十八章：安和“瘋趣續”——驢扮貨郎，兔當先生，糖豆藤上掛戲臺
處暑的風剛吹黃了渠邊的柳葉，安和縣的“瘋勁”就換了新花樣——老驢竟挑著副兔子的舊貨郎擔往巷里串，擔上的銅鈴鐺“叮鈴叮鈴”響，筐里沒裝糖豆瓜子，反倒塞著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有塊像小驢駒的奇石，有片能粘糖稀的紫花草葉，還有顆從秘道里挖出來的硬糖豆，活像個把“寶貝”全擺出來的瘋貨郎。仨小驢駒跟在后面，用嘴叼著擔繩往起抬，抬不動就用蹄子扒地，扒得泥星子濺了滿臉，逗得蹲在門口擇菜的李寡婦直笑：“驢大人這是要跟兔子搶生意？”
這事的由頭，是前兒老驢看兔子蹲在學堂教小娃認草葉，心里犯了“醋”。兔子用爪子扒著紫花草教“甜草”，用爪子指著薄荷草教“涼草”，小娃們舉著手喊“兔先生”，喊得老驢蹲在學堂外直晃耳朵。董建紅給楊安縫新肚兜時瞥見了，往它嘴里塞了顆剛泡軟的硬糖豆：“你也想當先生？還是想換個新鮮活計？”沒成想第二天一早，它就叼著兔子的貨郎擔往周員外家跑，非要周員外給擔上縫塊新布——布上還得繡顆糖豆藤，比兔子的舊擔體面。
周員外蹲在柜臺后縫布，笑著往布上繡了只歪頭驢：“給驢大人的貨郎擔添個‘招牌’！”老驢“嗷”地叫了聲，用蹄子扒了扒柜臺后的竹筐，筐里裝著周員外新編的草編小筐，是給貨郎擔當“抽屜”的。周員外愣了愣，往擔上掛了三個：“中中！給你裝寶貝用！”老驢叼著擔往西施鋪跑，路過學堂時，正撞見兔子拿著根柳木棍當教鞭，往黑板上畫糖豆苗。兔子見了它的新貨郎擔，“噗”地蹦過來，用爪子往擔上放了顆金糖豆——算是“賀禮”，又用爪子指了指學堂，像是在說“你當貨郎，我當先生，咱分工”。
頭樁瘋事就這么分了工——老驢串巷當貨郎，兔子蹲堂當先生。老驢挑著擔往村東跑，第一站先到張屠戶家。張屠戶正蹲在肉案旁刮豬毛，見擔上的奇石直樂：“驢大人賣啥？這石頭能換塊豬肉不？”老驢用蹄子扒了扒草編小筐，往筐里放了塊帶花紋的骨頭——是之前張屠戶送的“鎮鋪石”，又用蹄子指了指肉案上的豬耳朵，活像在說“骨頭換耳朵”。張屠戶笑得直拍大腿：“這買賣劃算！”割了塊豬耳朵往擔上放，老驢“嗷”地叫了聲，叼著豬耳朵往草編小筐里塞，塞得端端正正，又往張屠戶手里放了顆硬糖豆——算是“找零”。
剛換完豬耳朵，就見兔子舉著柳木棍往學堂跑，跑得急了，爪子下的草葉掉了一地。劉老栓拎著筐剛蒸的南瓜窩窩頭路過，見兔子往學堂門口的石桌上擺草葉，擺得整整齊齊：有紫花草、薄荷草、狗尾巴草，每種草旁還放顆對應的糖豆——紅糖豆配紫花草，綠糖豆配薄荷草，金糖豆配狗尾巴草，活像個“草葉標本臺”。“兔先生今兒教‘糖豆配草’？”劉老栓往石桌上放了個窩窩頭，“給先生添個晌午飯！”兔子用爪子把窩窩頭往石桌角推，推完了用爪子拍了拍柳木棍，“啪”地一聲，像是在敲“上課鈴”，小娃們立馬蹲成一排，比老秀才上課時還乖。
老驢挑著擔往村西跑，路過孤兒院時，小娃們正圍著糖豆藤玩“藏貓貓”。藤子爬得老長，繞著老槐樹纏了三圈，藤上還掛著西施編的小竹籃——籃里裝著給小娃當零嘴的糖豆。老驢把擔往槐樹下一放，用蹄子從草編小筐里扒出顆硬糖豆，往每個小娃手里放一顆，放完了又用蹄子指了指藤上的小竹籃，像是在說“換糖豆咯”。小娃們趕緊往擔上放自己的“寶貝”：有塊磨圓的鵝卵石，有根染了紅的雞毛，還有個用泥巴捏的小驢駒。老驢蹲在擔旁當“掌柜”，用蹄子把鵝卵石往奇石堆里放，把雞毛往貨郎擔的布上纏，纏得比周員外繡的還熱鬧。
這邊老驢的買賣做得紅火，那邊兔子的“課堂”也瘋得有趣。兔子教小娃認“狗尾巴草”，二柱舉手喊：“兔先生，這草能編小狗不？”兔子竟真用爪子抓了把狗尾巴草，三纏兩繞編出個歪歪扭扭的小狗，往二柱手里放。胖丫又喊：“能編糖豆不？”兔子蹲在地上扒了扒泥巴，捏了個圓泥巴球，往上面粘了片紫花草葉，活像顆“泥巴糖豆”。老秀才搖著蒲扇蹲在門口看，笑著往黑板上寫：“兔先生教編草，驢大人當貨郎，安和學堂瘋堂堂”，寫完了往兔子手里塞了支舊毛筆：“給先生添個‘教具’！”兔子用爪子叼著毛筆，往黑板上畫了個挑擔的小驢，畫得比老驢本人還瘋。
正鬧著，火狐叼著狐貍崽從渠邊跑過來，崽嘴里叼著個野鴨蛋，往老驢的貨郎擔旁一放，用爪子扒了扒草編小筐——筐里有顆從秘道挖出來的硬糖豆。老驢“嗷”地叫了聲，用蹄子把硬糖豆往崽嘴里送，崽叼著糖豆往嘴里咽，咽不下去就含著，吧唧吧唧嚼得香。銀匠扛著個小銅鍋路過，見了直笑：“這是狐貍崽也來換糖豆？”他往擔上放了把小銅勺：“我換塊奇石！給我家娃當玩意兒！”老驢用蹄子把像小驢駒的奇石往銀匠手里推，推完了又往擔上掛了個小銅鍋——掛在銅鈴鐺旁，風一吹“哐當叮鈴”響，比兔子的貨郎擔熱鬧十倍。
晌午頭的日頭曬得暖烘烘的，老驢挑著擔往戲臺跑，擔上的寶貝晃悠悠：有豬耳朵、野鴨蛋、小銅鍋，還有小娃們換的鵝卵石和雞毛，活像個“瘋趣雜貨鋪”。兔子也領著小娃往戲臺跑，小娃手里都拿著編的草小狗、捏的泥巴糖豆，往戲臺中央擺，擺得像個“小娃作品展”。張屠戶扛著塊剛鹵的豬頭肉往戲臺跑，喊著“給貨郎和先生加菜！”；周員外拎著卷新布往戲臺送，說是給戲臺縫個新幕布——布上要繡驢和兔子；連老秀才都忘了搖蒲扇，蹲在戲臺旁跟小娃們一起編草狗，編得比兔子還投入。
最瘋的是“糖豆藤上掛戲臺”。原是楊和蹲在糖豆藤旁玩，用小手指往藤上掛了個草編小筐，筐里放了顆糖豆。老驢見了，突然用蹄子扒了扒貨郎擔，往擔上放了個草編小戲臺——是周員外編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臺上還擺著個用泥巴捏的小驢和小兔子。它叼著小戲臺往糖豆藤上掛，掛在藤最粗的地方，風一吹，小戲臺跟著藤晃悠悠，活像個“空中小戲臺”。兔子蹦過去，用爪子往小戲臺上放了顆綠糖豆，放得端端正正，又用爪子指了指小驢和小兔子，像是在說“這是咱倆演的戲”。
小娃們圍著糖豆藤直拍手，二柱喊：“讓驢大人和兔先生演場戲！”老驢挑著貨郎擔往藤下一站，算是“登臺”，兔子舉著柳木棍往藤下一跳，算是“搭戲”。老驢“嗷”地叫一聲，像是在喊“賣貨咯”，兔子“噗”地蹦一下，像是在喊“買糖豆咯”，一唱一和，把臺下的人逗得直笑。楊安趴在董建紅懷里，伸手去夠藤上的小戲臺，老驢往藤下挪了挪，讓他夠著小戲臺的邊，楊安用手指戳了戳泥巴小驢，戳得小驢晃了晃，咯咯直笑。
日頭慢慢往西斜，糖豆藤的影子拉得老長，把戲臺染成了暖黃色。老驢蹲在藤下，貨郎擔放在旁邊，仨小驢駒擠在它懷里，用嘴叼著擔上的銅鈴鐺玩；兔子蹲在小戲臺旁，用爪子往藤上掛小娃們編的草小狗，掛得整整齊齊；火狐帶著狐貍崽蹲在戲臺角，狐貍崽叼著塊豬頭肉往嘴里送，送不進去就含在腮邊，活像揣了顆小肉球；小娃們圍著貨郎擔跑，有的舉著自己換的寶貝，有的拿著編的草小狗，嘴里喊“驢貨郎”“兔先生”，喊得比渠水還歡。
楊永革往貨郎擔里放了塊剛蒸的棗花饃：“驢大人賣累了吧？墊墊。”老驢用嘴把饃往兔子跟前推，兔子蹲在饃旁，用爪子掰了塊往嘴里送，送完了又往老驢嘴里送一塊，送得饃渣掉了一地，倒像給糖豆藤的根下撒了把“甜渣”。周員外扛著剛縫好的新幕布跑過來，往戲臺柱上一掛：“給空中戲臺配個‘背景’！”幕布上繡著糖豆藤纏老槐樹，老槐樹下驢挑擔、兔舉鞭，活像把安和縣的瘋事全繡在了布上。
張屠戶拎著桶剛熬的玉米粥跑過來：“都來喝粥！解解膩！”他往每個小娃手里遞了碗，又往老驢和兔子跟前放了碗，放完了往糖豆藤上看：“這藤怕是要結糖豆了吧？”西施紅著臉蹲在藤下，用手指碰了碰藤上的小絨毛：“快了！等結了糖豆，給驢貨郎當‘貨’，給兔先生當‘教具’！”老驢“嗷”地叫了聲，用蹄子扒了扒貨郎擔的草編小筐，像是在說“我先留個空筐等著”。
夜里的風帶著點秋涼，卻吹不散戲臺的熱乎氣。老驢把貨郎擔叼回驢棚，放在糖豆藤的根旁，用干草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個繡著歪頭驢的布角，月光落在布上，亮閃閃的。兔子叼著柳木棍往驢棚跑，把木棍往貨郎擔旁一放，木棍上還沾著片紫花草葉，像是在給貨郎擔“守夜”。楊安楊和睡在屋里的小床上，楊安的手里還攥著顆從貨郎擔換的硬糖豆，楊和的臉上沾著點玉米粥渣，睡得正香。
“明兒讓老驢帶著貨郎擔去趕集吧，”董建紅輕聲說，“讓外村人也瞅瞅咱安和縣的瘋趣。”
“準得去，”楊永革笑，往窗外看了眼驢棚，“說不定過幾日，兔子的學堂能招來外村的小娃，糖豆藤上的小戲臺能演整場的戲呢。”
渠邊的柳葉晃悠悠，像是在應和。楊永革知道，安和縣的“瘋趣”還長著呢——老驢的貨郎擔會裝得越來越滿，兔子的學堂會教得越來越熱鬧，糖豆藤說不定真能結出滿藤的糖豆，連風刮過都會帶著“貨郎擔的銅鈴聲”和“學堂的念書聲”。
老驢突然對著窗外的月亮叫了聲，叫聲里帶著點歡實，仨小驢駒跟著“嗷嗷”叫，兔子也“噗”地蹦了蹦，叼著顆紫花草往老驢嘴里送。楊永革笑著往驢棚里添了把新割的青草：“睡吧驢大人，明兒還得去趕集呢。”
遠處的戲臺傳來銅鈴鐺的“叮鈴”聲，混著小娃們的夢話聲，把安和縣的夜烘得甜乎乎的。他知道，這日子啊，就該這么瘋——驢當郎，兔當師，糖豆藤上掛戲臺，娃笑，驢叫，藤暖，湊在一塊兒，就是安和縣最嚼不夠的趣，是大伙心里永遠也過不膩的好日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