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安和“瘋小滿”——驢曬麥,兔理藤,糖豆架下藏麥甜
小滿的日頭剛把安和縣的麥田曬得金燦燦,村西的打谷場就先騰起了“麥浪”——不是地里的麥浪晃,是老驢叼著把木叉往場中央堆麥捆時,叉尖挑飛的麥粒混著糠皮;是兔子蹲在糖豆架下用爪子扒草時,爪尖帶起的碎葉沾著藤上的露珠;連場邊那棵老槐樹,都被村民們用繩拴了串“麥哨”——是用剛割的麥稈做的,一吹“嗚嗚”響,活像給這場“小滿瘋事”吹了支序曲。
這事的由頭,是張屠戶前兒扛著鐮刀往麥田走時喊:“麥熟得搶收!曬晚了遇著雨就糟了!”老驢正趴在場邊啃麥秸,聽見“曬麥”倆字,突然用蹄子扒了扒場角的木叉——叉齒上還沾著去年的麥芒。楊永革正往場里鋪葦席,瞅見了直樂:“咋?驢大人想當‘曬麥把式’?”沒成想第二天天剛亮,老驢就叼著木叉往麥田跑,仨小驢駒跟在后面,用嘴叼著掉在地上的麥捆繩往一塊兒拖,拖不動就用蹄子扒麥捆,扒得麥粒撒了一地,活像仨“撒麥小糊涂”。
頭樁瘋事是“驢曬麥”。老驢叼著木叉往場里挑麥捆,挑到葦席旁就用叉尖把麥捆挑散,抖得麥粒落下來鋪得勻勻的。劉老栓蹲在場邊翻麥,見它把麥鋪得比人攤的還平,往它嘴里塞了塊剛烙的麥餅:“驢大人這手藝,能當‘場長’了!”老驢“嗷”地叫了聲,叼著麥餅往西施的糖豆架跑——糖豆藤順著竹竿爬,纏得像個綠帳篷,藤下還擺著西施編的小竹筐,筐里裝著剛摘的青糖豆。見老驢跑來,西施趕緊往它木叉上掛了串青糖豆:“給叉添個‘甜幌子’!曬麥時聞著甜,麥粒都長得實!”
老驢叼著掛了糖豆的木叉接著曬麥,仨小驢駒蹲在葦席旁當“看麥哨”,見著雞往麥堆旁湊就用腦袋頂,頂得老母雞“咯咯”叫著跑開。有只蘆花雞趁小驢駒不注意,叼了顆麥粒往窩里跑,小驢駒“呼”地追過去,用嘴叼著雞尾巴往場里拽,拽得蘆花雞撲棱棱飛,麥粒掉了一地,逗得蹲在樹底下看的二柱直笑:“小驢駒還管‘偷麥賊’呢!”
這邊老驢曬麥曬得熱鬧,那邊兔子早扛著個草編小耙往糖豆架跑了——耙是周員外用細竹篾編的,專用來扒藤下的雜草。它蹲在糖豆架旁,用小耙往藤根下扒草,扒得草葉堆成小堆,扒累了就用爪子摘顆青糖豆往嘴里塞,塞得腮幫子鼓鼓的。王二嬸正往場邊的菜畦澆菜,見它把雜草扒到一旁不扔,反倒往草堆上撒了把麥麩,往它跟前放了把剛摘的嫩豆角:“給兔護衛當零嘴!”兔子用爪子扒著豆角往嘴里送,送完了又用小耙把草堆往渠邊挪——怕草堆壓著糖豆苗,逗得王二嬸直笑:“這還知道護苗呢!”
最瘋的是“曬麥互助會”。老驢把木叉往場邊一放,場周圍擺開了“補給攤”:劉老栓的麥餅、西施的青糖豆、王二嬸的嫩豆角,還有學童們采的野草莓,算是“曬麥小灶”。周員外扛著卷新葦席跑過來:“我給驢大人添塊席!”往場里一鋪,席子比之前的還寬,老驢用蹄子扒了扒新席,竟往席角放了顆金糖豆——算是“壓席寶”。老秀才搖著蒲扇蹲在槐樹下念:“驢曬麥,兔理藤,小滿場院瘋得勻”,念完了往麥堆上撒了把自己曬的干菊花:“驅驅蟲!麥粒存得久!”
學堂的學童們也來湊熱鬧。胖丫幫兔子遞小耙,遞著遞著往藤下撒了把麥糠,說是“給藤當肥”;二柱搶著幫老驢翻麥,翻著翻著用木叉往麥堆里插了朵野菊花,說是“給麥戴花”;楊安舉著個小竹籃往場里跑,籃子里裝著董建紅煮的麥粒粥,往老驢和兔子跟前各放了碗:“趁熱喝!”
正忙得歡,火狐叼著狐貍崽從渠邊跑過來,崽嘴里叼著只肥螞蚱,往“補給攤”旁一放,用爪子扒了扒麥餅——想換塊嘗嘗。老驢用嘴叼著塊麥餅往崽嘴里送,崽叼著麥餅往火狐懷里鉆,鉆進去就用爪子扒餅渣,扒得餅渣掉了一地,被小驢駒叼著往嘴里塞,逗得眾人直笑。銀匠扛著個剛打的小銅篩跑過來,往場邊一放:“篩麥粒用!”銅篩亮閃閃的,老驢用蹄子扒了扒篩沿,竟往篩里放了顆青糖豆,放得比誰擺的都周正。
午后的日頭曬得更烈了,麥粒在葦席上泛著金亮的光。老驢曬麥曬累了,蹲在糖豆架下歇腳,用嘴叼著顆青糖豆往嘴里送,送完了用蹄子往藤上扒了扒——藤上掛著個小竹籃,是西施藏的,籃里裝著剛熬的糖稀。“這是給曬麥人留的!”西施紅著臉把糖稀倒在小碟里,“蘸麥餅吃!”老驢用嘴叼著小碟往劉老栓跟前送,送完了又往自己嘴里蘸了點,甜得直晃腦袋,逗得楊和也伸手往碟里蘸,蘸得手指上黏糊糊的往嘴里塞。
學童們圍著糖稀碟直嚷嚷,二柱用麥稈蘸了點糖稀往嘴里送,送完了往麥堆上吹麥哨,吹得“嗚嗚”響;胖丫往兔子嘴里抹了點糖稀,抹得兔子用爪子往臉上扒,扒得滿臉都是糖,活像個“糖兔”。老驢用嘴叼著木叉往麥堆上挑,挑得麥粒“嘩嘩”落,落進銅篩里,銀匠搖著篩子“哐當哐當”響,篩出的凈麥粒堆成小丘。
日頭慢慢往西斜,天邊飄來朵小云,場里的麥粒該收了。老驢叼著木叉往麥堆旁湊,幫著把麥粒往麻袋里裝,裝得麻袋鼓鼓的;兔子扛著小耙往草堆旁挪,把雜草往渠里扔,扔得草順水流;學童們跟著往麻袋上貼“福”字,貼得歪歪扭扭,卻比誰都認真。
“明兒讓驢大人把曬好的麥送點去孤兒院吧,”董建紅輕聲說,“那邊的娃也該吃頓新麥飯了。”
“準得送,”楊永革笑,往場邊看了眼,老驢正用蹄子把木叉靠在槐樹上,叉上的青糖豆還掛著,“你看它把裝麥的麻袋數了又數,少半袋都急得‘嗷’叫,準是記著孤兒院呢。”
渠邊的風一吹,帶著麥香和糖稀的甜,吹得槐樹上的麥哨“嗚嗚”響。楊永革知道,安和縣的“瘋小滿”才剛開頭——老驢的木叉明天還能曬豆,兔子的小耙明天還能理藤,糖豆架下的青糖豆說不定過幾日就紅了,連風刮過都會帶著“麥熟的香”和“糖甜的暖”。
老驢突然對著西邊的晚霞叫了聲,叫聲里帶著點憨,仨小驢駒跟著“嗷嗷”叫,兔子也“噗”地蹦了蹦,叼著顆青糖豆往老驢嘴里送。楊永革笑著往驢棚里添了把新割的麥秸:“睡吧驢大人,明兒還得送新麥呢。”
遠處的打谷場傳來麥哨的“嗚嗚”聲,混著娃們的笑聲和糖稀的甜香,把安和縣的小滿日烘得暖乎乎的。他知道,這小滿啊,就該這么瘋——驢曬麥,兔理藤,架下糖甜混麥香,娃笑,驢叫,麥滿倉,湊在一塊兒,就是安和縣最實在的滿足,是哪怕日子平常,也能攢出來的歡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