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安和“瘋除夕”——驢馱福,兔藏餃,院壩撞出串“憨鬧”
除夕的炮仗還沒炸響,安和縣的村道就先飄起了年味——不是蒸饃的麥香混著肉香,也不是漿糊的黏味沾著紅紙香,是老驢叼著個木托盤往各家挪時,盤沿沾的福字邊角蹭著剛炸的丸子;是兔子蹲在餃子盆旁往陶罐里塞硬幣時,爪尖沾的面粉蹭著剛剪的窗花;連村頭那棵老皂角樹,都被村民們用麻繩拴了串“除夕鈴”——是用穿了孔的干柿餅混著紅絨球串的,風一吹“嘭嘭當當”響,活像給這場“除夕瘋事”掛了串會蹦跶的紅繡球。
這事的由頭是王二嬸前兒蹲在堂屋糊福字時嘆氣:“除夕得貼福、守歲,還得給娃們發壓歲錢,可今年紅紙裁得碎,糊的福字缺了角,貼出來怕不吉利,村西的大鍋燒裂了底,孤兒院的娃煮不上餃子,怕是只能蹲在院門口瞅別家煙囪冒熱氣,更別提守歲時咬口帶硬幣的餃子討彩頭了。”老驢正趴在皂角樹下啃帶芝麻的馓子(昨兒炸的,剩了半把掉在草堆里),聽見“貼福”倆字,耳朵“唰”地豎起來,蹄子扒了扒樹旁那摞紅紙——是周員外家買的,紙邊還留著裁刀印,旁邊堆著堆漿糊碗(沾福字用的)。楊永革正幫著往灶膛里添松柴(燒著旺,還不嗆),瞅見了直樂:“咋?驢大人想當‘馱福把式’?”沒成想天剛擦黑,老驢就叼著木托盤往村道跑,仨小驢駒跟在后面,用嘴叼著掉在地上的漿糊刷往石桌拖,拖不動就用蹄子扒,扒得刷子在地上劃出道白印,活像仨“拖刷小憨貨”,拖到石桌旁還把刷子往桌上放,放得太急翻了個身,刷毛沾的漿糊“啪”地甩在剛剪的窗花上,逗得蹲在旁剪福字的西施直笑:“這是給窗花‘蓋章’呢?等會兒貼窗上,保準福氣往屋里鉆!”
頭樁瘋事是“驢馱福”。老驢馱著個墊了紅布的木托盤站在周員外家院壩,劉老栓往托盤里碼了二十張剛糊好的福字,張張都灑了金粉(圖個亮),拍了拍它的背:“穩著點走,先給村東的孤老院送,李奶奶眼昏花,貼不了福字,就盼著門上有片紅,你順著掃干凈的路走,別往泥里踩,福字沾了泥事小,滑著你自個兒事大。”老驢“嗷”地應了聲,四蹄往村東挪,暮色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長,木托盤里的福字晃悠悠的,有張福字沒碼穩,從托盤縫里滑出來,“飄”地落在地上,金粉蹭掉了半角。老驢嚇得停住腳,用嘴小心翼翼地把福字往托盤里叼,叼得嘴角沾了層金粉,那模樣像極了怕碰碎瓷瓶的娃——它哪是怕挨罵?是前兒聽王二嬸說“福字掉地上,年獸會來串門”,竟真把這掉福字當回事,叼回托盤時還特意用舌頭舔了舔沾的灰,像是在給福字“擦金”。
沒走半條街又出了岔子——路過張屠戶家門口,張屠戶正蹲在門檻上剁肉餡(準備包除夕餃子),見老驢過來,往它嘴里塞了個剛炸的肉丸:“給你墊墊肚,馱福耗力氣。”肉丸卡在它的牙縫里,它甩著腦袋嚼,木托盤底“哐當”撞在門框上,震下來串臘肉,臘肉串“嘩啦啦”掛在老驢的脖子上,逗得張屠戶直拍大腿:“這驢是給自個兒‘掛年禮’呢!馱完福倒像個會走的肉架子!”仨小驢駒蹲在巷口當“引路哨”,見哪戶門口沒掛燈籠就“嗷嗷”叫,用蹄子扒些干草鋪在門檻旁(怕人滑倒),有回胖丫拎著籃剛蒸的棗饃往孤兒院送,走到結冰的石板橋處腳一滑,小驢駒“呼”地沖過去,圍成圈當“擋箭牌”,讓胖丫扶著它們的背往前走,胖丫摸著小驢駒的鬃毛直笑:“這憨貨,比橋欄桿還結實!”老驢見了,也往孤老院的院門口臥,讓李奶奶摸著托盤“摸”福字,李奶奶顫巍巍地捏起張福字,指尖沾了點金粉,往門上比劃著笑:“你比我那早走的老伴還懂暖,知道紅堂堂的福字才叫過年。”
這邊老驢馱福馱得熱鬧,那邊兔子早扛著個陶罐往餃子盆跑了——除夕得“藏餃”,把包了硬幣的餃子往陶罐里塞,藏在老皂角樹根下的洞里(用棉絮堵著,防凍),說是等守歲時“喂”年獸(它大概覺得年獸吃了帶硬幣的餃子就不鬧了),也給半夜來蹭暖的野貓留兩個(怕野貓搶餃子)。它蹲在盆旁,陶罐敞著口,用爪子往罐里扒餃子,扒得餃子“咕嚕嚕”滾,有個沾著面粉的硬幣餃粘在它的耳朵上,它晃著腦袋抖,抖得耳朵“撲棱”響,倒把旁邊的硬幣盒扒倒了,硬幣“叮當”滾在餃子上,混著面粉亮晶晶的,逗得往餃子里塞花生的董建紅直笑:“兔護衛這是給餃子‘撒錢’呢!年獸見了怕是得叼著陶罐跑,再不敢來村里晃!”
兔子也不慌,用爪子把沾了硬幣的餃子往陶罐里扒,扒著扒著往罐里塞了張剛剪的小福字——是從地上叼的,紅撲撲的,它大概覺得混著福字更“吉利”,塞得罐口都冒了尖。王二嬸回頭瞧見了也不惱,往它罐里放了個包了紅棗的餃子:“兔護衛,這給你留的,咬開流甜水,喜得很。”兔子用爪子往王二嬸手里塞了顆圓溜溜的炒瓜子(從地上叼的),算是回禮,王二嬸捏著瓜子笑:“這兔精,比楊安還懂‘用瓜子換吉’呢!知道香的能解膩,紅的能壓邪。”
最瘋的是“貼福互助攤”。村中心的院壩擺開了“除夕物堆”:王二嬸的福字、張屠戶的肉餡、周員外的紅紙,還有學童們用彩紙折的小燈籠(沒點蠟的,算“玩物”),算是“除夕暖鋪”。董建紅端著個瓦罐來送甜湯,往老驢跟前放了碗,老驢用嘴叼著碗往王二嬸手里送——王二嬸正忙著剪窗花,擺擺手:“你喝!你馱福最累!”老驢竟用蹄子把碗往她懷里推,推得甜湯晃出來,濺了王二嬸的花布圍裙,逗得楊安舉著個小燈籠直喊:“王奶奶!你圍裙長‘甜星星’啦!”
學堂的學童們也來湊熱鬧。二柱搶著幫老驢扶托盤,扶著扶著往托盤邊插了張自己畫的“驢馱福”——畫的驢馱著托盤在暮色里走,旁邊飄著仨福字,倒把老驢逗得甩了甩托盤,托盤沿“啪”地打在二柱腦門上,打落了他嘴里叼的半塊馓子,二柱撿起來笑:“驢大人這是給我‘送吉’呢!”胖丫幫兔子扒餃子,扒著扒著往陶罐里放了顆糖果:“給餃子當伴兒!”兔子用爪子把糖果扒出來往她手里送,送完了又低頭扒餃子;楊和被董建紅抱在懷里,手里攥著張小福字,往老驢的嘴邊送,老驢用舌頭輕輕舔了舔,舔得金粉沾在舌頭上,逗得楊和“咯咯”笑。
正忙得歡,馬大憨顛顛地從村頭跑過來,手里攥著個歪歪扭扭的布偶(學童們教他縫的,說是“年獸”),往老驢背上放,放不穩就往老驢身上爬,嘴里嘟囔:“福……年獸,貼。”老驢瞧見了,往旁挪了挪讓他爬,等他坐穩了才慢慢往院壩挪,走得比平時還慢,每走兩步就用尾巴掃掃他的腿,怕他摔著,逗得周員外直笑:“這驢是給憨子當‘活年架’呢!還怕他抓不穩掉下來!”兔子也從皂角樹根下蹦過來,往馬大憨手里塞了個沾著面粉的餃子,馬大憨舉著餃子,往“年獸”嘴里塞,塞不進去就用手抹,把“年獸”抹得滿身面粉,眼睛亮閃閃的:“年獸……吃餃,不鬧。”
最搞怪的是“守歲”時的事。村民們往院壩擺開桌子,擺上瓜子、糖果、餃子,學童們起哄讓老驢也“沾沾年氣”,二柱就挑了顆最大的糖果往老驢的鬃毛上插,插完了還往旁邊別了朵紙花。沒成想老驢往桌子旁挪時,鬃毛蹭在馬大憨的“年獸”布偶上,把布偶的“耳朵”蹭掉了一只,馬大憨急得直拽老驢的鬃毛:“年獸……耳朵掉了!”老驢趕緊用嘴叼著根紅布條往馬大憨手里送,像是在賠罪,逗得燒火的李奶奶直拍大腿:“這驢!給憨子的年獸‘接耳朵’呢!比縫布偶的學童還盡心!”
半夜的炮仗“噼里啪啦”炸響時,該送的福字送了,該藏的餃子也藏了,老驢的背上沾了不少金粉,仨小驢駒的蹄子上還沾著面粉,蹲在“暖鋪”旁舔甜湯碗底。兔子的陶罐里裝滿了餃子,蹲在罐旁數硬幣,數著數著往罐口蓋了塊紅布(怕漏福氣),見餃子沒涼,才松了口氣。楊安手里攥著個小燈籠(是學童們送的,點了小蠟),跟著董建紅往孤兒院走,走累了就趴在董建紅懷里,嘴里還喊“福……亮——”。
“明兒讓驢大人把木托盤借鄰村用用吧,”董建紅輕聲說,“那邊的孤老也多,怕是也缺個馱福字的物件。”
“準得借,”楊永革笑,往院壩看了眼,老驢正用蹄子把馬大憨掉在地上的“年獸”布偶往灶邊挪(怕被炮仗嚇著),“你看它把仨小驢駒的耳朵上都掛了個小福字,是給它們當‘除夕吉’呢。”
風從皂角樹梢吹過來,帶著福字的香和餃子的暖,吹得樹上的柿餅鈴“嘭嘭當當”響。楊永革知道,安和縣的“瘋除夕”不是瘋,是團圓——老驢的木托盤明天還能幫別家送吉,兔子的陶罐明天還能裝更多的餃,院壩的暖能漫到每個角落,連風刮過都會帶著“貼福的誠”和“守歲的暖”。
老驢突然對著炮仗響的方向叫了聲,叫聲里帶著點憨,仨小驢駒跟著“嗷嗷”叫,兔子也“噗”地蹦了蹦,叼著個餃子往老驢嘴里送(大概是謝它沒撞翻自己的罐)。楊永革笑著往驢棚里添了把帶馓子香的干草:“睡吧驢大人,明兒還得幫王二嬸收漿糊刷呢。”
遠處的院壩傳來娃們的笑鬧聲,混著咬餃子的“吧唧”聲和炮仗炸響的“噼啪”聲,把安和縣的除夕夜烘得軟乎乎的。馬大憨還蹲在暖鋪旁,用手指戳著地上的金粉印,戳一下笑一下,像是在跟福字玩。董建紅看著這光景,輕輕碰了碰楊永革的胳膊:“你說這除夕的暖,會不會跟著今兒的炮仗,一直暖到開春?”楊永革點點頭,往馬大憨手里塞了個剛煮的硬幣餃:“保準會,有這馱福的驢、藏餃的兔,還有個愿意蹲在地上戳金粉的憨子,暖得能把往后的日子都焐得冒熱氣呢。”
(未完待續)
各位看官老爺、太太、小祖宗們,且慢劃走!先容我——這篇“瘋村流水賬”的親媽作者,扒著你們的屏幕嚎一嗓子:能把這堆“驢兔憨子鬧全年”的字兒讀到這兒,你們是真勇士啊!要是手里有瓜子,先嗑著;要是嘴里叼著飯,先咽了;別一會兒被我嘮得笑噴,嗆著可就虧大了——畢竟我這兒沒準備止咳糖漿,只有老驢同款“驢蹄牌潤喉糖”(想象出來的,吃了可能硌牙)。
先交代個底:寫安和縣這堆事兒之前,我本想寫本“正兒八經的鄉土文學”,開篇打算讓主角站在老槐樹下嘆人生,結果提筆那天,我家樓下的驢(沒錯,我租的民房樓下真有驢,房東大爺養的,叫“驢蛋”)突然對著我窗臺的綠蘿猛踹了一腳,踹得綠蘿葉子掉了三片——得,靈感來了!這驢都比我主角有脾氣,不如就寫驢吧!
結果一寫就收不住。你們以為老驢馱粽、馱糕、馱福是我瞎編的?錯了!原型就是驢蛋!有回端午我買了串粽子掛窗臺,驢蛋隔著柵欄用嘴夠,夠不著就用蹄子扒柵欄,把柵欄扒得“咯吱”響,活像個惦記粽子的土匪。后來我扔了個豆沙粽給它,它叼著往驢棚跑,跑一半粽子掉地上,它還回頭用蹄子扒拉扒拉,那模樣,跟書里“護粽使者”一模一樣!就是它沒書里聰明,扒拉完直接踩了一腳,豆沙糊了一蹄子,最后蹲在那兒舔蹄子,舔得滿臉都是豆沙——我當時蹲在樓上笑,差點把手里的冰棍掉它頭上。
再說說那只兔子。書里它“偷甜藏豆囤餃皮”,機靈得像個精怪,現實里我也遇著過同款。去年臘八我在老家院子曬豆子,轉頭就看見一只灰兔子蹲在豆盆旁,用爪子往自己窩里扒豆子,扒得正歡。我輕手輕腳走過去,它居然不跑,還抬頭瞅了我一眼,像是在說“就扒幾顆,不偷多”。我沒趕它,第二天去看,它窩里不光有豆子,還有半塊我掉在地上的灶糖——合著這貨還懂“混搭”,知道豆子配糖更甜?后來寫兔子往陶罐里塞花瓣、塞蓮子,全是照著它那“囤貨癖”寫的,就是給它加了層“懂禮數”的濾鏡,現實里它扒完豆子根本不回禮,最多甩甩尾巴,跟個沒良心的小債主似的。
至于馬大憨,這角色純屬“意外產物”。一開始我沒打算寫這么個憨乎乎的人物,直到有回我去村口小賣部買醬油,看見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蹲在地上,用手指戳螞蟻洞,一邊戳一邊笑,嘴里嘟囔“螞蟻搬家,搬糖糖”。我問他戳啥呢,他舉著個沾了泥的糖球說“給螞蟻分甜”——當時我心就軟了。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精明人”?有時候憨乎乎的認真,比啥都動人。所以書里的馬大憨,不管是戳粽印、戳面粉印,還是給泥灶王爺塞糖,都是照著那小屁孩的樣子寫的,就是把開襠褲換成了粗布褂,把螞蟻洞換成了各種“節日印記”。不過有回寫他往雪人嘴里塞餃皮,我自己都笑了——現實里那小屁孩是往螞蟻洞里塞糖,我這直接給整成“喂雪人”了,也算給憨勁升了個級。
說到“瘋節日”,你們肯定覺得:哪有那么多奇葩習俗?驢馱月、兔藏菊、冬至踏雪囤餃,是不是編得太離譜了?實不相瞞,一半是編的,一半是“偷”的。去年重陽我去山里外婆家,看見有老人讓小孩往菊叢里塞布條,說是“藏福氣”;冬至時,有嬸子把包好的餃子往灶膛邊放幾個,說是“喂灶王,讓他多說好話”。我把這些零碎的小習俗攢起來,往驢和兔子身上一套,再讓馬大憨摻合摻合,就成了你們看的“瘋端午”“瘋重陽”。不過有個細節是我瞎加的——老驢給馬大憨當“活坐騎”,走得慢還甩尾巴掃他腿,這是我加的“驢式溫柔”。現實里驢蛋才沒這么好脾氣,有回我想騎它,它直接一蹄子踹我腳后跟,踹得我跳著腳罵了它半天,最后還是給它遞了根胡蘿卜才哄好,說多了都是淚。
寫這堆“瘋事”的時候,我常被自己寫的細節逗樂。比如寫老驢耳朵上掛干辣椒、掛臘肉,其實是我想起驢蛋有回偷吃白菜,被房東大爺用繩子把白菜綁在它耳朵上,罰它站了一下午;寫兔子往罐里塞鵝卵石當回禮,是因為那只灰兔子有回扒我家白菜,被我抓現行,它居然用爪子推過來個小石子,像是在“抵賬”;寫學童們起哄讓老驢“乞巧”“沾年氣”,就是照著我小時候跟伙伴們起哄“讓狗鉆火圈”(當然沒真鉆)的樣子寫的,小孩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看見啥都想讓它“湊個熱鬧”。
不過也有寫得心酸的時候。比如寫孤兒院的娃湊不齊“賽舟隊”、煮不上餃子,其實是我想起有年冬至,路過鎮上的福利院,看見幾個小孩扒著鐵欄桿瞅外面,眼睛亮閃閃的。所以書里不管啥節日,董建紅和楊永革總想著給孤兒院送東西,老驢的竹簍、兔子的陶罐,最后都要往孤兒院挪,這是我故意加的“暖調子”。哪怕是“瘋事”,也得有個暖底子,不然光瘋不暖,跟耍猴似的,那不成。
還有個小秘密:書里的“安和縣”,根本不存在!是我把外婆家的村名改了個字,把村口的老槐樹、溪邊的石桌、山坳的石階,攢吧攢吧拼出來的。我甚至沒去過幾次,但寫的時候總覺得熟得很——大概是因為不管哪個村,日子里的煙火氣都一樣。老驢啃草的樣子、兔子蹦跶的樣子、人蹲在灶房忙活的樣子,換個地方也還是這樣。所以寫“瘋中秋”時,我特意寫“風從槐樹梢吹過來,帶著月餅香和桂花的甜”,這是外婆家秋天常有的味兒;寫“瘋冬至”時,寫“雪沒到了蹄腕,每走一步都‘咯吱’響”,這是我小時候踩雪的聲音。把這些“老味道”“老聲音”塞進去,哪怕村是編的,也覺得像那么回事了。
寫到后來,我都快分不清是我在寫它們,還是它們在“教”我寫。有回卡文,寫不出老驢馱粥時的憨勁,我就去樓下看驢蛋。它正趴在驢棚里,嘴里叼著根干草,甩著尾巴打蒼蠅,打一下晃一下腦袋,傻得很。我蹲在那兒看了半小時,突然就懂了——老驢不用“使勁憨”,它叼著粥缸走得慢、舔粥渣時小心翼翼,這就是憨;兔子不用“使勁機靈”,它扒豆子時爪子快、藏東西時往罐里塞得冒尖,這就是機靈;馬大憨不用“使勁傻”,他戳糖霜印時認真、給年獸塞餃子時眼睛亮,這就是他的好。
所以各位看官,要是你們讀的時候,覺得這驢太傻、這兔太精、這憨子太較真,別罵我——要罵就罵驢蛋,罵那只灰兔子,罵村口那個給螞蟻分糖的小屁孩,是它們先把“瘋勁兒”和“憨勁兒”傳給我的。當然,要是覺得好笑、覺得暖,那全是我的功勞(厚著臉皮說的)。
最后說句正經的:寫這堆字,沒想著講啥大道理,就想讓你們看個樂呵。日子過得快,節日一不留神就過去了,能有這么群“瘋瘋癲癲”的角色,陪著過端午、過七夕、過除夕,挺好。老驢的竹笸籮還能借,兔子的陶罐還沒滿,馬大憨的手指還在戳地上的印子——只要你們樂意看,安和縣的“瘋節日”,就能一直過下去。
哦對了,差點忘說:要是你們身邊也有“驢蛋同款驢”“灰兔子同款兔”“馬大憨同款憨人”,別嫌它們傻,多看看,說不定哪天就能攢出個新故事。要是攢不出來也沒事,給驢遞根胡蘿卜,給兔子留把豆子,給憨人分塊糖,日子嘛,不就是你哄我我哄你,你給我塞口甜我給你遞口暖?
行了,嘮夠了!你們該翻篇翻篇,該回味回味,我得去給驢蛋添把草了——剛寫它馱福字時太賣力,得給它補根胡蘿卜當“稿費”。下次要是再寫安和縣的事,說不定就寫驢蛋偷吃年糕被卡住喉嚨,兔子用爪子扒它嘴救它,馬大憨蹲在旁邊喊“驢驢不怕”——想想就夠瘋,夠好笑!咱們有緣下篇見,記得給驢蛋留塊年糕啊!
各位新老看官,又見面了!先給大伙兒鞠個躬——上次嘮完驢蛋和灰兔子,后臺有讀者私信我:“作者你是不是跑題了?說好的鄉土文學,怎么寫成‘驢兔憨子歡樂頌’了?”還有人問:“安和縣的節日咋一個比一個瘋?老驢馱這馱那不累嗎?兔子囤貨囤得過來嗎?”
我摸著良心說:一開始真沒打算這么寫!我原計劃里,安和縣該是“炊煙裊裊有人家,小橋流水訴年華”的調調——比如寫七夕,該是姑娘們坐在葡萄架下繡荷包,小伙子躲在樹后遞情書,多浪漫!結果寫著寫著,老驢突然就馱著巧果跑出來了,仨小驢駒跟在后面拖模具,把浪漫全踩成了“驢蹄印子”;寫中秋,本想讓董建紅和楊永革在月下說句情話,結果兔子扒月餅邊扒得太歡,把糖罐扒倒了,糖霜灑了楊永革一鞋,情話愣是變成了“你快幫兔子擦擦爪子,別讓它把糖蹭我褲腿上”。
這哪是我寫偏了?分明是這群角色自己“叛逃”了!
就說老驢吧,原設定它是“沉默寡言的老伙計”,最多幫村民拉個犁、馱個柴,結果寫著寫著,它就成了“節日氣氛組組長”。端午馱粽,它非得往竹簍里塞根艾草;重陽馱糕,它要給小驢駒耳朵上掛菊花;除夕馱福字,它居然用蹄子扒拉馬大憨的“年獸”布偶,生怕那布偶凍著。有回寫它馱臘八粥,我本想讓它“穩穩當當走完全程”,結果寫到半路,腦子里突然冒出來個畫面——驢蛋上次馱我買的白菜,路過水坑時故意繞了個彎,怕把白菜濺濕。得,老驢的人設當場就歪了!我干脆讓它路過張爺爺家門口時,主動往臺階旁的干草堆上臥,讓張爺爺摸著粥缸暖手,寫完還跟自己說:“偏就偏了,老驢懂事,這樣才對。”
兔子更別提了,原設定它是“林間小透明”,偶爾出來啃個青草就行。結果呢?它成了“安和縣囤貨大王”,陶罐從春天囤花瓣,夏天囤蓮子,秋天囤月餅邊,冬天囤餃皮,恨不得把整個村子的“寶貝”都塞進去。有次寫它藏重陽菊,我本想讓它“悄悄把花瓣塞進陶罐就完了”,結果寫著寫著,它就把劉老栓的栗糕叼了一塊往罐里塞——我當時都愣了:“兔子你囤糕干啥?你又吃不了!”但轉念一想,上次在老家看見那只灰兔子,它窩里不光有豆子,還有半塊我媽曬的紅薯干,說不定兔子的世界里,“好東西就得往窩里囤”,管它能不能吃呢!于是干脆順著它寫,讓它塞完栗糕還往劉老栓手里塞顆棗核當回禮,傻得又機靈。
最“叛逆”的是馬大憨。原設定他是“沉默的背景板”,最多在村口蹲坐著看風景,結果呢?他成了“瘋節日首席體驗官”。七夕戳巧果印,中秋戳月餅印,冬至戳面粉印,除夕戳金粉印,好像地上的印子是啥寶貝。有回寫祭月,我本想讓學童們圍著祭月臺唱歌,馬大憨在旁邊看著就行,結果他突然爬到老驢背上,舉著麥稈月兔喊“月兔也想拜月亮”,嚇得老驢走得跟蝸牛似的,生怕把他顛下來。寫完我自己都笑:這哪是背景板?這是“節日吉祥物”啊!
還有安和縣的村民,原計劃里他們該是“溫文爾雅過日子”,結果一個個全成了“瘋事參與者”。李嬸做巧果,做著做著就往兔子陶罐里塞茉莉花;張屠戶切肉,切著切著就往老驢嘴里塞毛豆;周員外擺供品,擺著擺著就幫馬大憨修麥稈月兔的耳朵。有次寫“穿針乞巧”,本想讓姑娘們比誰穿針快,結果二柱起哄讓老驢也試試,劉老栓真就拿了根針往老驢嘴邊遞,老驢還真用嘴叼著針往馬大憨手里送——我寫這段時,鍵盤都快敲出火星子,邊寫邊笑:“你們這群人,咋比驢還瘋?”
有讀者說:“你寫的節日太不‘正經’了,哪有七夕讓驢當‘護巧果使者’的?哪有中秋讓兔子‘偷甜’的?”可細想想,過日子不就這樣嗎?哪有那么多“按部就班”?去年我在老家過端午,我媽包粽子時,我爸蹲在旁邊給我家狗喂粽子葉,說“讓狗也沾沾端午的光”;我侄女拿著彩筆往粽子上畫笑臉,說“這樣粽子吃起來更甜”。這不就跟安和縣的“瘋節日”一樣嗎?姑娘們繡荷包是浪漫,老驢馱巧果也是浪漫;小伙子遞情書是心意,馬大憨給月兔塞花瓣也是心意。
偏了就偏著讀唄!本來日子就不是“按劇本走”的。你以為今天該晴,結果下了場小雨;你以為晚飯該吃面條,結果鄰居送了碗餃子;你以為老驢該馱柴,結果它馱著福字跑成了“紅驢”——這才有意思啊!
我原計劃寫“安和縣的四季”,春天寫播種,夏天寫乘涼,秋天寫收割,冬天寫圍爐。結果現在呢?春天寫了“瘋清明”(沒錯,我偷偷寫了個草稿,老驢馱著青團往墳頭跑,兔子往陶罐里塞柳芽),夏天寫了“瘋七夕”,秋天寫了“瘋中秋”“瘋重陽”,冬天寫了“瘋冬至”“瘋臘八”“瘋除夕”。四季沒寫明白,倒把節日寫了個遍。
有讀者問:“接下來還寫不寫正經的?”我答不上來。說不定下次寫著寫著,老驢就去幫孤兒院的娃耕地了,兔子就去給學童們當“伴讀小老師”了(當然是用爪子扒書的那種),馬大憨就學會編竹筐了——也說不定,它們還是老樣子:老驢繼續馱這馱那,兔子繼續囤東囤西,馬大憨繼續蹲在地上戳印子。
反正不管咋寫,偏了就偏著讀。就像你走在路上,本來想直著走,結果看見路邊有朵野花,忍不住繞過去摘了;本來想抄近路,結果聽見巷子里有小孩笑,忍不住拐進去看了——路偏了,但多看了朵花,多聽了聲笑,也不虧啊!
上次說給驢蛋補胡蘿卜當“稿費”,后來真給了,結果它叼著胡蘿卜往灰兔子窩邊跑,把胡蘿卜放在窩門口就走了——你看,連驢蛋都比我懂“偏著來”,我還較啥勁?
所以各位看官,別糾結“偏沒偏”了。老驢馱福字時,你就跟著笑它鬃毛上沾了金粉;兔子囤餃皮時,你就跟著替它擔心罐口會不會漏;馬大憨給年獸塞餃子時,你就跟著盼它能塞進去——日子嘛,能笑著過,就比啥都強。
對了,有讀者說想看看驢蛋的照片,我拍了!就是它偷吃我買的年糕,被我抓現行時的樣子——嘴里叼著半塊年糕,耳朵上還沾著點豆沙,仨小驢駒在旁邊瞅著,眼神跟“想吃又不敢”似的。下次要是寫“瘋元宵”,說不定就寫老驢偷吃元宵被卡住,兔子用爪子扒它嘴,馬大憨舉著燈籠喊“驢驢咽下去”——想想就熱鬧!
偏就偏著走,偏就偏著讀。只要安和縣的炊煙還在飄,老驢的蹄子還在響,兔子的陶罐還沒滿,咱們就接著看這群“瘋角色”咋折騰。下次見,記得給老驢留塊元宵啊!
各位看官,又到了咱們掏心窩子嘮嗑的時間——先別催更,也別問“下一個瘋節日是啥”,今兒不聊安和縣的驢兔憨子,單說“偏”這回事。
上次寫完“作者有話說2”,有個讀者給我留了句狠的:“你這哪是偏了?你這是騎著驢跑反方向了!”我對著屏幕樂了半天,順手把這話念給我家樓下的驢蛋聽——它正趴在驢棚里啃玉米芯,聽完“嗷”地叫了一聲,像是在幫腔。也是,從“正經鄉土文學”跑到“驢兔節日狂歡記”,這跑偏的距離,夠驢蛋馱著福字在安和縣跑三個來回了。
但說實話,我反倒挺感謝這“跑偏”。
最開始寫安和縣的時候,我列了個密密麻麻的大綱:第一章寫楊永革返鄉,第二章寫他修老槐樹,第三章寫他幫村民種果樹……連人物對話都琢磨好了,比如楊永革得對著老槐樹嘆口氣:“這樹老了,跟村子一樣。”現在回頭看,幸虧沒這么寫——要是真按大綱來,老驢最多是“楊永革家的驢”,兔子最多是“槐樹下的兔子”,馬大憨怕是連名字都擠不進正文,頂多是“村口那個蹲坐著的人”。
是真寫不下去。有天寫到“楊永革修槐樹”,寫著寫著就走神了——滿腦子都是驢蛋早晨搶我油條的樣子:它伸著脖子往我手里夠,夠不著就用蹄子輕輕扒我褲腿,扒得我心軟,把半根油條遞過去,它叼著就跑,跑兩步還回頭瞅我一眼,生怕我反悔。我盯著屏幕上“楊永革拿起錘子”這行字,突然覺得:錘子哪有驢蹄子有意思?修槐樹哪有驢馱油條跑有意思?
干脆把大綱刪了。
刪完大綱那天,我跟解放了似的。不用琢磨“楊永革該說啥深沉的話”,不用糾結“果樹該種桃樹還是梨樹”,就寫驢蛋——哦不,寫老驢。寫它看見巧果就豎耳朵,寫它馱東西時走得慢騰騰,寫它被小驢駒纏得沒法子,只能用尾巴掃掃它們的腦袋。寫完讀了一遍,居然比按大綱寫的順暢十倍——原來文字這東西,不按規矩來,反倒能喘氣。
后來寫兔子,也沒按“林間小透明”的路子走。有回我蹲在老家院子里看那只灰兔子,它正蹲在墻根下扒磚縫——我以為它找蟲子吃,結果它從磚縫里扒出顆干棗,叼著往窩里跑,跑一半又回頭扒了塊碎瓦片,蓋在磚縫上,像是怕別人發現它的“寶藏”。我當時就想:這哪是兔子?這是個小財迷!所以書里的兔子才會囤花瓣、囤豆子、囤餃皮,連陶罐都塞得冒尖——它哪是在囤東西?它是在囤“自己的小日子”呢。
馬大憨更不用提了。有回我去鎮上趕集,看見個穿藍布褂的憨乎乎的大哥,蹲在路邊看小孩玩彈珠。小孩們吵吵嚷嚷,他也不說話,就跟著笑,有個小孩的彈珠滾到他腳邊,他趕緊用手攏住,蹲在地上往小孩跟前推,推得慢騰騰的,生怕碰壞了。我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書里的馬大憨——他不就是這樣嗎?不搶話,不湊熱鬧,就安安靜靜地守著自己的小歡喜:戳戳巧果印,給月兔塞花瓣,往年獸嘴里塞餃子。
之前總有人問:“你寫這些有啥意義?既沒講大道理,也沒寫啥波折。”
有回我把這話念給我媽聽,我媽正擇菜呢,頭都沒抬:“啥叫意義?你小時候蹲在院子里看螞蟻搬家,看一下午,有啥意義?不也看得樂呵呵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安和縣的老驢馱東西,有啥意義?沒啥意義,就圖個“大家都有得吃”;兔子囤東西,有啥意義?沒啥意義,就圖個“自己窩里有寶貝”;馬大憨戳印子,有啥意義?沒啥意義,就圖個“手指頭碰著暖乎乎的”。就像我媽說的,螞蟻搬家有啥意義?不就是“螞蟻想把家搬好”嘛。
日子哪能天天講意義?更多時候,就是“驢想馱東西,兔想囤寶貝,人想蹲在地上看會兒印子”。
上次有個讀者私信我,說她考研失利,在家哭了三天,翻到我寫的“瘋中秋”,看見老驢把月餅掉地上,還小心翼翼用樹葉蓋起來,突然就笑了——“連驢都為塊掉地上的月餅操心,我這點事算啥?”
我看見私信時,正給驢蛋遞胡蘿卜。它叼著胡蘿卜嚼,嚼得滿臉都是渣,我突然覺得,這“跑偏”的故事,好像也有點用——不用講“人生要堅強”,不用喊“失敗是財富”,就讓老驢掉回月餅,讓兔子扒倒糖罐,讓馬大憨往雪人嘴里塞餃皮,說不定看故事的人就笑了,笑完了,就覺得“日子好像也沒那么難”。
這就夠了。
之前還琢磨著“要不要把故事拉回正途”,現在徹底不琢磨了。拉啥呀?老驢正馱著青團往墳頭跑呢(沒錯,“瘋清明”我還在寫),它路過李奶奶家門口,還得停下來讓李奶奶摸摸青團熱不熱;兔子正往陶罐里塞柳芽呢,塞完了還得往董建紅手里塞顆小石子當回禮;馬大憨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戳青團印呢,戳一下笑一下,嘴里嘟囔“軟乎乎的”。
它們跑得正歡,我哪好意思拽它們?
所以各位看官,咱就接著“偏著讀”。要是哪天你看見書里的老驢突然去學耕地了,別驚訝——它可能是覺得“馱東西膩了,換個活干”;要是兔子突然把陶罐里的寶貝全倒出來了,別奇怪——它可能是覺得“囤夠了,該給別人分點了”;要是馬大憨突然不戳印子了,也別慌——他可能是看見天上的云像棉花糖,蹲在地上看云呢。
日子本來就是這樣:驢可能突然想學耕地,兔可能突然想分寶貝,云可能突然變成棉花糖。哪有啥“正途”?走得舒坦,看得樂呵,就對了。
哦對了,說個正經事——驢蛋當爹了!仨小驢駒,跟書里寫的一模一樣,整天跟在驢蛋屁股后面,叼著它的尾巴跑,跑一半還會搶地上的玉米芯。我給它們起名叫“驢大憨”“驢二憨”“驢三憨”,跟馬大憨湊個“憨子組合”。等它們長大點,我就拍照片給你們看——保證跟書里的小驢駒一個樣,傻得可愛。
最后跟大伙兒說句掏心窩子的:別嫌故事偏,也別嫌日子偏。驢跑偏了,能看見路邊的野花;故事跑偏了,能撞見老驢掉月餅;日子跑偏了,說不定能蹲在地上,看見馬大憨戳出來的暖乎乎的印子。
偏著走,偏著看,偏著讀——挺好的。
下次見,說不定就該寫“瘋清明”了。記得給老驢留個青團啊,它最近正饞這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