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石器時代的“城墻保衛戰”與離譜勝利

一、打獵隊帶回來的“炸雷”：當“千人臉”壓境

深秋的風卷著枯草渣子打在石墻上，發出“嗚嗚”的聲響，像誰在墻根下哭。楊永革正蹲在墻頂給超級投石機纏新的藤條——上次大賽后這老伙計的杠桿松了，瘦高個說“得用浸過松脂的藤條，纏得比老石的腰帶還緊”。

突然，山溝口傳來“咚咚”的腳步聲，不是平時搬石頭的節奏，是那種慌里慌張、連滾帶爬的動靜。黃胖“噌”地豎起耳朵，對著草原方向“汪汪”叫，尾巴夾得像根曬干的藤條。

“出事了！”楊永革心里咯噔一下，扒著墻沿往下看。

只見瘦高個帶著打獵隊的三個壯丁，連石矛都跑丟了，褲腿上全是泥，像是從泥里滾了一圈。瘦高個跑在最前面，缺了半顆的門牙漏著風，喊得嗓子都劈了：“來了！鬼臉部落來了！黑壓壓一片，得有……有一千多人！”

“一千多？”墻頂上的壯丁們瞬間炸了鍋，手里的石頭“哐當”掉在地上，滾得老遠。

老石正蹲在指揮臺啃野蘋果，一聽這話，蘋果“啪”地掉在地上，滾到黃胖腳邊。他猛地站起來，木杖往地上一頓：“慌啥！咱有墻！”可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野草，誰都聽出他心里發虛。

“真的一千多！”跟瘦高個一起跑回來的壯丁補充道，“領頭的舉著根黑矛，矛尖上掛著個骷髏頭，老遠就看見他們往山溝口沖，嘴里喊著要……要拆咱的墻，搶咱的辣條和鐵灶！”

這話一出，連婦女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抱著孩子往石墻根下湊。星把草編籃往地上一扔，撿起塊石頭就往墻頂跑：“陽，咱跟他們拼了！”

“拼啥拼？上城墻！”楊永革喊得比誰都響，心里卻在飛快盤算——一千多人，就算一半是老弱，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他拽著老石的胳膊，“族長，讓婦女和老人把山洞里的石頭全搬到墻頂，小孩去房車旁邊守著，壯丁們各就各位，投石機上弦，火把點起來！”

“對對對！搬石頭！”老石這才回過神，舉著木杖就往墻下沖，跑了兩步又回頭，“那……那大門咋辦？就那破木柵欄，一撞就開！”

石墻中間留了道五米寬的門，平時用粗木桿和藤條編的柵欄擋著，防野獸還行，防人根本不夠。楊永革早有準備：“讓壯丁把廣場上那根最粗的楠木柱抬過來，死死抵住柵欄，后面再堆石頭，堆得比墻還高！”

那根楠木柱是上次建墻時剩下的，得十個壯丁才能抬動，平時被老石當“山神的柱子”供著，誰碰一下都跟誰急。可現在老石想都沒想就喊：“抬！把山神的柱子請來守門，比啥都管用！”

壯丁們“嗷”地一聲散開，有的往墻頂搬石頭，有的去抬楠木柱，有的舉著火把在墻根下跑來跑去，嘴里喊著“別慌”，其實自己的腿都在抖。楊永革從房車工具箱里翻出最后幾卷鐵絲，分給瘦高個：“把投石機的杠桿再綁緊點，別關鍵時刻掉鏈子！”

“放心吧陽！”瘦高個咬著牙，鐵絲在他手里擰得“咯吱”響，“這次再掉鏈子，我把牙全磕掉！”

不到半個時辰，石墻頂上已經堆起了小山似的石頭，每隔三步就站著個舉著火把的壯丁，臉被火光照得通紅，像廟里的泥菩薩。楠木柱死死抵住了柵欄門，后面堆的石頭像座小山坡，別說人撞，野豬都拱不動。超級投石機的藤編籃里塞滿了磨尖的石頭，瘦高個還在上面綁了把干草，說“等會兒點燃了扔，又能砸又能燒”。

老石站在指揮臺最顯眼的地方，手里舉著“癢癢撓石矛”，其實手心全是汗。他偷偷拽了拽楊永革的胳膊：“陽，咱……咱真能守住？以前他們來五十人，咱就得往山里跑……”

楊永革沒說話，只是往草原方向看。風里已經能聞到一股陌生的獸皮味，還有隱約的喊叫聲，像悶雷似的滾過來。他拍了拍老石的肩膀，把望遠鏡遞給他：“自己看。”

老石哆嗦著舉起望遠鏡，鏡片有點花，可還是能看清——草原盡頭黑壓壓一片人影，舉著石斧石矛，像螞蟻似的往山溝口涌，最前面的人臉上畫著紅黑相間的鬼臉，舉著根黑矛，矛尖上的骷髏頭在風里晃來晃去。

“媽呀……真來了這么多……”老石手一抖，望遠鏡差點掉下去，“他們要是爬墻咋辦？”

“讓他們爬。”楊永革撿起塊石頭，往墻下扔了扔，“四米寬的墻頂，夠咱折騰的。等他們爬到半截，石頭砸下去，火把扔下去，保證他們有來無回。”

星舉著塊比她腦袋還大的石頭，咬著牙說：“我早就在墻縫里藏了辣條渣，等他們爬上來，我就撒他們眼睛里！”

壯丁們被她逗得笑了兩聲，緊張的氣氛松了點。虎把石矛往地上一頓：“等他們靠近了，我用超級投石機給他們來個‘開門禮’！”

說話間，鬼臉部落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山溝口，離石墻只有一百米遠。他們停下腳步，舉著武器往墻上看，估計是沒見過這么高的石墻，有點發懵。

舉黑矛的領頭人喊了句啥，聲音又粗又啞，像破鑼。楊永革聽不懂，但猜得出是在叫陣。

老石也扯著嗓子喊回去：“滾！這是咱的地盤！再往前走，砸斷你們的腿！”他邊喊邊撿起塊小石頭往下扔，石頭“咚”地掉在地上，離先頭部隊還有老遠。

鬼臉部落的人愣了愣，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像是在嘲笑他們的石頭扔得近。領頭人又喊了句，這次聲音更兇，后面的人舉著石斧開始往前沖，速度越來越快，喊叫聲震得石墻上的野草都在晃。

“來了！”楊永革喊，“投石機準備！”

瘦高個和虎撲到超級投石機旁，死死按住杠桿，眼睛盯著越來越近的人群。老石舉著木杖，手都快舉酸了，嘴里數著：“五十步……四十步……”

二、石墻上的“石頭雨”：當火把變成“流星箭”

“三十步！放！”老石猛地揮下木杖。

瘦高個砍斷木銷，超級投石機的杠桿“哐當”彈起，藤編籃里的石頭帶著火苗“呼”地飛出去，劃過一道弧線，正好砸在鬼臉部落的人群中間！

“嗷——”慘叫聲瞬間炸開，石頭砸倒了三個人，火苗點燃了旁邊人的獸皮，那人像個火人似的在地上滾，把周圍的人嚇得四散躲開，剛才還整齊的隊伍瞬間亂了套。

“中了！”墻頂上爆發出歡呼，虎拍著瘦高個的肩膀，差點把他拍趴下，“我說啥來著！超級投石機給力！”

楊永革沒工夫高興，喊：“別停！石頭往下砸！火把扔！”

壯丁們如夢初醒，抓起墻頂的石頭就往下扔。大小不一的石頭“噼里啪啦”像雨點似的砸下去，有的砸在地上濺起塵土，有的直接砸中沒躲開的鬼臉部落的人，慘叫聲、喊叫聲混在一起，比山里的野獸叫還嚇人。

星和婦女們專撿帶棱角的小石頭，瞄準正在往墻上爬的人扔，邊扔邊喊：“讓你們爬！砸爛你們的鬼臉！”有個婦女扔得太準，一塊石頭正好砸中一個爬墻的人的手，那人“嗷”地一聲掉下去，摔在地上半天沒動。

老石舉著他的“癢癢撓石矛”，在墻頂上跑來跑去，喊：“左邊！左邊爬的人多！往左邊扔！”他自己也撿起塊石頭往下扔，結果扔偏了，砸在楠木柱上，“哐當”一聲，把自己嚇了一跳。

鬼臉部落的人顯然沒料到石墻上的火力這么猛，沖在前面的人被砸得抬不起頭，后面的人還在往前涌，擠成一團，正好成了活靶子。虎操作的超級投石機又扔出一塊石頭，這次砸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倒下的人更多了。

“他們要撞門！”放哨的壯丁喊。

只見十幾個鬼臉部落的壯漢舉著粗木桿，嗷嗷叫著往柵欄門沖，“咚”地一聲撞在楠木柱上，石墻都跟著晃了晃。

“往門那扔火把！”楊永革喊。

壯丁們舉起浸了松脂的火把，使勁往下扔。火把“呼呼”燃燒著，掉在撞門的壯漢周圍，有的直接掉在他們的獸皮上，瞬間燃起小火苗。壯漢們顧不上撞門，手忙腳亂地拍火，撞門的節奏被打斷了。

“好！”老石拍著大腿笑，“燒得好！讓他們知道咱的火比他們的鬼臉兇！”

可鬼臉部落畢竟人多，倒下一批又沖上來一批。有個臉上畫著蛇紋的壯漢特別猛，居然頂著石頭爬到了墻腰，伸手就要抓墻頂的野草。

“給我下去！”虎眼疾手快，舉起身邊的石矛就往下戳。蛇紋壯漢“嗷”地一聲，手被戳中，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下面的人身上，兩人滾成一團。

“虎哥厲害！”星舉著石頭喊，又往墻下扔了一塊。

戰斗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太陽爬到頭頂時，石墻下已經躺了不少鬼臉部落的人，地上的血混著塵土，變成了黑紅色。可他們還在往上沖，像是不怕死似的。

壯丁們的胳膊都扔酸了，石頭堆下去了一半，火把也快用完了。瘦高個癱坐在墻頂，喘著氣說：“陽……咱的石頭快沒了……”

楊永革往山洞方向看了看，喊：“讓婦女們去搬！小孩也去！快！”

星立刻帶著幾個婦女往山洞跑，路過房車時，還不忘拽了把黃胖：“跟我來！幫著叼小石頭！”黃胖“嗷”地一聲，叼起地上的小石子就跟著跑，尾巴豎得像根旗桿。

老石靠在指揮臺的石凳上，嗓子喊啞了，胡子上沾著草屑，看起來比打了三天獵還累。他看著墻下源源不斷的鬼臉部落的人，突然喃喃自語：“以前……以前他們來二十人，咱就只能往山里跑，帶著老人孩子，跑丟了好幾個……”

楊永革聽見了，沒說話，只是撿起塊石頭，往一個剛爬到墻腰的人砸下去。石頭砸在那人的背上，“咚”的一聲，那人掉了下去。

“現在不一樣了。”楊永革說，“現在咱有墻，有投石機，有這么多能扔石頭的壯丁。咱不用跑了。”

老石抬頭看他，眼睛有點紅：“是啊……不用跑了……”他突然直起身，抓起旁邊的木杖，又開始喊：“都精神點！扔！往死里扔！讓他們知道咱石墻部落的厲害！”

他的聲音雖然啞了，卻比剛才更有力，壯丁們像是被點燃了，又抓起石頭往下扔，喊叫聲震得山都在響。

三、超級投石機的“神來之筆”：當骷髏頭成了“戰利品”

午后的太陽把石墻曬得滾燙，壯丁們的獸皮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像層泥巴。鬼臉部落的進攻慢了點，大概是被砸怕了，開始遠遠地射箭——用削尖的木棍當箭，力道不大，大多被石墻擋了下來，只有兩支射到了墻頂，擦著瘦高個的耳朵過去，嚇得他差點滾下去。

“他們沒力氣了！”楊永革看著遠處的人群，“準備用超級投石機給他們來下狠的！”

虎和瘦高個立刻爬起來，往藤編籃里塞了塊最大的石頭，還在上面纏了滿滿一圈干草，澆了半罐松脂。瘦高個劃著火石，點燃干草，火苗“騰”地竄起來，把兩人的臉映得通紅。

“瞄準那個舉黑矛的！”楊永革指著遠處那個始終沒動的領頭人，“把他的黑矛砸斷！”

老石也來了精神，舉著木杖指揮：“左邊點！再左邊點！讓他知道誰是老大！”

虎深吸一口氣，喊：“放！”

瘦高個砍斷木銷，杠桿猛地彈起，燃燒的石頭“呼”地飛出去，帶著長長的火尾，像顆流星，直直射向舉黑矛的領頭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盯著那顆“流星”。

就在石頭快要砸到領頭人的時候，一陣怪風突然吹過，石頭猛地偏了方向，沒砸中領頭人，卻“哐當”一聲，砸在了他身邊的一根木桿上——那木桿上掛著十幾個骷髏頭，像是他們的“戰利品”。

木桿被砸斷了，骷髏頭“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滾得到處都是。舉黑矛的領頭人愣了愣，像是被砸懵了，接著突然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舉著黑矛就往前沖，跑得比誰都快。

“他急了！”老石喊，“往他腳下扔石頭！”

壯丁們的石頭像雨點似的往領頭人腳下砸，塵土濺得他睜不開眼。他卻不管不顧，還是往前沖，離石墻只有三十步了。

“就是現在！”楊永革喊，“虎，用你的巨矛！”

虎早就把他那根綁了三塊石頭的巨矛扛在了肩上，聽見這話，猛地把巨矛扔了出去！巨矛“嗖”地飛出去，雖然沒砸中領頭人，卻擦著他的胳膊飛過，把他肩上的獸皮撕了道大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領頭人疼得“嗷”地一聲，速度慢了下來。就在這時，超級投石機的第二塊石頭到了——這次是瘦高個扔的，他閉著眼睛瞎扔，居然歪打正著，砸在了領頭人腳邊的一塊石頭上，碎石子濺起來，正好打在他的膝蓋上。

領頭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手里的黑矛也掉了。

墻頂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他跪下了！他給咱下跪了！”

鬼臉部落的人看著跪在地上的領頭人，瞬間亂了陣腳，進攻的勢頭一下子沒了。有的往后退，有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還有的開始往草原方向跑。

“他們要跑！”星指著遠處的人群喊。

“追！往他們屁股上扔石頭！”老石舉著木杖喊，嗓子啞得快說不出話了。

壯丁們的石頭又飛了出去，砸在逃跑的人身上，雖然力道不大，卻把他們嚇得跑得更快了，像一群被趕的羊。舉黑矛的領頭人被兩個壯漢架起來，也跟著跑，跑的時候還回頭往石墻看，眼神又恨又怕。

不到半個時辰，草原上的鬼臉部落的人就跑沒影了，只剩下滿地的狼藉——散落的武器、燃燒的獸皮、還有滾得到處都是的骷髏頭。

石墻上靜了半天，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壯丁們互相擁抱，有的甚至在墻頂上蹦跳，差點摔下去。星抱著楊永革的胳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贏了！陽，我們贏了！”

老石站在指揮臺上，看著空蕩蕩的草原，突然“咚”地一聲坐在地上，咧著嘴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壯丁們都愣住了，誰也沒見過族長哭。

“族長咋了？”虎撓著頭問。

楊永革走過去，拍了拍老石的背。老石哽咽著說：“我想起以前……想起我爹那時候，鬼臉部落來搶糧，咱跑了三天三夜，我娘就是跑不動……被他們……”他說不下去了，只是一個勁地哭。

壯丁們的笑聲停了，有的低下頭，有的抹起了眼淚。原來每個人心里都藏著這樣的苦。

“不哭了。”楊永革把老石扶起來，指著石墻，“你看，這墻守住了。以后再也不用跑了。”

老石看著石墻，又看了看墻頂上歡呼的族人，突然止住哭，咧開嘴笑了，眼淚還掛在胡子上：“對！不用跑了！咱有墻！有投石機！有……有陽！”

壯丁們跟著喊：“有陽！有石墻！有投石機！再也不用跑了！”

喊聲像滾雷似的撞在山壁上，又彈回來，在山溝里久久回蕩。黃胖大概是被這陣仗感染了，也“汪汪”叫著往墻頂上沖，結果被石頭絆了個趔趄，順著墻坡滾下去半米，嚇得趕緊用爪子扒住石縫，尾巴抖得像風中的草。

“快看黃胖！它也想上墻立功呢！”星指著墻下的狗，笑得直不起腰。剛才還緊繃的氣氛，被這只笨狗攪得瞬間松快下來，壯丁們的笑聲混著遠處的風聲，比打贏仗時的歡呼還動人。

楊永革趴在墻沿往下看，草原上的煙塵漸漸散了，露出被踩得亂七八糟的草地。剛才還密密麻麻的人影，現在只剩下零星幾個沒來得及拖走的傷號，正一瘸一拐地往遠處挪。他突然覺得胳膊酸得抬不起來，這才想起自己從早上到現在，扔出去的石頭怕是能堆起個小石堆了。

“都歇會兒吧。”他拍了拍手，“留幾個人放哨，其他人去喝點水，吃點東西。”

壯丁們這才覺得餓，紛紛往墻下走。虎走在最后，路過超級投石機時，忍不住拍了拍那根歪掉的支架：“老伙計，今天多虧了你。”投石機的破風箏被風吹得“嘩啦”響，像是在應和。

老石被兩個壯丁扶著，一屁股坐在指揮臺的石凳上，拿起地上那半塊掉了的野蘋果，擦都沒擦就往嘴里塞。蘋果早被曬得干硬，他卻嚼得津津有味，邊嚼邊說：“得把那些骷髏頭撿回來。”

“撿那玩意兒干啥？”瘦高個剛喝了水，嘴角還掛著水珠，“看著滲人。”

“咋能不撿？”老石瞪了他一眼，“那是他們搶的人，咱得給埋了，讓山神保佑他們投胎投個好地方。再說了——”他突然咧開嘴笑，露出兩排黃牙，“也讓他們知道，咱石墻部落不光能打，還比他們仁義。”

楊永革覺得這主意不錯，讓虎帶著幾個壯丁下去撿骷髏頭。虎本來有點怵，聽老石說“這叫積德”，立馬扛著石矛就往下沖，嘴里喊：“誰撿得多，晚上多分塊野豬肉！”

壯丁們跟著起哄，撿骷髏頭撿得比打獵還積極，有的還在骷髏頭旁邊插根小樹枝，說“給他們上個香”。星看他們忙得熱鬧，也拎著個草筐跑下去，把散落在地上的石斧石矛往筐里撿：“這些能回爐，做新的投石機零件！”

楊永革沒下去，他靠在墻頂的石頭上，看著遠處的山。夕陽把山尖染成了金紅色，像頂大帽子。他想起剛來時，老石問他“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全是鐵家伙”，現在看來，這石墻、這投石機，還有這群扔石頭能扔出花樣的壯丁，才是最靠譜的“鐵家伙”。

“陽，你看這是啥？”瘦高個突然舉著個東西跑上來，臉上笑開了花。

楊永革一看，是個用骨頭做的小牌子，上面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鬼臉，邊緣還鑲著幾顆小石子。“這是啥？”

“從那領頭的掉的黑矛上摘的！”瘦高個得意地說，“我剛才下去撿骷髏頭，看見那黑矛扔在地上，上面掛著這個，就給摘下來了。你看，這肯定是他們的‘寶貝’！”

老石湊過來看，突然眼睛一亮：“這是鬼臉部落的‘族徽’！我爹跟我說過，只有他們的大頭領才能帶這個！”他一把搶過牌子，用袖子擦了擦，揣進懷里，“這得掛在咱的石墻上，當戰利品！”

壯丁們聽說撿了“大頭領的寶貝”，全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咋回事。老石站在指揮臺上，舉著那半塊野蘋果當話筒，又開始講“超級投石機砸斷骷髏桿”的傳奇，這次添了不少新細節——比如石頭飛出去時“帶著金光”，落地時“山神嘆了口氣”，聽得眾人眼睛直發亮。

太陽快落山時，虎他們把骷髏頭埋在了石墻后面的山坡上，還堆了個小土包。老石非要對著土包作揖，嘴里念叨：“安息吧，以后有咱石墻部落在，沒人敢再欺負你們了。”

慶功宴擺在廣場上，比建墻竣工時還熱鬧。婦女們烤了整整三只野豬，還有一大鍋野魚湯，香氣飄得石墻那頭都能聞見。老石抱著那枚鬼臉族徽，挨個人敬酒（其實是野果酒），敬到楊永革時，非要跟他碰碗：“陽，我以前覺得你凈弄些沒用的——又是練隊列，又是堆石頭，現在才知道，你弄的都是能救命的！”

楊永革喝了口酒，辣得嗓子發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一起干出來的。”

“那也得謝你！”老石把酒碗一仰，喝了個精光，“以后你就是咱部落的‘大工師’，比我這族長還管用！”

壯丁們跟著喊：“大工師！大工師！”喊得黃胖都跟著“汪汪”叫，像是在附和。

星端著一碗野魚湯過來，遞給楊永革：“快喝點湯，你今天扔石頭扔得最多，肯定累壞了。”她看楊永革胳膊上有塊擦傷，又趕緊從懷里掏出塊草藥膏（自己搗的），往他胳膊上抹，“這是我采的止血草，可管用了。”

楊永革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這石器時代的日子，雖然天天跟石頭打交道，卻比城里的寫字樓熱鬧多了。

夜深了，篝火漸漸小了。壯丁們東倒西歪地睡在廣場上，有的還抱著石矛打呼。老石靠在超級投石機旁，懷里揣著那枚族徽，睡得口水都流到了胡子上。楊永革給他們蓋上獸皮，走到石墻下，抬頭看那一千多米長的石墻，在月光下像條安靜的龍。

墻頂上，瘦高個和兩個壯丁還在放哨，手里舉著火把，火光忽明忽暗。他們大概在講今天的戰斗，笑聲順著風飄下來，清清爽爽的。

楊永革突然想起老石白天說的話——“以前我們就要跑路了”。現在不用了。有這石墻，有這群能把投石機玩成煙花秀的壯丁，有會往石頭上綁干草的星，還有連撿骷髏頭都能撿得熱熱鬧鬧的虎，以后怕是沒人能讓他們跑路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包辣條——早上被砸成泥的那包，居然被星撿回來幾塊沒碎的，偷偷塞給了他。他拿出一塊扔進嘴里，辣得直吸氣，卻笑得比誰都開心。

明天該干啥呢？楊永革看著超級投石機那歪掉的支架，突然有了主意——得給它加個新功能，比如能同時扔兩塊石頭，一塊砸人，一塊……砸野果，這樣打仗打獵兩不誤。

至于鬼臉部落會不會再來？楊永革笑了笑，來就來唄，反正他們的投石機還能再離譜點，壯丁們扔石頭的準頭，也該再練練了。

夜風吹過石墻，帶著野草的香味，像是在說：明天又是熱熱鬧鬧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