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墨團滾硯臺與辣汁洇詩行——當辣椒戰車撞進會寫字的水墨山谷
辣椒戰車的履帶碾過最后一顆糖星時,車斗里的“記憶糖豆”突然“噼啪”炸開,糖屑在空中凝成片灰黑色的云,云里飄著股“松煙混著墨香”的味,像誰打翻了硯臺。建紅伸手接了片云絮,指尖立刻染上墨色,在陽光下竟顯出暗紅色——是辣條的辣汁混在墨里,洇出了點朱砂似的紅。
“這地方……在練字?”楊永革的白影貼在車窗上,呵出的白氣沒凝成冰,反而變成了縷墨絲,纏在玻璃上,慢慢勾勒出座山谷的輪廓:兩岸是青黑色的山,像倒扣的硯臺;谷底有條河,河水是淡黑色的,泛著鱗光,像鋪展的宣紙;河面上漂浮著“墨團魚”,渾身滑溜溜的,尾巴一甩就甩出串墨點,落在岸邊的石頭上,竟變成了個“辣”字。
異次元調味譜的封面上,墨色的竹紋突然滲出墨汁,在空白處寫就行狂草:“硯底山谷,以‘墨與韻’為骨,山石是未干的碑刻,河魚是游走的筆鋒,需以‘辣汁醒墨劑’入韻——不然會被墨色吞成字里的影子。”
話音未落,河面突然“嘩啦”掀起片墨浪,浪尖上站著個“墨人”:身穿洗得發白的青布衫,頭發像束散開的毛筆,手里握著支竹制大筆,筆尖還滴著墨汁。他看見戰車,突然蘸了蘸河水,往巖壁上一揮,“轟隆隆”——巖壁崩裂,露出個丈高的“闖”字,筆畫里還嵌著幾顆辣籽,顯然是被戰車帶來的辣條味驚動了。
辣紅的重孫子(尾巴帶紅毛的狐貍)對著“闖”字齜牙,尾巴掃過岸邊的墨石,石上立刻多出道紅痕,像用辣汁畫的,引得墨人“咦”了一聲,提筆在紅痕旁添了個“狐”字,墨汁落在紅痕上,竟暈出片粉紫色,像幅小畫。
(一)會顯字的“硯臺河”:當墨魚吐出的墨泡破了,河面上浮起千年詩行
墨人名叫墨隱,是硯底山谷的“守字人”。他說谷底的河叫“硯心河”,河水是天然的墨汁,河底的泥沙是“松煙墨”的原料,連兩岸的石頭都含著墨香,“隨便撿塊石頭在紙上劃,都能寫出字來”。
建紅蹲在河邊,看著墨團魚從水里探出頭,吐出個墨泡,墨泡飄到水面“啵”地炸開,竟顯露出行小字:“白日依山盡”——是首唐詩。“這魚吃的是河底的‘詩碑碎’,”墨隱指著河心的暗礁,“那些礁石是古代的詩碑,被水沖碎了,字就融進了水里,被魚吃了,魚吐的墨泡就成了會寫字的‘活詩’。”
楊永革試著用戰車的鐵皮舀了點河水,鐵皮上立刻顯出層墨膜,用手指一劃,竟寫出個“鐵”字,筆畫蒼勁,像刻上去的。“這墨有骨,”他摸著字痕,“比蒸汽小鎮的墨水沉,寫出來的字能立得住。”
墨隱的“書房”在半山腰的溶洞里,洞壁上掛滿了“墨畫”:有的是用墨團魚的墨畫的山水,有的是用辣汁(不知從哪來的)畫的辣椒,最奇的是幅“活畫”——畫里的墨人會動,正揮筆在紙上寫字,寫的竟是石墻的谷歌。
“這畫是三百年前的守字人畫的,”墨隱撫摸著畫,“說有天會有輛帶辣味的鐵車來,車里的人能讓山谷的字‘活’過來。”建紅突然掏出根辣條,往畫前一遞,畫里的墨人竟停下筆,對著辣條作揖,畫中的谷歌聲竟從洞里傳了出來,帶著墨香。
硯心河的下游,有片“空白沙灘”,沙灘上的沙是白色的,像張巨大的宣紙。墨隱說,誰要是能在這沙灘上寫出“鎮谷字”,就能讓山谷的字永遠鮮活,不然再過百年,詩碑碎會被水沖盡,墨團魚也會變成普通的魚。
(二)認不出字的“刻碑人”:當千年石碑被墨銹蓋了,辣汁是最好的除銹劑
墨隱帶著他們去看“詩碑林”——兩岸的巖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刻字,有的清晰,有的卻被墨綠色的“墨銹”蓋住了,像蒙著層紗。有個老刻碑人,正用鑿子一點點刮墨銹,可刮掉一層又長出一層,氣得他用頭撞石碑,“咚”的一聲,墨銹沒掉,自己倒疼得齜牙。
老刻碑人名叫石硯,是墨隱的師父,他的手被墨水泡得發烏,指甲縫里全是墨垢,卻依舊每天來碑林,“我師父的師父說,這些字里藏著山谷的魂,魂沒了,山谷就成了堆死石頭”。
建紅發現,被墨銹蓋住的字,大多帶著“火”字旁、“辣”字旁,像是被刻意掩蓋的。她試著把辣條汁擠在墨銹上,墨銹竟“滋滋”冒煙,慢慢褪去,露出下面的字——是個“焚”字,筆畫里還帶著點朱砂紅,像被火烤過。
“是了!”墨隱拍著大腿,“古籍上說,硯底山谷以前有‘辣墨’,用辣椒汁調墨,寫出來的字能抗墨銹,后來辣墨的方子丟了,字就被墨銹吞了。”楊永革突然想起蒸汽小鎮的“鐵墨配方”(用鐵屑調墨,讓字更耐磨),說:“說不定能把辣汁和鐵屑混在一起,做出新的‘辣鐵墨’。”
他們立刻動手:石硯負責研磨松煙墨,墨隱負責擠辣條汁,建紅負責加鐵屑(從戰車零件上磨的),楊永革負責用戰車的排氣管加熱墨汁。煮出來的辣鐵墨,是暗紅色的,像凝固的血,聞著有股墨香混著鐵辣的味。
石硯用新墨在碑林上補字,墨汁落在墨銹上,銹立刻退了,補的字和原字渾然一體,像天生就長在那里。最神奇的是,補過的字周圍,竟長出了叢叢“墨竹”,竹葉上的紋路,就是字的筆畫,風一吹,竹葉“沙沙”響,像在念詩。
(三)會咬人的“錯字藤”:當寫錯的字長成毒藤,正確的筆畫是解藥
硯心河的支流里,長著種“錯字藤”——藤蔓是扭曲的墨色,葉子是錯別字的形狀,誰要是被它纏住,就會說出顛三倒四的話,像念錯了的詩。有只墨團魚被錯字藤纏住,吐出來的墨泡竟顯出錯別字:“黃河入海流”寫成了“黃河入海口”,引得其他魚都笑它“沒文化”。
墨隱說,錯字藤是“被廢棄的錯字”變的,山谷里的人寫錯字,又不改正,字就會掉進河里,長成毒藤。“以前有個秀才,總把‘辣’寫成‘束’,結果他掉河里后,河里就長出片‘束字藤’,誰被纏上,吃辣都覺得苦。”
建紅試著用辣鐵墨在錯字藤上寫字,把“束”改成“辣”,藤竟慢慢伸直了,變成了株“辣字藤”,葉子上的“辣”字還會發光,照得周圍的錯字藤都蔫了。“原來改正錯字,就是最好的解藥,”楊永革看著恢復生機的藤蔓,“就像做錯事不可怕,改了就好。”
石硯的小孫子,是個愛寫錯字的小家伙,總把“谷”寫成“浴”,結果在河邊玩時,被錯字藤纏住,張口就說“我要去田里浴米”,引得大家笑。建紅沒罵他,而是教他用辣條在地上寫字,“辣字辣嘴,寫錯了舌頭會疼,就記住了”。
小家伙果然進步飛快,用辣條寫的“谷”字,筆畫里還留著辣汁,曬干后竟變成了塊“辣字碑”,立在河邊,錯字藤看見就繞道走。石硯摸著孫子的頭笑:“以前總說‘字如其人’,現在看來,字還能護人呢。”
(四)藏在墨里的“辣魂”:當山谷的字認祖歸宗,硯心河開出辣墨花
墨隱在溶洞的古籍里,找到了“辣墨”的完整配方:除了辣椒汁和松煙墨,還要加“五谷灰”(石墻的谷殼燒成的)、“鐵屑末”(蒸汽小鎮的鐵器磨的)、“鹽晶粉”(凍土的鹽晶研的)和“霧紗灰”(茶谷的霧紗燒成的),最后用“五味酒”(糖果星云的)調和,“取百家味,融于一墨,方能讓字有魂”。
大家分頭準備材料:建紅從車斗里翻出谷殼、鹽晶和霧紗;楊永革磨鐵屑;墨隱燒松煙;石硯煮五味酒。當所有材料倒進硯心河的支流里,河水竟沸騰起來,墨色慢慢變成了暗紅色,河面上漂浮的墨團魚,鱗片都染上了朱砂紅,吐出的墨泡顯出來的字,帶著股“活氣”。
“是辣魂!”墨隱指著河面,“古籍上說,辣墨有魂,能讓死字變活,讓枯藤發芽!”果然,河岸邊的錯字藤全變成了正字藤,碑林上的墨銹徹底消失,露出的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有生命在跳動。
最神奇的是,硯心河的中央,開出了朵巨大的“辣墨花”,花瓣是暗紅色的,花蕊是金色的,像用石墻的谷穗做的。花一開,山谷里所有的字都開始發光,巖壁上的詩、沙灘上的字、藤葉上的筆畫,連成一片光海,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石硯對著辣墨花磕了三個頭,老淚縱橫:“三百年了,山谷的字終于認祖歸宗了!”他年輕時總說“字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才明白,字活了,人才能活得更踏實,就像石墻的谷種活了,人才能有飯吃。
(五)筆墨與辣的“合韻”:當守字人學會調辣墨,山谷的詩里長出辣椒
硯底山谷變了樣:墨團魚吐出的詩里,總帶著“辣”字;錯字藤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字竹”,竹葉的形狀是工整的楷書;碑林旁建起了“辣墨坊”,石硯和墨隱在里面教孩子們調墨,坊門口掛著副對聯,上聯是“墨含千味”,下聯是“字帶辣魂”,橫批是“石墻來風”。
建紅教大家用辣墨畫“生活畫”:畫石墻的谷田,用谷灰調淡墨;畫蒸汽小鎮的齒輪,用鐵屑勾輪廓;畫凍土的鹽晶,用鹽粉撒白點;畫茶谷的霧,用霧紗灰暈染;畫糖果星云的星星,用五味酒點高光——畫里的世界,活靈活現,像能走進去似的。
楊永革則幫墨隱改造了“筆架山”:在山頂裝了個風車(用戰車的舊零件做的),風車轉動時,能帶動石筆在硯心河的沙灘上寫字,寫的都是石墻的谷歌、蒸汽小鎮的機械謠,還有山谷的新詩句。
墨隱的書房里,多了個“五味墨寶盒”,里面裝著從各地帶來的“墨料”:谷殼灰、鐵屑、鹽晶粉、霧紗灰、糖星末。他說:“以后不管寫什么字,都得帶著這些味,才叫‘有根的字’。”
辣紅的重孫子,在沙灘上學會了用爪子寫字,雖然歪歪扭扭,卻總能寫出“辣”和“谷”,引得墨團魚圍著它吐墨泡,像在給它鼓掌。建紅把狐貍的“墨爪印”拓下來,貼在戰車的駕駛室里,說“這是咱在山谷的紀念”。
(六)帶著墨香的“離別贈”:當辣椒戰車駛離,字里行間藏著牽掛
辣椒戰車要繼續旅行時,硯底山谷的人來送行。墨隱往車斗里裝了盒“辣墨錠”,墨錠上刻著字:“筆走千山,墨含故土”,他說“用這墨寫字,不管在哪,都能想起石墻的谷香,山谷的墨韻”。
石硯則送了本“活頁詩”,每頁都是用硯心河的墨紙做的,紙上的空白處,會慢慢顯出新的詩句,都是山谷的人寫的,有夸戰車的,有盼他們回家的,還有首是石硯小孫子寫的:“狐貍尾巴紅,辣條味最濃,戰車跑得快,帶字回石墻”。
戰車駛離時,硯心河的辣墨花正開得燦爛,墨團魚在河面排出“一路順風”的字樣,正字竹的葉子沙沙響,像在念詩送行。墨隱和石硯站在碑林旁揮手,他們的身影在墨色的山影里,竟和楊永革打鐵的樣子、阿花種谷的樣子重疊——原來認真生活的人,背影都是一樣的執著。
楊永革翻著異次元調味譜,最新一頁是幅水墨畫:辣椒戰車行駛在墨色的山谷里,車后跟著串由字組成的腳印,每個字都帶著不同的味道,最后匯成個大大的“家”字,筆畫里還纏著石墻的谷穗。
“你看,”建紅指著“家”字,“不管走多遠,字里都會記著回家的路。”楊永革點點頭,把辣墨錠放進駕駛室的抽屜,和之前收集的紀念品放在一起——那里有蒸汽小鎮的銅螺絲,凍土的鹽晶,茶谷的霧紗,星云的糖豆,現在又多了硯底山谷的墨,像串用味道做的鑰匙,總有一把能打開家門。
戰車的引擎“突突”作響,履帶碾過墨色的河灘,留下串帶著辣味的車轍,像行沒寫完的詩。車斗里的活頁詩,新顯出行字:“墨會干,辣會淡,唯有牽掛,落筆成山”——大概是墨隱剛寫的,字里的牽掛,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又烈得像忘不掉的辣。
說不定哪天,當你在紙上寫字,筆尖突然滲出點辣味,別驚訝,那是硯底山谷的墨隱,在給你寄“帶辣的家書”呢——趕緊寫封回信吧,就用你生活的味道,告訴他,你也在認真地,把日子過成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