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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三朵祥云載楊永革戰上古

第2章胡楊林里的麟角光

第二章:胡楊林里的麟角光

房車在戈壁公路上顛簸時,楊永革的老花鏡滑到了鼻尖。他騰出一只手推眼鏡,另一只手死死攥著方向盤——路面被風沙啃出了道道溝痕,車輪碾過的時候,整輛車都在跳,像騎在一頭不肯馴服的駱駝背上。副駕駛座上的《山海經》被震得“啪嗒”掉在地上,書頁翻開在“麒麟”那頁,插畫上的巨獸正抬著頭,角上的龍紋像活過來似的。

“還真應景。”他嘟囔著彎腰去撿,后腰的舊傷又“噌”地竄起一陣疼。剛把書塞回抽屜,擋風玻璃上突然“噼啪”作響,抬頭一看,竟是幾只沙雀撞了上來,翅膀撲騰著落在引擎蓋上,留下幾片灰撲撲的羽毛。

“這是咋了?”楊永革踩了腳剎車,房車在路面上滑出半米遠才停下。他推開車門往下瞅,沙雀早沒了影,只有引擎蓋的凹坑里積著圈沙,沙粒里混著點金光,像誰撒了把碎金子。

正想伸手去摸,天邊突然滾過一聲悶雷。這季節的沙漠不該有雷,楊永革抬頭望,只見西北方向的天際線處,三朵祥云正慢悠悠地飄過來——不是白天那種棉花糖似的云,是透著青藍色的,邊緣鑲著金邊,跟他在塔克拉瑪干邊緣瞅見的那幾朵一模一樣。

“邪門了。”他摸出煙袋鍋往嘴里塞,打火機剛打著,就見祥云底下“騰”地卷起股黃沙,黃沙里裹著個龐然大物,四蹄踏在云上,頭頂的角比房車的天線還長,角上盤著的龍紋在云里忽明忽暗,正是《山海經》里畫的麒麟。

更嚇人的是麒麟身后——一頭生雙角的牛正甩著尾巴追,牛蹄子踏得云團直往下掉渣;還有只九尾狐,九條尾巴在云里攪來攪去,每根尾巴尖都拖著團火苗,把云彩燒得冒黑煙。三獸在云里撕咬,撞得祥云“嘩啦啦”往下掉碎片,落在地上就變成了拳頭大的石頭,砸在房車頂上“咚咚”響。

“好家伙,還真打上了!”楊永革叼著煙袋鍋看得直咂嘴,煙絲燒到了嘴才跳起來,“你們當這是菜市場啊?打架也不看看地方!”他往車斗里摸,想找個能壯膽的家伙,摸了半天只摸到孫女給的塑料金箍棒,舉起來晃了晃,“我告訴你們,我年輕時候跟人搶過火車頭,你們這點架……”

話沒說完,那只雙角牛突然朝他這邊瞥了一眼,牛眼瞪得像倆銅鈴,鼻孔里噴出的火星“嗖”地飛過來,落在房車輪胎上,燒出個黑窟窿。輪胎“嘶”地癟了下去,房車猛地往一邊歪,差點把楊永革甩出去。

“你還來勁了是吧!”楊永革舉著塑料金箍棒就往車下跳,腳剛沾地,就見那三朵祥云“呼”地落下來,像三只大手掌拍在他面前,云氣裹著股清香味,把他的煙袋鍋都熏滅了。

“凡人,你敢管我們的事?”雙角牛的聲音像磨盤在轉,牛蹄子往地上一跺,震得楊永革的老花鏡都飛了,“可知我們是上古神獸?”

楊永革在地上摸了半天眼鏡,摸到手里一看,鏡片裂了道縫,看東西都變成了雙影。他把破眼鏡往兜里一揣,指著雙角牛罵:“管你上古下古,打架就是不對!我鄰居王大媽跟李大爺吵了三十年,現在還不是一起喝豆汁?有話不會好好說?”

九尾狐突然繞到他身后,尾巴尖的火苗燎得他后頸發疼:“你穿的這是什么?沒毛沒皮的,是用云彩做的?”它用尾巴掃了掃楊永革的外套,“還有這鐵疙瘩(指房車),是你的坐騎?還沒我的尾巴好看。”

楊永革這才看清,九尾狐的尾巴上不僅有火,還沾著些亮晶晶的東西,湊近了瞅,竟是些碎玉,想必是從哪座古墓里刨出來的。他突然想起《山海經》里說九尾狐“音如嬰兒,食者不蠱”,忍不住往它嘴里瞅了瞅,果然有兩排尖牙,比他孫女的乳牙鋒利多了。

“別瞅了,”麒麟突然開口,聲音像洪鐘敲在石頭上,“我們打架,是為了這沙漠里的一口泉。這泉眼本是我們共飲的,近來卻被黑沙怪占了,我們想搶回來,你倒好,上來就罵。”它往遠處指了指,“看到那片胡楊林沒?泉眼就在林子深處,再不去,泉眼就要被黑沙怪堵死了。”

楊永革順著它指的方向望,果然看見片胡楊林,樹干歪歪扭扭的,像一群拄著拐杖的老頭,在夕陽里投下長長的影子。他突然想起老馬說的道班,就在胡楊林后面,心里咯噔一下:“黑沙怪?那是什么東西?”

“是風沙聚成的妖怪,”雙角牛的火氣消了點,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長著八條腿,專吃活物的影子,我們的好幾個同伴都被它吞了。”

楊永革摸出兜里的破眼鏡戴上,裂了縫的鏡片里,胡楊林的影子確實有點怪,像被什么東西啃過似的,邊緣毛毛糙糙的。他往房車斗里瞅了瞅,孫女畫的全家福還貼在車窗上,照片里的小丫頭正舉著金箍棒傻笑。

“行了,別吵了。”楊永革把塑料金箍棒往地上一頓,“要打架也得先解決黑沙怪,你們這樣內斗,不正好讓它看熱鬧?我年輕時在工廠里,車床壞了,老師傅總說‘先合起來修機器,再吵誰該擦機油’,你們這點道理都不懂?”

三獸都愣住了,祥云在他們腳下“嗡嗡”響,像是在琢磨楊永革的話。九尾狐的尾巴尖往楊永革兜里探了探,勾出顆水果糖——是老伴塞給他的,草莓味的。它把糖往嘴里一扔,突然笑了,笑聲真像嬰兒哭:“這玩意兒甜甜的,比黑沙怪的影子好吃。”

麒麟往楊永革跟前湊了湊,角上的龍紋蹭得他臉頰發癢:“你真要幫我們?你這凡人,連頭牛都打不過。”

“我不用打架,”楊永革往房車后面指,“我這車斗里有鐵鍬、有水管,還有半桶防凍液,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再說了,我認識道班的人,他們有推土機,實在不行讓他們來幫忙。”他突然想起什么,往兜里摸,摸出老馬給的蘋果,往麒麟嘴邊遞,“先吃點東西,打架也得有力氣。”

麒麟猶豫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蘋果,蘋果皮“咔嚓”裂開,露出里面的果肉。它突然往楊永革身上吹了口氣,一股暖流裹著他往天上飄——竟是那三朵祥云托住了他,像坐在棉花堆里,軟乎乎的不著力。

“你去哪?”楊永革嚇得抓住祥云的邊兒,低頭一看,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房車像個玩具似的縮成了小方塊。

“帶你去見黑沙怪,”麒麟的聲音從云里傳出來,“讓你看看我們為什么打架——也讓你看看,這沙漠里的泉眼,有多金貴。”

楊永革的破眼鏡又飛了,這次他沒去撿。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胡楊林的清香和祥云的甜味,他突然覺得,這比退休前開卡車有意思多了。他往兜里摸出那半塊草莓糖,塞進嘴里,甜味在舌尖化開,心里念叨著:“老伴啊,你說我這算不算退休再就業?就是這工作地點有點高……”

祥云托著他往胡楊林飄,底下的沙漠像塊燙金的毯子,胡楊林的影子在毯子上晃來晃去,像一群跳舞的老頭。楊永革突然看見道班的鐵皮房了,屋頂的紅旗在風里飄,像在跟他打招呼。他心里踏實了點——不管天上有什么妖怪,地上總有煙火氣等著,這就夠了。

九尾狐突然用尾巴卷住了楊永革的胳膊。

那尾巴看著像團燃燒的紅綢,觸到皮膚時卻沒想象中燙,倒像裹著層溫乎乎的絨毛,每根尾椎骨上的火簇都在輕輕晃,映得他胳膊上的老年斑像撒了把金粉。楊永革正扒著祥云邊緣往下瞅——他那輛二手房車還停在沙地上,太陽能板反射著最后一點天光,像塊碎玻璃,而窮奇的蹄子剛掃過車頂,把天線踹成了麻花。

“你這小老頭倒不怕燒?”九尾狐的聲音像山澗里的冰棱碰撞,尾尖的火苗突然竄高半尺,燎得楊永革的襯衫領口發焦,“凡人見了我,早嚇得尿褲子了,你倒好,還盯著我尾巴數毛?”

楊永革被煙嗆得咳嗽——不知哪來的煙,混著九尾狐尾巴的火味,嗆得他直抹眼睛:“數錯了……你這尾巴明明九條,昨兒看《山海經》說你該有十條,合著書里也瞎編?”他拽了拽被尾巴卷著的胳膊,“松點唄?我這老骨頭經不住勒,年輕時候在工廠被機床夾過,現在陰雨天還發麻呢。”

九尾狐像是愣了愣,九條尾巴突然同時豎起來,像九根燃燒的鞭子,連窮奇都停了撕咬,雙角上的電光“滋滋”響著往后縮。“你說什么?”她湊近了些,鼻尖幾乎碰到楊永革的老花鏡,“你見過書里寫我?”

“不光見過你,還見過他。”楊永革往窮奇那邊努努嘴,“書里說你倆總打架,搶山頭搶獵物,跟我年輕時候廠里老王和老李搶澡堂水龍頭似的,至于嗎?”他突然想起什么,往褲兜摸了摸,掏出半包皺巴巴的煙和個打火機,“來根?抽了消消氣,我這煙是蘭州產的,勁兒大,比你們山里的樹葉煙得勁。”

九尾狐的尾巴猛地松開,楊永革“哎喲”一聲差點從祥云上滑下去,虧得另朵祥云及時湊過來托住他。“凡人的臟東西也敢遞?”她的尾巴尖往煙盒上一掃,煙盒“啪”地碎成紙渣,“我等生于混沌,飲的是天河之水,食的是昆侖玉髓,你這煙火氣熏著我,倒比窮奇的蹄子還難聞!”

“玉髓能有二鍋頭香?”楊永革梗著脖子回嘴,突然覺得不對——剛才還在沙漠里看打架,怎么眨眼就到了天上?他那輛房車還在底下呢,灶臺上的搪瓷缸里還泡著枸杞,臨走時忘關火,別燒著車了。他急得往底下喊:“我的車!我的二手房車!里面還有我老伴腌的咸菜呢!”

窮奇突然“哞”地叫了一聲,聲音震得云層直抖:“這凡人腦回路莫不是被風沙灌了?都快成我蹄下亡魂了,還惦記他那破車!”它抬起前蹄就往楊永革這邊踩,蹄子上的電光劈里啪啦響,嚇得楊永革趕緊往祥云縫里鉆。

“別踩!”九尾狐的尾巴突然纏上窮奇的蹄子,火星和電光撞在一起,“滋啦”爆出片金紅色的霧,“這老頭有點意思,穿的奇裝異服(指楊永革的沖鋒衣),說的胡話也新鮮,留著當活寶比撕碎了強。”她往楊永革這邊歪了歪頭,九條尾巴在身后擺成個扇形,“你說你來自凡間?哪個朝代?是軒轅黃帝的子民,還是大禹治水時的遺民?”

“啥朝代都不是,我是新中國退休工人。”楊永革扒著祥云邊緣往下看,突然眼直了——底下的沙漠正在往后退,不是車在開,是云在動,快得像坐高鐵,他那輛二手房車早成了個小黑點,“哎哎哎!慢點!我車還沒開呢!我是來旅游的,不是來上天的!”

“旅游?”麒麟突然開口了,聲音像寺廟里的銅鐘,它頭頂的角上盤著的龍紋突然活了似的,在角上繞了個圈,“是昆侖西王母的瑤池游,還是東海龍王的水晶宮宴?”

“都不是,就是開著車到處逛逛。”楊永革嘆了口氣,突然覺得累,往祥云上一坐,祥云軟乎乎的像他孫子的棉花糖,“我退休了,兒子女兒都成家了,在家待著沒事干,就買了輛車,想看看XJ的沙漠,聽說這里的星星能掉在沙子上,伸手就能撿。”他往天上指了指,“哪想到星星沒撿著,倒撿著你們幾個打架的。”

九尾狐和窮奇都愣住了,連一直沒吭聲的麒麟都低下了頭,云層里突然靜得能聽見風穿過云縫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九尾狐才用尾巴尖戳了戳楊永革的胳膊:“凡人……老了都這樣?不打仗,不搶地盤,就坐車逛?”

“不然呢?”楊永革從兜里摸出個皺巴巴的蘋果,是早上在小鎮買的,還帶著點溫度,“年輕時候爭過,跟人搶過先進工作者,跟老王搶過澡堂子,跟我家那口子搶過電視遙控器,老了才明白,爭來爭去不如坐下來吃個蘋果。”他把蘋果往九尾狐面前遞,“嘗嘗?沙甜的,比你那玉髓解渴。”

九尾狐的尾巴猶豫了一下,輕輕卷過蘋果,往嘴邊送了送,突然“嗷”地叫了一聲,把蘋果往天上一拋:“這什么鬼東西!酸得扎舌頭!”蘋果“嗖”地飛向遠處,正好砸在窮奇的角上,窮奇“哞”地怒了,揚蹄就要沖過來。

“別鬧!”楊永革突然站起來,祥云被他踩得往下陷了陷,“多大點事?不就個蘋果嗎?我車里還有橘子香蕉,比這甜,回頭拿給你們吃。”他往窮奇那邊走了兩步,嚇得祥云趕緊往起托他,“你看你,長這么大個子,跟個牛犢子似的,一點就炸,當年我廠里的老黃牛都比你穩重。”

他又轉向九尾狐:“還有你,九條尾巴了不起啊?我老伴織毛衣的線團都比你這尾巴柔順,打架的時候就不能輕點?你看那邊的云,都被你燒出個窟窿了,回頭下雨漏你頭上。”最后他走到麒麟面前,拍了拍麒麟的腿——別說,手感跟他小時候摸過的軍馬差不多,就是毛更順,“你是老大吧?老大就得有老大的樣,勸勸他倆,別總打,傷和氣。”

麒麟的角突然亮了亮,龍紋在角上轉得更快了:“凡人,你可知我們為何而戰?”

“不就搶地盤搶吃的?”楊永革撇撇嘴,“我見多了,小區里張大媽和李大媽為了搶廣場舞地盤,天天吵架,后來一起跳交誼舞,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我們爭的是‘界’。”麒麟的聲音沉了沉,“天地初開時,凡界、仙界、妖界各有其界,互不侵擾。可近年凡界鐵器越來越多(指人類科技),天上飛的鐵鳥(飛機)比我們飛得還高,地上跑的鐵盒子(汽車)比窮奇還快,連你們燒的煤煙都熏得仙界云都黃了——我們再不爭,遲早要被你們凡人的‘奇裝異服’擠得沒地方去!”

楊永革愣住了,他想起出發前在城里看見的煙囪,想起高速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車,想起孫子玩的無人機飛得比鴿子還高。原來這些在他看來稀松平常的東西,在這些上古生靈眼里,竟是搶地盤的“武器”?

“那也犯不著打架啊。”他蹲下來,祥云被壓得像張軟床,“我們凡人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活得舒坦點。你看我這房車,能睡覺能做飯,就是為了舒坦,不是為了占誰的地盤。”

作者有話說:關于那輛沒開出城的房車與一場大夢

各位翻開這本書的朋友,咱先掏句心窩子——寫下這些字的時候,我窗臺上還擺著本《新疆自駕游全攻略》,書脊被我翻得卷了邊,夾在里面的景區門票存根都褪了色。真不是吹牛,三年前我就跟老伴拍著胸脯說:“等我退了休,咱就買輛二手房車,從咱這胡同口出發,一直開到塔克拉瑪干,看沙漠的星星怎么掉在沙子里,聽胡楊林的風怎么唱老調子。”

結果呢?房車的型號從“依維柯”查到“大通”,露營裝備的清單列了三頁紙,連在沙漠里煮面條該用煤氣罐還是卡式爐都琢磨了半個月,可直到現在,那輛想象中的房車還停在我的草稿本里——車斗里塞著我畫的歪歪扭扭的燃氣灶,車頂架著個用易拉罐做的“衛星天線”,副駕駛座上擺著老伴織了一半的毛線襪。

說到底,還是膽子小。怕車開到半路拋錨,怕沙漠里的風太大吹翻了帳篷,怕夜里的星星太亮,看得人心里發空。可這念想就像春天的草,摁下去一茬,又冒出來一叢。后來有天夜里做夢,夢見自己真開著房車進了沙漠,車窗外不是戈壁灘,是長著翅膀的牛在追狐貍,九條尾巴的火狐從車頂躍過,尾巴尖的火苗把我的老花鏡都烤變形了。醒了之后我就想:既然現實里暫時開不到XJ,不如在夢里開得遠一點,開到連《山海經》都沒寫全的地方去。

于是就有了楊永革。

這老頭身上有我的影子——退休前在工廠里擰了一輩子螺絲,手里總攥著個搪瓷缸,缸底沉著沒喝完的茶葉渣;也有我不敢活成的樣子——敢對著天上打架的上古神獸喊“有能耐沖我來”,敢穿著涼拖踩祥云,敢把二手房車開到三界之外。我給了他我夢寐以求的勇氣,也給了他輛比我想象中更厲害的車——這老家伙的房車啊,開著開著就不是車了,成了能跟他嘮嗑的“鐵伙計”,輪胎能變成履帶碾過巖漿,車斗能展開成帳篷擋住天雷,最絕的是,它還會吃醋——有回窮奇想往副駕駛座上跳,它“咔噠”一聲就把車門鎖了,氣得那頭神獸用角頂了它三下,它倒好,直接往窮奇角上噴了股玻璃水。

寫這書的時候,我總在想:人老了,不就活個念想嗎?年輕時想掙錢養家,想給孩子攢學費,想在工廠的光榮榜上多留幾天名字;老了就想做點“沒用”的事——比如追一場沒頭沒尾的夢,比如跟一群只存在于傳說里的大家伙講道理,比如看著自己的“鐵伙計”從房車變成機器人,在天上跟應龍比誰飛得快。

楊永革在書里會遇到不少稀奇事:他會用房車的太陽能板給部落的人發電,會教九尾狐用燃氣灶烤肉(結果把狐貍尾巴燎了半寸),會拿著扳手跟鑿齒講“齒輪傳動原理”,還會在昆侖山上給西王母泡方便面——他總說“咱不修仙,咱修日子”,這話我信。上古世界也好,現代沙漠也罷,日子不就是這么回事?吵吵鬧鬧,磕磕絆絆,可總有些熱乎氣在——窮奇會把搶來的烤肉偷偷塞進他的搪瓷缸,九尾狐會用沒著火的尾巴給他扇風,連那輛機器人車,都會在他累的時候,悄悄把座椅調成按摩模式。

至于穿越這回事,我倒覺得挺實在。咱這輩子,誰沒在某個瞬間想過“要是能換個活法”?楊永革的房車穿過的不是沙漠,是普通人心里那道“不敢”的坎。他穿著退休衫跟上古神獸稱兄道弟,不是因為他多厲害,是因為他帶著人間的煙火氣——那股子柴米油鹽的暖,連活了幾萬年的大家伙都稀罕。

書里的楊永革總說:“等勸好了這幫打架的,就開著車回XJ,給房車加箱好油,看真正的沙漠落日。”我也總在稿子里寫:“等書出版了,就去4S店再看看房車,哪怕就坐進去摸一摸方向盤。”

或許這就是寫故事的意義吧——讓沒實現的夢在紙面上先熱熱鬧鬧地活一遍。等哪天我真開著房車進了沙漠,說不定抬頭就能看見三朵祥云,聽見有個老頭在云上面喊:“哎!那誰!你的車帶了煤氣罐沒?窮奇說想吃烤串了!”

到時候我就跟他說:“帶了帶了,還是你教我的牌子呢!”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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