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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三朵祥云載楊永革戰上古

第3章界碑裂縫里的人間煙火

第三章:界碑裂縫里的人間煙火

(一)

麒麟的話像塊冰磚砸進滾水里,祥云上的熱氣“騰”地散了大半。楊永革摸著自己的沖鋒衣——這是兒子給買的防風款,胳膊肘上還縫著塊補丁,是老伴用他舊工裝的布補的,此刻被麒麟的目光掃過,倒像穿了身刺兒。

“鐵鳥鐵盒子……那是過日子的物件啊。”他蹲下來,手指摳著祥云邊緣的軟云,云絲在指縫里流得像細沙,“就像你們飲天河、食玉髓,我們凡人得靠這些活著。城里的樓高,是因為人多住不下;車跑得快,是想早點回家吃口熱飯;飛機能飛,是我那遠在廣州的孫女,想當天就能吃到我腌的咸菜。”

九尾狐突然笑了,九條尾巴在云里拍打出金紅色的火星:“咸菜?比昆侖紫芝還金貴?”她的尾巴尖往楊永革的褲兜勾了勾,勾出個皺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半塊腌蘿卜,是他早上就著饅頭吃剩的,“這黑乎乎的東西?”

楊永革把蘿卜搶回來,往嘴里塞了一口,“咯吱”嚼得脆響:“你嘗嘗就知道了。這蘿卜是我家院里種的,秋天下霜時拔的,用鹽腌三天,再擱糖和花椒,酸中帶辣,辣里回甜,配粥能多喝兩碗。”他往九尾狐面前遞了遞,“比玉髓有滋味,玉髓能嘗出春夏秋冬不?這蘿卜能——春天的土腥,夏天的日頭,秋天的霜氣,全在里面呢。”

九尾狐猶豫著伸出舌頭舔了舔,突然渾身一哆嗦,九條尾巴同時炸開,像團燒著的蒲公英:“這什么鬼東西!咸得能齁死駱駝!”她往地上啐了啐,唾沫星子落在祥云上,燒出個個小窟窿,“凡人的舌頭都是石頭做的?這種東西也能咽?”

“你懂啥。”楊永革把蘿卜揣回兜里,拍了拍,“這叫念想。我老伴走了三年,就這腌蘿卜的方子,她教了我五遍我才學會。現在吃著,就像她還在廚房站著,罵我鹽放多了。”他抬頭看天,云層不知何時變成了鉛灰色,像老家冬天的棉絮,“你們爭的‘界’,在我們這兒叫‘家’。家不是搶來的,是守著的。”

雙角牛突然“哞”了一聲,聲音里沒了火氣,倒帶點悶:“守?怎么守?黑沙怪吞了我們的影泉,那是妖界和凡界的界碑泉,泉干了,界碑就裂了,到時候風沙漫過來,你們凡人的胡楊林,還有你那破車,都得被埋成古董。”它往遠處指,楊永革順著看過去,只見胡楊林深處果然有片光暈,像塊被埋在沙里的碎月亮,“那就是影泉,現在只剩個亮點兒了。”

麒麟的角突然發出“嗡”的低鳴,龍紋在角上盤成個圈,像把鎖:“黑沙怪不是妖,是界碑裂了生出來的怨,它恨凡界的煙火氣,也恨仙界的清規,專啃兩界的邊兒。我們打架,是因為不知該堵界碑,還是該毀了凡界的煙火——”

“放屁!”楊永革突然站起來,祥云被他踩得往下塌了寸,“煙火氣招你惹你了?我孫女周歲抓周,抓的是個撥浪鼓,不是你們的玉髓;我家過年包的餃子,里面是白菜豬肉,不是昆侖仙草;就連我那二手房車,灶臺上的油垢都是我自己擦的,礙著誰了?”他往胡楊林的方向走,祥云自動跟著他動,“影泉在哪?帶我去看看,我就不信一口泉能比人間的日子金貴。”

(二)

影泉藏在胡楊林最密的地方。楊永革踩著祥云落地時,腳底的沙子燙得像烙餅,胡楊樹干上的裂紋里嵌著沙粒,倒像老人臉上的皺紋里藏著的泥。泉眼不大,也就洗臉盆那么圓,水面上飄著層黑霧,霧里裹著些影子——有鳥的,有獸的,還有個影子像極了他老伴,正蹲在泉邊洗衣服,動作慢悠悠的。

“那是……”楊永革往前走了兩步,黑霧突然“呼”地涌過來,裹著股寒氣,把他老伴的影子撕成了碎片。他急得伸手去抓,抓到手里的只有沙粒,硌得掌心生疼。

“別碰!”麒麟用角把他往回頂,“那是被黑沙怪吞掉的影子,會勾人的魂。”它的角在泉邊一戳,泉眼“咕嘟”冒了個泡,浮出塊青黑色的石頭,石頭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像甲骨文,又像誰家孩子畫的畫,“這就是界碑,你看這裂縫,從去年開始就沒合上過。”

楊永革湊近了看,界碑上的裂縫里卡著個亮晶晶的東西,仔細瞅竟是塊碎玻璃,上面還沾著點番茄醬——是他前陣子在這兒野餐時,孫子打翻的番茄汁瓶子摔碎的。他突然想起老馬說的,道班的人總來這兒撿游客扔的垃圾,當時還笑老馬多管閑事。

“這玻璃……”楊永革的臉有點燙,“是我們凡人扔的。”他蹲下來,想把玻璃摳出來,手指剛碰到界碑,就被裂縫里的寒氣凍得一哆嗦,“原來界碑不是被你們仙界凡界的規矩撐裂的,是被這些破爛玩意兒扎破的。”

九尾狐的尾巴尖挑著塊塑料袋飄過來,袋子上印著“礦泉水”三個字,被風吹得“嘩嘩”響:“還有這軟塌塌的東西,纏在界碑上,像條死蛇。”她往泉眼啐了口火,塑料袋“騰”地燃起來,化成股黑煙鉆進泉里,泉眼的黑霧更濃了。

“別燒!”楊永革趕緊撲過去踩滅火苗,“燒了更嗆!”他摸出房車工具箱里的鉗子——不知何時揣在兜里的,夾住玻璃碎片往外拽,“我們凡人是有混蛋,亂扔東西,但更多的人在撿啊。道班的老馬,每天天不亮就來這片林子撿垃圾,他說胡楊林是沙漠的骨頭,泉眼是骨頭縫里的血,不能臟了。”

雙角牛往泉眼邊的沙地上刨了刨,刨出個易拉罐,罐口還沾著點啤酒沫。“這鐵片子也能裝水?”它用蹄子把罐子踢到楊永革面前,“比我們的玉凈瓶差遠了。”

“差是差,”楊永革撿起易拉罐塞進兜里,“但這是我孫子他爸喝的,喝完就該扔垃圾桶,不該扔這兒。”他突然笑了,從兜里掏出個塑料袋,開始撿地上的垃圾——個塑料瓶,半張報紙,還有片被風吹來的薯片袋,“你們不是要堵界碑嗎?先幫我把這些撿干凈,說不定泉眼自己就好了。”

麒麟愣了愣,用角卷起片廢紙,動作笨得像剛學飛的鳥。九尾狐的尾巴尖挑著個塑料杯,嫌惡地皺著鼻子。雙角牛最實在,用蹄子把垃圾歸成一堆,蹄子碰著易拉罐,發出“叮當”的響,倒像在打拍子。

楊永革撿得熱了,脫了沖鋒衣搭在胡楊樹上,露出里面的舊工裝,胸前印著“紅旗機床廠”五個字,洗得發白。他突然想起年輕時在廠里,車間主任總說“機器不擦會銹,人心不擦會堵”,原來這話放哪兒都管用。

(三)

撿著撿著,泉眼的黑霧竟淡了些。楊永革蹲在泉邊洗手,水面映出他的臉,皺紋比胡楊的裂紋還深,卻比剛才多了點笑模樣。他往水里扔了顆自己腌的咸花生,花生“咕嘟”沉下去,竟從泉眼另一邊浮了上來,帶著點清水,沒了咸味。

“嘿,這泉還通著凡界的水?”他又扔了顆,這次浮上來的花生沾著點泥,像剛從地里刨出來的。

“界碑本就是兩界的橋,”麒麟的角在泉邊蹭了蹭,龍紋變得柔和了,“凡界的東西能流過來,仙界的靈氣也能淌過去。以前泉眼里流的是天河的水,混著你們的雨水,甜得很。”

楊永革突然想起什么,往房車的方向跑:“等著!”他跑得急,后腰的舊傷又疼了,卻沒停下。等他再回來時,手里拎著個大塑料桶,桶里是他從道班接的自來水,還有半袋尿素——老馬說這玩意兒能讓胡楊長得壯。

“干啥?”九尾狐的尾巴往尿素袋上掃,被袋口漏出的白末燙得縮了回去,“這是啥?比黑沙怪的霧還嗆。”

“這是好東西。”楊永革把水倒進泉眼,又往水里撒了把尿素,“老馬說,水是根,肥是勁,樹活了,沙子就進不來了。界碑裂了,咱就用凡界的法子補,先讓胡楊林把這兒圍住,看黑沙怪還怎么來。”

他剛說完,泉眼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了泡,黑霧像被太陽曬化的冰,漸漸散了,露出底下的水,清得能看見泉底的沙粒,沙粒里還沉著顆他剛才扔的花生,發了點小芽。

“這……這就好了?”雙角牛往泉邊湊,蹄子伸進水里,濺起的水珠落在胡楊樹上,樹葉子竟冒出點綠芽,嫩得像翡翠。

“哪能這么快。”楊永革坐在沙地上喘氣,從兜里摸出煙袋鍋,這次九尾狐沒攔著,只是用尾巴給他擋了擋風,“得天天來澆水,撿垃圾,像伺候自個兒家的菜園子似的。我打算跟老馬商量,在這兒搭個棚子,就住道班旁邊,反正我房車也能當床。”

麒麟的角突然亮了,龍紋在角上轉了個圈,飛進泉眼里,水面頓時映出片祥云,云里有他老伴的影子,正笑著往他手里塞腌蘿卜。“你真要守在這兒?”

“守著唄。”楊永革望著泉里的影子,眼睛有點濕,“我老伴生前總說,日子是熬出來的,不是搶出來的。你們仙界的規矩,妖界的地盤,到了這兒都得給胡楊林讓路——它們在沙漠里站了三千年,比誰都懂怎么守住一口氣。”

九尾狐突然用尾巴卷來片胡楊葉,葉子上還沾著露水,她把葉子往楊永革眼前送:“這葉子上的紋路,像不像你說的‘日子’?彎彎曲曲的,卻沒斷。”

楊永革接過來,葉紋確實像他記工分的本子上畫的線,歪歪扭扭,卻連得緊實。他突然想起房車灶臺上的枸杞水,不知道涼了沒,摸出手機想給道班的老馬打個電話,讓他幫忙看看,手機屏幕上竟跳出個信號格,是滿的。

“奇了怪了,剛才還沒信號。”他笑著撥號,老馬的大嗓門從聽筒里炸出來,說他的房車天窗沒關,進了沙,讓他趕緊回去擦。

“回了回了。”楊永革掛了電話,往房車的方向走,“你們仨要是沒事,也來搭把手?麒麟你力氣大,幫我抬桶水;九尾狐你尾巴能燒火,幫我烤個紅薯;雙角牛你……你就幫我看著別讓傻小子們往泉里扔石頭。”

三獸你看我我看你,突然都笑了。麒麟的笑聲像敲鐘,九尾狐的像銀鈴,雙角牛的像打鼓,震得胡楊葉子“嘩嘩”響,掉下來的葉子落在泉里,竟順著水流漂向了界碑的裂縫,像在給裂縫鋪條綠毯子。

楊永革走了兩步,回頭看,只見泉眼的水面上,他和三獸的影子疊在一起,被夕陽拉得老長,影子的邊兒都挨著,沒一點縫。他突然覺得,這界啊,哪用得著搶,你幫我搭個棚,我給你遞顆花生,日子混著日子,影子挨著影子,自然就合在一塊兒了。

(四)

道班的鐵皮房亮燈時,楊永革正蹲在房車底下修輪胎——早上被雙角牛燒的窟窿,他用補丁補上了,雖然有點歪,倒也不漏氣。老馬端著碗揪面片過來,碗邊沾著點辣椒油,香得他直咽口水。

“那仨怪物呢?”老馬往胡楊林的方向瞅,眼里有點怕,又有點好奇,“真不打架了?”

“在泉邊守著呢。”楊永革接過面片,往嘴里扒了一大口,辣得直吸氣,“麒麟幫我看泉眼,九尾狐在樹上站崗,雙角牛……正跟道班的老黃牛較勁,比誰喝水快。”

老馬“噗”地笑噴了,面片湯濺在油布上:“你可真行,退休工人管起神仙打架了。”他往楊永革碗里加了勺醋,“剛才我去泉邊看了,界碑上的裂縫真小了點,還長了層綠苔,跟你家院墻上的一樣。”

“那是我澆的水起作用了。”楊永革得意地挑了挑眉,突然想起什么,從兜里掏出個塑料袋,里面是他撿的垃圾,“明天咱倆去鎮上倒垃圾,順便買袋尿素,再給那仨家伙帶點吃的——麒麟愛吃蘋果,九尾狐……她可能更愛糖,雙角牛就給它買捆新鮮的苜蓿,比玉髓頂餓。”

夜里的胡楊林靜得很,只有泉眼“咕嘟”的冒泡聲,像誰在遠處熬粥。楊永革躺在房車的小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有麒麟的角碰著界碑的“當當”聲,有九尾狐的尾巴掃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雙角牛跟老黃牛打鼻息的“呼呼”聲。這些聲音混著風聲,倒比城里的廣場舞還順耳。

他摸出枕邊的《山海經》,翻到“麒麟”那頁,插畫上的巨獸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人影,正蹲在泉邊撿垃圾,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跟麒麟的影子纏在一塊兒。他突然笑了,在人影旁邊畫了個小房子,旁邊寫著“87號院分號”——等泉眼好了,他就把張大爺他們都叫來,在這兒種點蘿卜,腌成咸菜,讓仙界的嘗嘗,啥叫真正的“人間煙火”。

窗外的月光透過天窗照進來,落在書頁上,插畫里的麒麟角突然閃了下,像顆星星掉在了紙上。楊永革把書合上,往被窩里縮了縮,后腰的舊傷好像不疼了,許是泉眼的水汽潤著,竟比貼膏藥還管用。

“明兒得給老伴的照片擦擦灰。”他嘟囔著,漸漸睡著了。夢里,他老伴正站在泉邊,往水里撒蘿卜種子,水面上飄著的,既有仙界的祥云,也有凡界的炊煙,纏在一起,像塊沒織完的花布,熱鬧得很。

(五)

天剛蒙蒙亮,楊永革就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了。他推開車門一看,差點笑岔了氣——麒麟正用角撬界碑上的碎玻璃,龍紋在角上轉得飛快,像個小電鉆;九尾狐的尾巴尖沾著水泥,正往裂縫里抹,是他昨天修輪胎剩下的,抹得歪歪扭扭,倒像給界碑貼了層膏藥;雙角牛最絕,用蹄子把道班的瀝青桶踢到泉邊,正用嘴叼著刷子往界碑上刷,刷得黑乎乎的,像給石頭穿了件黑棉襖。

“你們這是干啥?”楊永革笑得直不起腰,“界碑不是馬路牙子,刷瀝青沒用!”

“你說要補嘛。”九尾狐甩了甩尾巴,水泥點子濺了楊永革一臉,“我們仙界補云彩用仙膠,妖界補山洞用獸骨,這瀝青黏糊糊的,說不定比仙膠管用。”

楊永革慌忙抄起墻角的鐵鏟,鏟頭“哐當”撞在界碑上,把那層黑乎乎的瀝青刮得卷了邊。“糊涂東西!”他往沙地上啐了口唾沫,鐵鏟在手里轉了個圈,“補界碑跟補車間地基一個理,得用沙子摻水泥,按三比一的比例拌,干了才硬邦邦的,能抗住西北風——這瀝青夏天一曬就化,冬天一凍就裂,頂個屁用!”

他扒開泉邊的沙堆,底下的濕土黏糊糊的,攥在手里能成團。“瞧見沒?這土帶潮氣,正好當‘引子’,拌出來的水泥漿能粘住石頭縫。”說著從房車工具箱里翻出個豁口的鐵皮桶,往桶里舀沙子,動作快得像年輕時給機床添機油,“麒麟,你角硬,來當‘攪拌機’,勁別太猛,別把水泥攪成粉!”

麒麟的角在陽光下泛著青光,往鐵皮桶里一扎,沙子、水泥和泉水“嘩啦”混在一起,角上的龍紋轉得像砂輪,把混合物攪得稠稠的,冒出細小的泡沫。“這樣?”它悶聲問,角尖挑起點水泥漿,滴在地上凝成小疙瘩,硬得能硌疼腳。

“要得要得!”楊永革拍了拍手,轉頭瞅見九尾狐正用尾巴尖纏著把小抹子——是他老伴納鞋底用的木柄抹子,不知啥時候被這狐貍叼來了。“你這尾巴比瓦匠的手還巧,”他往裂縫里塞了團浸了水泥的棉紗,“順著縫往里填,填實了,別留氣泡,跟你梳尾巴毛似的仔細!”

九尾狐的九條尾巴在空中擺成個扇面,獨獨留中間那條卷著抹子,水泥漿被抹得平平展展,連界碑上的紋路都沒糊住。她時不時用尾尖沾點泉水,往水泥上抹,動作輕得像給嬰兒擦臉:“比梳毛費勁,這玩意兒涼颼颼的,凍得尾巴尖發麻。”

雙角牛早按捺不住,蹄子在地上刨得“咚咚”響,見楊永革點頭,立刻湊過去,前蹄輕輕往填好的水泥上踩,蹄子邊緣沾著的沙粒正好給水泥“壓光”。“輕點!”楊永革趕緊攔,“別跟踩黑沙怪似的下死勁,踩出坑來還得返工!”

雙角牛委屈地“哞”了一聲,蹄子抬得老高,落下時輕得像羽毛,倒把旁邊的楊永革逗樂了:“這就對了,跟哄你家小牛犢子似的,得有耐心。”他蹲在界碑前,手指蘸著泉水,把裂縫邊緣的水泥抹得溜光,額頭上的汗珠子“吧嗒”掉在水泥上,砸出小小的坑,又被他用手指抹平了。

陽光穿過胡楊林的縫隙照下來,把四個人影——哦不,三獸一人的影子釘在沙地上,鐵鏟、抹子、鐵皮桶的影子攪在一塊兒,倒像幅沒畫完的工地速寫。楊永革突然想起當年蓋機床廠車間,老師傅也是這么教他的:“泥瓦匠靠的不是力氣,是心眼細,你對石頭好,石頭才對你實誠。”如今這話用在界碑上,竟半點不差。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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