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三界奇葩年貨·當綠豆糕成了“年終硬通貨“

胡楊林的沙丘上，不知何時堆起座小山似的年貨，紅的對聯、金的福字、亮的燈籠，全被綠豆糕形狀的貼紙糊了層遍。老馬正踩著梯子往界碑上掛橫批，橫批上寫著“糕年大吉“，四個大字被雙角牛啃了個角，露出里面的綠豆餡，像塊流油的紅燒肉。

“楊大哥，你看這訂單量！“老馬舉著個平板電腦跑過來，屏幕上的數字長得比界碑的樹還快，“天庭要十萬盒'蟠桃綠豆糕'當年貨，說要給天兵天將發福利；地府訂了八萬盒'忘川限定款'，孟婆說要給過奈何橋的鬼魂塞紅包——紅包里就包你的糕；凡間的訂單更邪乎，有人要'能讓老板多發年終獎'的糕，還說要刻上'老板不發錢，變成豬八戒'！“

楊永革正往面團里摻紅糖，準備做“新年紅糕“，聞言手里的搟面杖“咚“地砸在案板上，震得綠豆粉騰起白霧。“讓他們往糕上撒點金箔，“他往蒸籠里擺糕，“就說這是'招財進寶款'，吃了能讓老板的錢包鼓得像豬八戒的肚子——比燒高香管用。“

話音未落，房頂上突然“咔嚓“掉下來塊瓦片，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是玉兔101號，耳朵上別著串紅辣椒，脖子上掛著個麻袋，麻袋里滾出堆亮晶晶的東西——是嫦娥用桂花蜜凍的“糖元寶“，說是當年貨贈品。“楊大爺！廣寒宮的年貨禮盒做好了！“玉兔跳下來，爪子往桌上一攤，擺著十個錦盒，每個盒里都躺著塊帶嫦娥簽名的綠豆糕，“嫦娥姐說買禮盒送'月宮春晚'門票，玉帝和王母都要登臺唱《桂花糕之戀》呢！“

雙角牛突然用蹄子扒拉車斗，露出個裝著芝麻的麻袋，是凡間超市送來的“新年特惠裝“。九尾狐竄過去叼了把芝麻往糕上撒，突然打了個噴嚏，芝麻濺在界碑的嫩芽上，那芽“噌“地長高一截，葉子上竟開出朵小紅花，花瓣像用紅糖捏的。

“快看天庭的年貨清單！“老馬指著手機尖叫，“玉帝要'糕做的龍袍'當年服，說穿上能在蟠桃宴上鎮場子；王母要'綠豆糕胭脂'，說要在春晚上艷壓七仙女；連太上老君都要'煉丹爐形狀的糕'，說要給金角銀角當新年禮物——還特意備注'別放瀉藥，上次吃了竄稀三天'！“

楊永革往油鍋里炸綠豆丸子，油花濺在圍裙上，燙出個銅錢形狀的印子。“給老君的糕里摻點枸杞，“他用漏勺撈丸子，“就說這是'養生款'，吃了煉丹不犯困——上次他煉九轉金丹，困得把爐溫調錯了，煉出堆綠豆味的石頭，被玉帝罰去給王母摘桃。“

正說著，西邊的沙丘突然“轟“地炸開，蹦出個渾身是沙的鬼差，手里舉著個銅鑼，“哐哐“敲得震天響。“楊先生！地府的'年夜飯套餐'訂好了！“鬼差把銅鑼往地上一墩，震得沙粒跳起半尺高，“閻王爺說要給十八層地獄的鬼魂加菜，每桌必須有'油炸小鬼糕'（形狀像戴高帽的小鬼）、'清蒸鎖鏈糕'（用糯米做的鎖鏈狀），還得有道'孟婆湯燉糕'——說這叫'憶苦思甜'！“

泉里突然冒起串泡泡，楊永革老伴的影子浮出水面，手里舉著塊刻著“團圓“二字的糕，旁邊站著個穿紅棉襖的小鬼，正對著碗糕作揖。“讓他們別做'油炸小鬼糕'，“老伴的聲音混著水聲飄出來，“上次有個小鬼吃了，以為是炸自己同類，嚇得三天沒敢勾魂——把閻王爺的賬本都堆成山了。“

鬼差剛點頭，東邊的云彩里突然滾過來團“肉球“，近了才看清是豬八戒，懷里抱著個大酒壇，壇口塞著塊綠豆糕，上面寫著“新年特釀·桂花綠豆酒“。“楊大哥，你嘗嘗這個！“豬八戒往楊永革手里倒了碗酒，酒液綠得像翡翠，“俺用天河的水、廣寒宮的桂花、你家的綠豆釀的，喝了不上頭，還能看見上輩子的年夜飯——玉帝喝了說看見自己當年是頭白龍，在東海偷吃龍王的蝦兵！“

孫悟空踩著筋斗云從天而降，金箍棒往地上一戳，震得工坊的房梁直掉灰。“新年聯動不帶俺老孫？“他指著酒壇咧嘴笑，“花果山的小猴子們做了'猴王糕'，每個糕上都插根小金箍棒，吃了能變三分鐘孫悟空——保證三界的小孩都搶著要！“

突然，遠處的公路上開來輛大巴，車身上印著“三界年貨采購團“，下來群拎著大包小包的顧客：天庭的仙娥們要給王母挑“美容糕“，地府的判官們要給閻王爺選“安神糕“，凡間的大媽們舉著購物袋喊：“給我來十盒'女婿討好丈母娘款'！我家姑爺去年送的月餅被我扔狗窩了，今年非得讓他送綠豆糕！“

楊永革被擠在人群中間，突然聽見有人喊：“楊大爺！青丘的狐貍要'尾巴形狀的年糕'，說要當年夜飯的主菜，吃了能多長條尾巴！“轉頭一看，是個穿漢服的小姑娘，懷里抱著只雪白的小狐貍，狐貍爪子正扒著塊綠豆糕。

“讓她們多放糯米粉，“楊永革往小姑娘手里塞了塊試吃裝，“軟乎乎的像真尾巴，就是別讓小狐貍偷吃太多——上次有只狐貍吃了三斤，尾巴長得拖在地上，走路總絆倒，現在見了糕就躲。“

混亂中，嫦娥的視頻電話打了進來，屏幕上的她正對著堆禮盒發愁——玉兔們把“天庭特供“的標簽貼反了，全寫成了“地府特供“，玉帝剛看見，氣得把手里的茶杯都捏碎了。“楊大哥，快想想辦法！“嫦娥的眼圈紅紅的，“再改來不及了，要不就說這是'三界通用款'，天庭地府都能吃——反正味道一樣！“

楊永革往鏡頭前湊了湊，舉著塊剛出爐的“跨界糕“（一半印著天庭祥云，一半畫著地府骷髏）說：“讓玉兔們在標簽上畫個笑臉，就說'無論天上地下，團圓最重要'——玉帝要是還生氣，就給他塞塊'消氣糕'，里面加了薄荷，吃了涼絲絲的，保證不發火。“

正說著，太白金星舉著個冒煙的香爐沖過來：“楊先生！不好了！王母娘娘嫌年貨不夠氣派，讓七仙女把你家的綠豆糕粘成了'聚寶盆'，結果盆底下的糕化了，金銀珠寶掉了一地，宮女們正趴在地上撿呢！“

年貨采購團的人突然爆發出哄笑，玉帝的笑聲最響，震得云彩都在晃；閻王爺舉著塊“招財糕“跟孫悟空碰杯，糕渣掉了滿身；廣場舞大媽們圍著雙角牛跳《恭喜發財》，牛尾巴甩得像個撥浪鼓；連泉里的老伴都笑著朝人群揮手，手里舉著塊沾著紅糖的綠豆糕，像顆甜甜的小太陽。

楊永革往嘴里塞了塊新年紅糕，甜得心里發暖，突然發現界碑上的樹又結了串果子，果子上裹著層糖霜，在陽光下閃得像串紅燈籠。風穿過胡楊林，帶著無數甜美的氣息，吹得年貨堆上的燈籠“叮叮當當“響，像在唱一支永遠唱不完的年歌——不管是神是鬼是凡人，咬口糕的那一刻，眼里都會亮起相同的光，像被糖霜照亮的團圓。

采購團離開時，每個人的包里都塞滿了綠豆糕，豬八戒扛著個大禮盒走在最后，禮盒上貼著張紙條：“內含楊永革親做'新年驚喜糕'，吃到銅錢的能發財，吃到紅棗的能脫單，吃到辣椒的......明年再來買！“

楊永革往泉里扔了塊沒吃完的紅糕，水面的影子里，老伴正和嫦娥貼春聯，玉帝和閻王爺搶最后一塊“團圓糕“，孫悟空舉著金箍棒放煙花（其實是點燃了串鞭炮形狀的糕），老馬舉著手機拍視頻，嘴里喊著“明年文化節見！帶全家來吃糕！“

界碑上的橫批被風吹得晃了晃，“糕年大吉“四個字在夕陽下泛著紅光，像在對所有人說：不管舊年有多少煩惱，新年的第一口甜，總在胡楊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