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界奇葩春游·當綠豆糕成了“踏青硬通貨“
胡楊林的沙地上，不知何時冒出片嫩草，草葉間插著些彩色小旗，上面印著“三界春游打卡點“，旗尖還沾著綠豆糕碎屑——是老馬半夜偷偷插的，說能吸引“靈氣“。雙角牛正低頭啃草，尾巴甩得像鞭子，把旁邊的小旗掃得東倒西歪，其中一面“最佳野餐地“的旗子，正好蓋在塊剛出爐的綠豆糕上，像給糕戴了頂花帽子。
“楊大哥，你看這春游團訂單！“老馬舉著個竹簡跑過來，竹簡上用朱砂寫著歪歪扭扭的字，是青丘狐族發來的，“九尾狐說要帶一百只小狐貍來踏青，點名要'能染尾巴的綠豆糕'，紅的、粉的、紫的都要，還說誰的尾巴顏色最俏，就獎兩盒'楊永革親做款'——上次有只狐貍染了綠尾巴，被當成妖怪打了，現在見了青草就躲。“
楊永革正往面團里摻甜菜根汁，想做“胭脂紅糕“，聞言手里的木鏟“當啷“掉在石臼里，震得綠豆粉揚起細霧?！白屗齻兩俜派?，“他往蒸籠里擺糕，“用天然果汁染，紅的放草莓，粉的加桃花，紫的摻桑葚——上次玉兔用天庭的顏料做'彩虹糕'，吃了拉出的屎能當染料，把廣寒宮的地磚染成了調色盤，嫦娥擦了三個月才干凈?！?/p>
話音未落，沙丘后突然竄出只雪白的小狐貍，脖子上掛著個藤編小筐，筐里裝著些沾著露水的野果?！皸畲鬆?！青丘的'踏青禮盒'做好了嗎？“小狐貍的聲音奶聲奶氣，尾巴尖卷著張紙條，上面畫著只狐貍啃糕的簡筆畫，“姑姑說要在禮盒里放'花瓣糕'，每塊都夾著青丘的桃花瓣，吃了能看見前世的春天——我上次吃了塊，看見自己上輩子是朵蒲公英，被風吹到胡楊林就沒動過?！?/p>
雙角牛突然用蹄子扒拉車斗，露出個裝著蜂蜜的瓦罐，是凡間養蜂人送來的“春游特供蜜“。九尾狐（不知何時竄回來的）叼起塊桃花糕蘸蜂蜜，突然瞇眼道：“給小狐貍們的糕里摻點薄荷，“她往嘴里塞了塊，“跑累了吃口，涼絲絲的不中暑——上次青丘組織春游，有只小狐貍吃了沒摻薄荷的，熱得把尾巴毛都薅禿了，現在成了'禿尾巴狐'，見了太陽就躲樹洞里?！?/p>
老馬突然指著手機尖叫：“快看山海界的訂單！開明獸要訂'九塊裝綠豆糕'，說它有九個頭，每個頭得啃一塊才公平；窮奇要'辣味糕'，說春游時叼著嚇唬別的獸；還有畢方鳥，要'火焰形狀的糕'，說要叼在嘴里飛，讓別的鳥以為它會吐火——備注里還寫'別真放火，上次把自己窩燒了'！“
楊永革往油鍋里炸綠豆餅，金黃的餅子飄著香味，像塊塊小太陽?！敖o畢方鳥的糕里摻點南瓜泥，“他用漏勺撈餅，“捏成火焰形狀，顏色金黃，看著像火卻燒不起來——上次它叼了塊真沾了火星的糕，飛著飛著把自己尾巴燎了，現在見了明火就翻白眼?！?/p>
正說著，西邊的沙地上突然“騰“地卷起陣旋風，旋風里裹著個穿獸皮的壯漢，手里舉著根狼牙棒，棒頭上掛著個麻袋，麻袋里滾出些核桃大的野果?！皸钕壬∩胶＝绲?踏青宴'備好了！“壯漢往地上一跺腳，震得沙粒跳起來，“饕餮要'能無限續盤的糕'，說它肚子無底洞，吃多少都不飽；九尾狐（山海界的，和青丘的不是一族）要'九條尾巴形狀的糕'，說每條尾巴都得叼一塊；還有燭龍，要'發光的糕'，說它睜眼是白天，閉眼是黑夜，吃塊發光糕，閉眼也能看見路——別放太多熒光粉，上次吃了拉的屎能當夜燈，把山洞照得像戲臺?！?/p>
泉里突然冒起串泡泡，楊永革老伴的影子浮出水面，手里舉著塊夾著野棗的糕，旁邊站著只長著翅膀的鹿（后來知道是“飛廉“），正低頭啃糕?！白岟吟训母饫飺近c豆渣，“老伴的聲音混著水聲飄出來，“看著大，其實頂飽，省得它吃起來沒完，把別的獸的份都搶了——上次春游它吃了一百塊糕，結果走不動道，被窮奇當球踢，現在見了窮奇就裝死?！?/p>
壯漢剛點頭，東邊的天空突然掠過片陰影，陰影里落下個巨大的鳥蛋似的東西，“咚“地砸在沙地上，裂開道縫，鉆出個長著鳥嘴的怪人，手里舉著個藤編籃子，籃子里裝著些帶羽毛的糕?！皸畲蟾?，嘗嘗這個！“怪人往楊永革手里塞了塊，糕上沾著根彩色羽毛，“這是'羽民'做的'飛毛糕'，吃了能長出翅膀飛三里地——我上次吃了塊，飛著飛著翅膀掉了，摔進胡楊林，差點被雙角牛當成草啃。“
正說著，遠處的公路上開來輛印著“凡間親子春游團“的大巴，下來群舉著風箏的小孩，風箏全是綠豆糕形狀的，有的印著“楊永革工坊“，有的畫著九尾狐，最顯眼的是只風箏，上面畫著雙角牛啃糕的憨樣，線軸還纏著塊真糕，被風吹得晃晃悠悠。
“楊大爺！我們要'能喂動物的糕'！“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塊糕跑過來，糕上還沾著她的口水，“老師說胡楊林有神奇的動物，讓我們帶吃的來交朋友——我媽媽說您的糕能讓石頭都笑，動物肯定愛吃！“
楊永革往她手里塞了塊“動物友好款“（沒放糖，加了粗糧），笑著說：“喂雙角牛的時候別站前面，“他指著牛屁股，“它尾巴甩得勁大，上次有個小孩被甩了滿臉草，現在見了牛就繞著走?！?/p>
混亂中，青丘的狐群突然到了，一百只小狐貍排著隊，每只都背著個小竹筐，筐里裝著桃花瓣，見了楊永革就鞠躬，齊聲喊：“楊大爺好！“喊得太齊，震得工坊頂上的草掉下來好幾撮，正好落在塊剛出爐的糕上，像撒了把綠色的糖。
山海界的獸群也來了，開明獸九個頭一起伸過來，差點把楊永革頂個跟頭；窮奇叼著塊辣椒糕，見了小狐貍就齜牙，結果被九尾狐（青丘的）一尾巴抽在臉上，啃著的糕掉地上，被雙角牛一蹄子踩扁；畢方鳥叼著塊南瓜糕飛，飛得太急撞在界碑上，糕粘在碑上，像塊金黃的補丁。
楊永革往泉里扔了塊桃花糕，水面的影子突然熱鬧起來。老伴和飛廉并排坐著，手里舉著風箏線，風箏是綠豆糕形狀的，飄得比云彩還高；青丘的小狐貍們圍著泉邊跑，尾巴上的顏色染得像彩虹；山海界的獸們蹲在沙地上啃糕，開明獸九個頭搶一塊，鬧得不可開交；老馬舉著手機拍視頻，嘴里喊著“破千萬播放了！家人們快看，窮奇被狐貍欺負了！“
界碑上的樹突然抖了抖葉子，落下片新葉，葉尖沾著點桃花糕的碎屑，像個調皮的逗號。風穿過胡楊林，帶著桃花的香、蜂蜜的甜、青草的氣，還有無數歡笑聲，吹得所有風箏都往上飄，像要飛到天上去——不管是狐是獸是凡人，咬口糕的那一刻，眼里都亮著春天的光，像被陽光吻過的綠豆糕，甜得能把整個胡楊林，都釀成一罐永遠喝不完的春酒。
春游快結束時，小狐貍們排著隊往回走，每只尾巴都染得五顏六色，嘴里還叼著塊沒吃完的糕；山海界的獸群扛著剩下的糕，開明獸九個頭各叼一塊，走得歪歪扭扭；凡間的小孩們放風箏，風箏線纏著狐尾、獸毛，還有雙角牛的尾巴，纏成一團，大家笑得直不起腰，連泉里的老伴都笑著拍手，影子在水面上晃出片碎光，像撒了把永遠不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