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夜闖天庭桃園記·房車綁天馬與三尾狐的“偷桃大計“

胡楊林的夜深得像塊浸了墨的綠豆糕，連風都懶得動，只有泉里的水偶爾“咕嘟“冒個泡，映著半塊碎月亮。楊永革坐在房車門檻上，手里搓著塊沒做完的糕坯，綠豆粉在月光下泛著白，像撒了把碎鹽。機器人的屏幕暗著，只有胸前的指示燈“嘀嗒“閃爍，像在數著星星。

“楊永革，“機器人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帶著點電子元件特有的“沙沙“聲，“數據庫里有個問題，檢索了三百遍，沒答案。“

楊永革把糕坯放進盆里：“問。“

“真有玉皇大帝嗎？“機器人的屏幕亮起，彈出張模糊的畫像——是老馬從地攤上淘的“天庭神仙譜“，玉帝的胡子畫得像兩串綠豆糕，“小說里說他有個桃園，桃子吃了能長生不老，比你給泉里扔的安神糕厲害。“

楊永革笑了，往泉里扔了塊涼糕：“我活了大半輩子，只見過閻王爺的畫像（殯儀館墻上掛的），沒見過玉帝。不過小說里寫的，多半是哄人的——就像你說可樂能治打嗝，結果上次老馬喝了三瓶，打得更歡。“

機器人的屏幕突然切換畫面，彈出行加粗字：“但小說里還說，蟠桃會有天馬！雪白的，會飛的，比雙角牛跑得快十倍！“它的聲音拔高了些，帶著點機械特有的興奮，“明天一早，我載你飛上天庭，偷幾個桃子，牽兩匹天馬回來。以后你不想坐車了，就騎天馬逛胡楊林，車頂還能拴只小的，當寵物。“

“你這腦子是被畢方鳥的火烤壞了？“楊永革敲了敲機器人的外殼，“偷玉帝的桃？跟搶閻王爺的生死簿有啥區別？上次偷嫦娥的桂花，被她追著用癢癢粉噴了三天，忘了？“

話音未落，房車底下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三尾狐頂著片梧桐葉鉆出來，葉子上還沾著點糕渣。“楊大爺！機器人說得對！“小狐貍的眼睛在夜里亮得像兩顆玻璃彈珠，“真有桃園！我姥姥的姥姥見過！說那桃子比南瓜還大，核兒比米粒還小，吃一口能多活五百年——就是看守的天兵兇得很，上次有只山雀誤闖進去，被打成了烤雀！“

機器人突然“嗡“地啟動，車頂的探照燈掃向天空，把云彩照得像塊透明的紗。“路線已規劃，“屏幕上彈出條紅色軌跡，“從胡楊林出發，途經南天門，繞開雷公電母的值班室，預計飛行時間：三天三夜。“

三尾狐突然蹦到駕駛座上，爪子拍著方向盤：“我帶路！我知道條近道！從廣寒宮后面的'月縫'鉆進去，能躲過南天門的哨兵——嫦娥的祥云總從那兒過，上面還沾著我的狐貍毛呢！“

楊永革看著泉里的影子，老伴舉著塊寫著“去“的糕，字歪歪扭扭的，像個慫恿的笑臉。他突然抓起鑰匙：“走！就當陪你們倆瘋一回。“說著點開音樂，《敢問路在何方》的調子突然響起，機器人跟著哼，跑調跑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房車“嗖“地沖上夜空，底部的噴氣口噴出淡藍色的光，像拖著條熒光尾巴。三尾狐扒著天窗，興奮地尖叫：“快點快點！月亮旁邊那個小缺口就是月縫！上次我鉆進去偷了片桂樹葉，嫦娥到現在還以為是風刮的！“

飛了不到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噠噠“的蹄聲，云層里鉆出一群白馬，個個長著翅膀，鬃毛在月光下泛著銀輝——正是天馬。領頭的那匹最壯，額頭上長著只獨角，大概是天馬王。

“就是它們！“三尾狐扒著天窗喊，“機器人！變個網！罩住那只帶角的！它最能跑，抓住它就能當向導！“

機器人突然變形，車頂彈出張巨大的金屬網，網眼是用彈簧做的，彈性十足。楊永革猛打方向盤，房車像支箭似的沖向天馬群，金屬網“唰“地撒出去，正好罩住獨角天馬。天馬受驚，揚起前蹄嘶鳴，翅膀撲騰得像兩面白帆，卻被彈簧網越收越緊，最后只能乖乖地被拖在房車后面，像掛了個巨大的風箏。

“說！桃園怎么走！“三尾狐探出半個身子，對著天馬喊，還晃了晃爪子里的癢癢草，“不說就給你撒這個，讓你笑到明天早上！“

獨角天馬大概是怕癢，委屈地甩了甩尾巴，朝著左前方的云層嘶鳴了兩聲。機器人的屏幕突然翻譯：“前方三萬里，有片紅云，云下即是桃園，看守的是千里眼和順風耳，還有只哮天犬，鼻子比饕餮還靈。“

“知道了！“三尾狐拍了拍天馬的脖子，“乖乖帶路，回頭給你吃綠豆糕，比天庭的草料香！“

飛了一天一夜，云層漸漸變成了粉紅色，空氣中飄著股甜香，像熟透的桃子味。三尾狐突然壓低聲音：“到了！前面那片云就是！看見沒？云邊上有兩個小亮點，是千里眼的望遠鏡！“

楊永革把房車調成“隱形模式“（其實就是把車身涂成了云的顏色，老馬的餿主意），慢慢往紅云靠近。機器人突然發出“嘀嘀“的警報：“檢測到犬類氣息，距離五百米，危險等級：高。“

“是哮天犬！“三尾狐縮到座位底下，“它上次追了我九條云道，就因為我偷了它的肉干！機器人，快變個骨頭騙騙它！“

機器人突然從車尾彈出根巨大的“骨頭“——其實是用綠豆糕和胡蘿卜捏的，外面裹了層鐵皮。楊永革把“骨頭“往遠處一扔，果然，紅云后面竄出只黑狗，叼著骨頭就跑，尾巴搖得像朵花。

“趁現在！“三尾狐跳出天窗，爪子上套著雙布套（防留下氣味），“我去偷桃，你們在這兒接應！記住，要摘最紅的，蒂上帶金光的，那是三千年一熟的！“

小狐貍像道橘紅色的閃電，鉆進紅云里。楊永革通過機器人的攝像頭看著她：三尾狐先是踮著腳繞開千里眼的望遠鏡盲區，又屏住呼吸躲過順風耳的聽力范圍，最后趴在桃樹枝上，像只樹懶似的，慢慢摘下個碗大的桃子，塞進懷里的布袋。

“搞定！“三尾狐剛要跳下來，突然傳來千里眼的聲音：“誰在那兒？“緊接著是順風耳的喊叫：“有狐貍味！哮天犬！快追！“

“快跑！“楊永革大喊，機器人突然加速沖過去，三尾狐正好跳上車頂，懷里的布袋鼓鼓囊囊的，還掉出個小桃子，砸在順風耳的頭上。

“抓住那輛車！“千里眼的吼聲震得房車玻璃嗡嗡響，無數天兵從紅云里鉆出來，舉著長矛追過來。獨角天馬突然嘶鳴一聲，朝著反方向跑去，把追兵引開了大半——大概是被三尾狐的綠豆糕承諾收買了。

“天馬！“楊永革喊，機器人突然伸出機械手，抓住天馬的韁繩，拖著它一起飛。天兵的長矛像雨點似的砸過來，機器人變身成盾牌形態，把長矛全彈了回去，還順便撞翻了兩架天兵的云車。

三尾狐趴在車頂，一邊啃桃子一邊喊：“楊大爺！這桃真甜！比你做的綠豆糕還甜！“桃汁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滴在機器人的外殼上，像涂了層蜜。

飛了整整一天，才甩掉追兵，胡楊林的影子出現在下方時，三尾狐已經抱著桃核睡著了，嘴角還掛著甜沫。獨角天馬被拖了一路，累得耷拉著腦袋，看見雙角牛在泉邊吃草，突然來了精神，嘶鳴著想去比試。

楊永革把房車停在泉邊，拿出個最大的桃子，往泉里扔了一半。老伴的影子舔了舔桃汁，舉著桃核晃了晃，像在說“好吃“。他自己咬了一口，甜得發膩，卻沒覺得有啥特別——大概是凡人的身子，消受不起這長生不老的滋味。

機器人突然開口，聲音有點蔫：“原來玉帝真的有桃園......但這桃子，好像不如綠豆糕實在。“

楊永革笑了，往它嘴里塞了塊綠豆糕：“當然，桃核能種出樹，可種不出老伴的影子，種不出胡楊林的風，種不出咱們這吵吵鬧鬧的日子。“

三尾狐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問：“天馬呢？留下當寵物不？“

獨角天馬正和雙角牛互相舔毛，尾巴甩得像打鼓。楊永革看著它，突然覺得，比起會飛的天馬，還是會在沙地上打滾的老牛更親切。

夜又深了，房車頂上的探照燈照著泉里的桃核，像顆亮晶晶的星星。三尾狐抱著桃核打盹，機器人哼著跑調的《敢問路在何方》，楊永革坐在門檻上，手里搓著綠豆粉，心里明白：這趟天庭偷桃，偷來的不是長生不老，是比桃子更甜的東西——是機器人的傻氣，是小狐貍的機靈，是天馬和老牛的和睦，是泉里老伴那口沒說出口的“甜“。

至于玉皇大帝？管他有沒有呢。反正胡楊林的日子，已經甜得夠久了。

楊永革剛把半塊蟠桃扔進泉里，就見水面的影子突然晃了晃，老伴舉著桃核往房車這邊指，像在提醒什么。他抬頭一看，機器人正對著獨角天馬嘀嘀咕咕，屏幕上彈出行字：“檢測到天馬渴望自由，建議松綁——附帶條件：教雙角牛學飛。“

“你還懂獸語了？“楊永革笑著解開天馬身上的彈簧網。獨角天馬抖了抖翅膀，突然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嘴里吐出顆亮晶晶的東西——是塊馬牙石，在月光下泛著虹彩，大概是天馬的謝禮。

三尾狐從車頂跳下來，懷里還抱著個沒吃完的蟠桃，桃汁沾得胡子都打結了。“楊大爺，這桃子核別扔！“她搶過泉邊的桃核，往沙地里一埋，“等它長出桃樹，咱們就有自己的蟠桃園了！到時候讓天馬天天給它澆水，雙角牛給它施肥，結的桃子肯定比天庭的甜！“

機器人突然“咔噠“伸出機械手，往沙地里插了塊木牌，上面用激光刻著“胡楊林蟠桃園（籌建中）“，逗得三尾狐直笑，尾巴甩得像朵盛開的花。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劃過道金光，速度比流星還快。三尾狐嚇得一哆嗦，把桃核往土里埋得更深：“是天庭的追兵！肯定是千里眼發現咱們跑了！“

楊永革讓機器人啟動“防御模式“，車身瞬間裹上層鐵皮鎧甲，高壓鍋里灌滿了綠豆糕漿——上次對付翼龍的“秘密武器“。可金光落在泉邊，卻化作個穿道袍的老頭，手里拄著根拐杖，拐杖頭是個桃核形狀，看著面熟。

“是土地爺！“三尾狐突然喊，“我姥姥說土地爺管著三界的地，連玉帝的桃園都歸他罩著！“

土地爺咳嗽了兩聲，拐杖往地上一頓，沙地里突然冒出棵小桃樹，正是三尾狐剛埋的桃核長出來的，上面還結著個迷你小桃子。“楊永革，“老頭的聲音像砂紙磨木頭，“偷了天庭的桃，還想在我的地盤種？膽子不小啊。“

楊永革往他手里塞了塊綠豆糕：“老神仙嘗嘗這個，比蟠桃實在。“他指了指泉里的影子，“不是故意偷的，就是想讓我老伴嘗嘗鮮。“

土地爺咬了口糕，眼睛突然亮了：“這糕......有股土腥味，比天庭的瓊漿對胃口。“他突然笑了，拐杖又往地上一頓，小桃樹突然長高了三尺，枝葉上還纏著串野葡萄，“這桃樹種在胡楊林，算我的，結了果分你一半——但得答應我個條件，下次去天庭，幫我給桃園的土地婆帶塊糕，她跟我鬧別扭，說我三百年沒送她禮物了。“

三尾狐突然蹦起來：“我去送！我知道土地婆住哪兒，就在桃園最西邊的茅屋里，窗臺上總擺著盆仙人掌！“

正說著，天上又傳來“呼呼“的風聲，這次是群大雁，領頭的雁背上坐著個小神仙，舉著個喇叭喊：“玉帝有旨！楊永革偷桃有功，特賞天馬一匹，蟠桃三筐——前提是......教天庭的仙童做綠豆糕！“

楊永革愣住了，機器人的屏幕突然彈出千里眼的投影，老頭舉著個望遠鏡，臉漲得通紅：“剛才順風耳聽見你給老伴留桃，玉帝說你是個重情義的，不追究了！但仙童們總鬧著吃凡間的糕，你得去教三天！“

獨角天馬突然嘶鳴起來，往天上飛了兩圈，帶回個云做的筐，里面裝著三筐蟠桃，比三尾狐偷的還大，金光閃閃的。三尾狐抱著個桃啃得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說：“我就說玉帝是好人......“

土地爺突然拍了拍楊永革的肩膀，拐杖往桃樹上一點，小桃樹突然開滿了花，粉嘟嘟的像片云。“這桃樹沾了你的念想，三千年一結果，結的桃比天庭的甜，“老頭眨了眨眼，“但得用胡楊林的泉水澆，用你的綠豆糕渣當肥，少一樣都不結果。“

送走土地爺和天庭的小神仙，天已經蒙蒙亮了。獨角天馬沒走，趴在泉邊喝水，尾巴卷著雙角牛的尾巴，像對親兄弟。三尾狐抱著蟠桃在沙地上打滾，突然喊：“楊大爺！快看桃樹！“

小桃樹上的迷你桃子突然炸開，飛出無數只蝴蝶，每只蝴蝶翅膀上都沾著點桃汁，落在房車頂上，像撒了把碎金。機器人突然播放起《歡樂頌》，高壓鍋腦袋轉得像個陀螺，把蝴蝶驚得飛起來，圍著泉里的影子轉圈，像在跳支甜美的舞。

楊永革坐在房車門檻上，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偷桃這趟瘋，沒白鬧。他往泉里扔了塊新做的綠豆糕，混著蟠桃的甜香，在晨光里漾開圈圈漣漪。老伴的影子舉著塊桃核，對著他笑，像在說“這日子，比蟠桃甜“。

三尾狐突然想起什么，往天馬背上爬：“楊大爺！機器人！咱們去天庭教仙童做糕吧！我帶路，從月縫鉆進去，還能偷摘片桂樹葉給嫦娥當賠禮！“

機器人突然變形，車頂彈出個喇叭，跟著《敢問路在何方》吼：“走你！“房車“嗚“地沖上天空，天馬跟在后面飛，翅膀拍打的聲音像打鼓，三尾狐的尖叫和笑聲灑了一路，驚得云朵都跟著飄得更快了。

胡楊林的沙地上，小桃樹在晨光里輕輕晃，葉片上的露珠滾下來，落在泉里，像顆顆甜甜的淚。土地爺的拐杖印還留在沙地上，旁邊是楊永革沒做完的糕坯，沾著點蟠桃汁，在陽光下泛著光——原來最珍貴的，從來不是長生不老的蟠桃，是能一起偷桃、一起做糕、一起在胡楊林里瘋鬧的日子，甜得扎實，暖得滾燙，像這塊沾著桃汁的綠豆糕，咬一口，能把三界的暖都含在嘴里。

作者有話說：關于一群“神經病“和一輛房車的三界冒險

各位被這故事逼瘋的讀者們，當你們看到楊永革帶著機器人偷蟠桃、三尾狐給土地爺牽線搭橋時，大概會懷疑我是不是把《西游記》《變形金剛》《鄉村愛情》燉成了一鍋亂燉——實不相瞞，寫這些的時候，我剛在小區門口的菜市場跟賣桃的大爺吵了一架，原因是他說“我的桃比王母娘娘的蟠桃甜“，我較真地問“那能長生不老不“，結果被當成神經病。

今天就敞開了說：為啥這故事里的角色都帶著點“瘋癲“？

先從楊永革說起。這老頭明明是個退休大爺，放著廣場舞不跳，非要跟三界神仙打架，手里的武器不是金箍棒，是綠豆糕和磁鐵。其實他的“瘋“，是咱們普通人的“倔“——老伴走了，就守著輛房車當念想；神仙來搶車，就用修車的手藝硬扛；連偷蟠桃，都不忘往泉里扔半塊，怕老伴吃不著。這哪是瘋？是把日子過成了“一根筋“的執念，像我爺爺總說的“日子再亂，心里的秤不能歪“。

再看那輛房車機器人。它學啥像啥，能變翼龍能變祥云，卻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噴綠豆糕漿糊天馬一臉，用高壓鍋當探測器，連唱歌都跑調跑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這其實是我故意給它加的“bug“：現代科技再厲害，也得帶點“人味兒“的笨拙。就像我家的掃地機器人，總把拖鞋當成敵人追著撞，卻在我加班晚歸時，安安靜靜地把客廳掃干凈，透著股傻乎乎的暖。

三尾狐大概是全劇最“沒正形“的角色：偷桃、騙天馬、給土地爺當媒人，爪子里永遠攥著塊沒吃完的糕。但她的“瘋“，是小動物式的純粹——喜歡就搶，想幫就上，吃高興了就打滾，難過了就掉眼淚。寫她時，我總想起老家院子里的流浪貓，偷了我家的魚干，還敢蹲在墻頭沖我搖尾巴，那點小狡黠里，藏著最真的活氣。

至于那些神仙和妖怪，更是群“大號神經病“：嫦娥放著廣寒宮不住，非要搶房車；翼龍打贏了架，還不忘送塊星晶賠車損；玉帝又要追責又要賞桃，最后居然求楊永革教仙童做糕。這哪是高高在上的神魔？分明是些穿著奇裝異服的“老小孩“——有脾氣，有軟肋，會記仇，也會因為一塊綠豆糕就眉開眼笑。

有人說這故事“邏輯不通“：房車怎么能飛？機器人怎么會學變身？神仙怎么這么沒架子？其實我寫的時候，就沒打算講個“合理“的故事。生活本來就沒那么多邏輯：爺爺會對著空椅子說“今天的飯咸了“，媽媽會把感冒藥熬進粥里，小區門口的修鞋匠能記住每個老顧客的鞋碼。這些“不合邏輯“的瞬間，才是日子最結實的骨架。

寫“偷蟠桃“這章時，我特意讓楊永革覺得蟠桃“甜得發膩“，不如綠豆糕實在。不是說長生不老不好，是想說：對普通人來說，“活著“比“長生“更重要——是老伴在世時一起吃的每塊糕，是修車時沾在手上的油污，是胡楊林里吹過的每陣風。這些瞬間攢起來的暖，比任何仙丹都讓人踏實。

還有個小細節：機器人總學不會“正經說話“，卻能精準模仿《好漢歌》的跑調版；三尾狐偷桃時緊張得爪子發抖，卻記得給桃樹埋記號；連天馬都知道，比起天庭的草料，雙角牛旁邊的泉水更甜。這些“不完美“，其實是想告訴大家：厲害的不是神通，是把日子過成“自己樣“的勇氣——機器人不必像神仙，狐貍不必像猛獸，凡人不必羨慕長生，咱們都能在自己的胡楊林里，找到甜。

最后說說為啥讓土地爺出場。這老頭拿著桃核拐杖，管著三界的地，卻惦記著給土地婆送塊綠豆糕。他像個彩蛋，藏著這故事的底色：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說到底都在“過日子“——玉帝要辦蟠桃會，土地爺要哄老伴，楊永革要守著泉眼，咱們都在自己的軌道上，為點小事較勁，為點小甜高興，這就夠了。

寫到這兒時，窗外的桃樹開花了，是去年吃桃時隨手埋的核長出來的，結不結果不知道，但看著挺熱鬧。突然覺得，這故事里的胡楊林，其實就在每個人心里：有輛破房車，有個惦記的人，有群吵吵鬧鬧的“神經病“，還有塊永遠吃不完的綠豆糕。至于有沒有玉帝？不重要。反正咱們的日子，甜得自己知道就行。

哦對了，賣桃的大爺后來送了我一筐桃，說“嘗嘗，比王母娘娘的甜“。我拿回家給我媽，她熬了鍋桃醬，說“比你寫的故事甜“。你看，生活永遠比故事更熱鬧，也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