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上的未來影像尚未散盡,天邊突然劃過一道流光,拖著金紅色的尾焰墜向西北方。眾人抬頭時,那光芒已撞入云層,只余下細碎的星火如雨般飄落。
“是流星嗎?”清風伸手接住一片星火,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星火在掌心化作半透明的晶體,細看竟像極小的星圖。
慧蓮攤開手心的玉牌,牌面突然泛起漣漪,映出方才流星墜落的軌跡,終點處標記著一座無名山。“這不是普通的流星,”她指尖劃過玉牌,“軌跡太穩定了,像是……被人指引著落下的。”
首領握緊腰間的刀:“去看看。”他望向西北方,云層翻涌處隱約有紫光閃爍,“那山里恐怕不太平。”
婉清從藥囊里取出幾張符紙,用靈力催動成紙鶴:“先讓它們探探路。”紙鶴振翅時,翅膀上浮現出細小的符文——那是她昨夜根據回音谷的風聲新創的追蹤咒。
眾人循著玉牌指引的方向前行,越靠近無名山,空氣里越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山路兩側的草木漸漸枯黃,樹皮上滲出暗紅色的汁液,像是凝固的血。
“不對勁。”楊定一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撮土壤,放在便攜顯微鏡下觀察,“土壤里有異常的能量粒子,像是……星塵的殘留。”他調出光屏,將粒子結構與玉牌映出的星圖對比,“重合度高達90%,這流星確實是‘星落’,不是自然現象。”
正說著,前方傳來紙鶴的哀鳴。三只紙鶴墜落林間,翅膀上的符文已燒成焦黑。婉清臉色微變:“山里有能灼燒靈力的東西。”
慧蓮舉起玉牌,牌面突然浮現出一行古字:“星核墜,妖魔生,需以心光滌之。”她望向眾人,“看來這星落帶來的不只是異象。”
穿過枯林,眼前出現一處斷裂的山澗。澗底黑霧翻騰,隱約有尖嘯聲傳出。黑霧中突然伸出數條藤蔓,帶著倒刺纏向眾人——那些藤蔓竟是暗紫色的,葉尖滴落著腐蝕性的毒液。
“小心!”首領揮刀斬斷藤蔓,毒液濺在石上,瞬間蝕出坑洞,“是被星塵污染的妖藤。”
清風凝聚風刃,將襲來的藤蔓絞成碎片:“這些東西怕光!”他引動日光,在身前織成光網,妖藤觸到光網便化作青煙。
婉清趁機取出藥粉撒向黑霧:“這是回音谷的清心砂,能暫時壓制邪氣。”藥粉遇黑霧化作金色粉末,黑霧果然退去少許,露出澗底的景象——一塊丈高的隕石半嵌在巖石中,表面布滿裂紋,正不斷滲出黑色的霧氣,那些妖藤便是從隕石的裂紋里鉆出來的。
“那就是星核?”楊定一推了推眼鏡,“它在釋放負能量,把周圍的生物都魔化了。”
慧蓮舉起玉牌,牌面與星核產生共鳴,發出柔和的白光:“玉牌說要用心光滌之。”她閉上眼,回憶起靈湖之畔的初心,掌心漸漸亮起暖黃的光,“你們也試試,用最堅定的信念催動靈力。”
眾人依言照做。清風想著守護山林的誓言,周身卷起帶著草木清香的風旋;首領念及疫區救人的決心,刀身騰起赤紅的火焰;婉清憶起救治小鹿的溫柔,指尖綻放出淡綠的光暈;楊定一望著光屏上跳動的星圖,眼中閃爍著探索真理的藍光。
四色光芒匯入慧蓮的暖黃之光,化作一道七彩光柱,直刺星核。黑霧劇烈翻騰,尖嘯聲震耳欲聾,妖藤瘋狂扭動,卻在光柱中寸寸消融。
星核表面的裂紋漸漸愈合,露出內里的晶核——那晶核竟是半透明的,像裹著億萬星辰的琉璃。晶核中隱約有個蜷縮的身影,似人非人的輪廓上布滿星光。
“里面有東西!”楊定一放大光屏,看清那身影的模樣,倒吸一口涼氣,“是……星靈?傳說中寄宿在星核里的意識體。”
晶核突然震顫,傳出微弱的聲音,像是孩童的啜泣:“我……迷路了……”
慧蓮放緩光柱的強度,輕聲問:“你是誰?為什么會墜落在這里?”
星靈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是北斗第七星的守護靈……被黑氣追趕……不小心撞落凡塵……”它的聲音染上哭腔,“黑氣會跟著我找到北斗……到時候……所有星星都會熄滅……”
眾人聞言心頭一沉。首領皺眉:“什么黑氣?”
“是……蝕星妖……”星靈的聲音越來越弱,“它們以星辰能量為食……已經吞了三顆伴星了……”
楊定一迅速調出星圖:“北斗七星若滅,人間的星辰之力會失衡,到時候恐怕會引發天災。”他看向慧蓮,“必須送星靈回北斗,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慧蓮撫摸著玉牌,牌面映出一條通往天際的光軌:“玉牌顯示,要開啟星軌,需要集齊七人的初心之光。我們只有五人……”
話音未落,山澗對岸傳來腳步聲。兩個身影穿過黑霧走來,竟是之前在小鎮遇到的白發老者,身后跟著個背著藥簍的少年。“我們來晚了。”老者拄著拐杖,杖頭鑲嵌的玉佩亮起微光,“聽聞星落異動,猜是你們需要幫忙。”
少年舉起藥簍,里面裝著七片不同的葉子,每片葉子都在發光:“這是我們村的‘同心葉’,能增幅初心之光。”
慧蓮望著突然出現的兩人,又看了看玉牌上亮起的光點,恍然大悟:“原來‘七人’不是指我們五個,是所有心懷善意的人。”
老者微笑著點頭:“守護星辰,本就是每個人的責任。”他閉上眼睛,杖頭的玉佩騰起溫潤的白光,“我年輕時守過燈塔,知道迷路的孩子多需要光。”
少年握緊藥簍:“我爹說過,天上的星星就像地上的莊稼,得用心護著才能結果。”他周身泛起青綠色的光芒,與婉清的光暈相融。
七道光芒匯聚成更璀璨的光柱,星核徹底裂開,星靈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光柱。“謝謝你們……”星靈的聲音帶著感激,“跟著光軌……就能送我回家……”
光柱沖天而起,在天際劃出一道銀色的光軌,直抵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星靈的聲音遠遠傳來:“蝕星妖……怕……純粹的念……”
光軌消失時,山澗的黑霧徹底散去,枯林重新抽出新芽,暗紅色的樹皮漸漸變回棕褐。婉清撿起一片新生的葉子,上面還沾著星塵化作的露珠:“看來危機暫時解除了。”
老者望著恢復生機的山林,捋了捋胡須:“但蝕星妖還在,總有一天會再來的。”
慧蓮握緊玉牌,牌面映出北斗七星的全貌,其中三顆確實黯淡無光。“星靈說它們怕純粹的念,”她看向眾人,“看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讓更多人相信,善意本身就是最亮的光。”
清風望著天邊重新亮起的北斗第七星,笑道:“那得先教會孩子們認星星,讓他們知道哪些是該護著的。”
首領的刀身在陽光下泛著暖光:“我去通知附近的村鎮,讓大家留意異常的星象。”
楊定一的光屏上,星塵粒子正與草木的基因鏈結合,生出新的能量體:“看來星落也不全是壞事,這些新能量或許能改良作物。”
老者將玉佩遞給慧蓮:“這是‘引星佩’,能感應蝕星妖的氣息。若它們再來,佩玉會發燙。”
少年塞給婉清一包種子:“這是星塵催發的谷種,種下能長出抗災的糧食。”
眾人站在山澗邊,望著重煥生機的山林和漸漸明亮的星空,心中都明白,這場關于星辰的守護,才剛剛開始。而天邊的北斗七星,仿佛正眨著眼睛,等待著更多人抬頭時,與它們交換一個守護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