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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青嵐界植戰仙途之青嵐初劫

第六章翠花的陷阱

高燒退去后的幾天,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后背的鞭傷結了暗紅色的痂,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皮肉,帶來陣陣刺痛。饑餓如同跗骨之蛆,時刻啃噬著胃袋。藏起來的山薯和豆子成了救命稻草,林小草只敢在深夜無人時,小心翼翼地啃一小塊,用牙齒細細磨碎,延長那點可憐的飽腹感。

胸口的木牌持續散發著穩定的溫熱,范圍似乎比之前又擴大了些許,像一個小小的暖爐熨帖著心口,驅散著柴房刺骨的寒意,也讓她恢復了些許力氣。她變得更加沉默,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眼神深處卻沉淀著經歷生死后淬煉出的、狼崽子般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堅韌。

這天清晨,天剛蒙蒙亮,通道里就響起了王翠花那特有尖利刺耳的吆喝聲,像一把生銹的銼刀刮擦著耳膜:“都死絕了嗎?起來干活!東頭藥圃的靈肥該翻了!耽誤了時辰,看劉管事不扒了你們的皮!”

林小草迅速將最后一點山薯屑塞進嘴里,咽下,裹緊單薄的衣衫,沉默地推開柴房門。通道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睡眼惺忪、面黃肌瘦的雜役,大多低著頭,神情麻木。王翠花叉著腰站在中間,像個耀武揚威的土皇帝,目光掃過人群,最終像毒蛇一樣鎖定在林小草身上。

“你!”王翠花用肥厚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指向林小草,“別裝死!昨天躺了一天還不夠?今天跟老張頭去藥圃翻肥!再敢偷懶耍滑,仔細你的皮!”她嘴角勾起一抹惡毒又快意的笑,仿佛已經預見了什么。

翻肥?林小草心中一凜。藥圃的靈肥,是用靈獸糞便、腐爛靈植加上特制的促生藥液混合堆漚而成,氣味刺鼻辛辣,蘊含微弱的靈力,卻也極易灼傷皮膚。這活計又臟又累,還帶著一定危險,通常都是分給最強壯的男雜役。讓她一個剛受過鞭傷、瘦弱不堪的小丫頭去?王翠花這分明是不懷好意!

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一個同樣佝僂著背、沉默寡言、被稱為老張頭的雜役,已經默不作聲地扛起兩把沉重的釘耙,示意林小草跟上。

東頭藥圃位于雜役院外圍,靠近后山腳下一片相對避風的洼地。還未走近,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腐敗、酸餿、辛辣藥味和糞便氣息的怪味就撲面而來,比獸欄的氣味更加復雜難聞。十幾個大小不一的黑色肥堆如同墳包般矗立在凍土上,表面覆蓋著厚厚的稻草保溫,此刻正被幾個雜役用釘耙費力地翻開,熱氣混合著更濃烈的氣味蒸騰而出,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一片白蒙蒙的霧瘴。

“戴上。”老張頭悶聲悶氣地丟給林小草一副破舊的、沾滿污垢的厚布手套,自己則率先走向一個較小的肥堆,掄起釘耙開始翻動。

林小草忍著胃里的翻騰,戴上那副散發著汗餿味的手套,學著老張頭的樣子,雙手費力地舉起對她而言過于沉重的釘耙,朝著肥堆邊緣插下去。釘耙入土,帶起一團黑乎乎、粘稠如同泥漿的腐肥,那刺鼻的氣味直沖天靈蓋,熏得她眼前發黑。她咬著牙,用盡力氣將釘耙帶起的腐肥向后翻開,露出下面發酵得更加充分、顏色更深的部分。

汗水很快浸濕了她的鬢角,后背的傷口在用力時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手套很快被腐肥浸透,黏膩冰冷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她只能機械地重復著動作,努力跟上老張頭沉默的節奏。

不知過了多久,林小草感覺雙臂酸麻得幾乎抬不起來時,王翠花那肥碩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藥圃邊緣。她依舊裹著厚實的棉襖,用手帕捂著口鼻,遠遠站著,像是在監工,細長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林小草這邊,眼神閃爍,帶著一種審視和等待。

就在這時,林小草在翻動一處肥堆邊緣時,釘耙似乎勾到了什么東西。她費力地拔出來,帶起一團腐肥的同時,一個巴掌大小、沾滿黑泥的、沉甸甸的布袋子也被帶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翻開的腐肥上。

林小草一愣,下意識地用釘耙撥弄了一下。布袋口沒有扎緊,散落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粉末接觸到翻開的、還帶著發酵余溫的腐肥,瞬間冒起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白煙,散發出一種更加刺鼻的辛辣氣味。

“靈肥粉?”旁邊一個正在翻肥的雜役瞥了一眼,嘟囔了一句,“誰落這兒的?”

林小草心中疑惑更甚。靈肥粉是配置好的、需要均勻摻入腐肥中促進發酵的原料,價值不菲,怎么會單獨一小袋落在肥堆邊緣?她正想蹲下身仔細看看——

“好哇!林小草!”王翠花尖利得變了調的嗓音如同炸雷般響起!她像一只發現獵物的肥碩母豹,猛地沖了過來,臉上充滿了“終于抓到你了”的狂喜和刻毒!

“劉管事!快來人啊!抓賊啦!抓偷靈肥的賊啦!”王翠花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尖叫,聲音在空曠的藥圃里回蕩,瞬間吸引了所有雜役驚愕的目光。

劉管事腆著肚子,帶著兩個心腹雜役,聞聲急匆匆地趕來,臉上帶著被打擾的不耐煩和一絲興奮:“怎么回事?瞎嚷嚷什么?”

王翠花氣喘吁吁地沖到林小草面前,指著地上那個沾滿黑泥的布袋和散落的灰白粉末,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劉管事!您看!人贓并獲!這小賤蹄子!她趁著翻肥,偷藏靈肥粉!被我抓了個正著!我就說她昨天裝病偷懶,今天一來就鬼鬼祟祟!果然沒安好心!這靈肥粉多金貴啊!她這是挖宗門的墻角!吃里扒外!”

她的話語如同連珠炮,又快又毒,瞬間就給林小草定了性。周圍的雜役們面面相覷,看著地上那袋“贓物”,再看看林小草蒼白瘦小、沾滿污垢的臉,眼神復雜,有懷疑,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和事不關己的冷漠。

林小草如墜冰窟!瞬間明白了!陷阱!這是王翠花精心設計的陷阱!那袋靈肥粉,根本就是她提前埋在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栽贓!報復她上次在獸欄“頂撞”之仇,更是為了在劉管事面前表功,坐實她“偷竊”的罪名!這盆污水潑下來,輕則又是一頓毒打,重則可能被活活打死!

“不!不是我!”林小草猛地抬起頭,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冤屈而嘶啞,“是它自己從肥里翻出來的!我根本沒偷!是有人陷害我!”她死死盯著王翠花,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陷害?誰陷害你?”王翠花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林小草臉上,“人贓俱獲你還敢狡辯?不是你偷的,難道是靈肥粉自己長腿跑到你釘耙底下的?劉管事,您可要明察啊!這小蹄子嘴硬得很,上次挨了鞭子還不長記性!這次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劉管事陰沉著臉,看著地上那袋“贓物”,又看看林小草那張充滿倔強和憤怒的小臉,最后目光落在王翠花那張寫滿了邀功和諂媚的肥臉上。他不在乎真相,他只在乎自己的威嚴和“規矩”是否被挑戰。一個剛來的、不懂“孝敬”的小丫頭,接二連三地“惹事”,正好拿來殺雞儆猴!

“哼!鐵證如山,還敢抵賴!”劉管事冷哼一聲,小眼睛里兇光畢露,“看來上次的鞭子還是太輕了!給我——”

他“拿下”兩個字尚未出口,異變陡生!

就在劉管事和王翠花咄咄逼人、林小草百口莫辯、屈辱和憤怒幾乎沖破胸膛的瞬間——

一股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情緒洪流,如同潰堤的洪水,猛地從林小草的識海深處爆發出來!那是對栽贓陷害的滔天憤怒!是對眼前這兩個惡毒小人刻骨的恨意!是想要將他們撕碎的狂暴意念!

這股狂暴的意念并非針對人,而是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瞬間席卷了她腳下那片被翻開的、還帶著溫熱濕氣的黑色腐泥土!

腐泥土中,混雜著無數早已腐爛、化為泥淖一部分的、曾經也是鮮活植物的殘骸!它們的靈性早已泯滅,但在這一刻,卻仿佛被林小草那極致強烈的、飽含著對王翠花和劉管事“厭憎”與“毀滅”意念的情緒所引動!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飽含著“厭憎”和“排斥”的意念,如同水波般,從林小草腳下那片濕熱的腐泥土中反饋回來!目標明確地指向了正唾沫橫飛、得意洋洋的王翠花!

這意念反饋來得如此突然、如此清晰,讓林小草在極致的憤怒中猛地一怔!

幾乎是本能地,在這股“厭憎”反饋傳來的同時,林小草將心中那滔天的恨意,如同無形的指令,狠狠“砸”向了王翠花腳下那片同樣被翻動過、顯得相對松軟濕熱的土地!

“絆倒她!”一個無聲的、充滿恨意的念頭在她心中咆哮!

奇跡發生了!

王翠花腳下那片看似毫無異常的松軟腐泥土中,幾條原本安靜蟄伏、混雜在腐殖質里的、韌性極強的喜濕草根莖,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猛地繃直、彈起!如同數條潛伏的毒蛇,閃電般纏繞上了王翠花那只正得意地跺著地面、穿著厚實棉鞋的腳踝!

“啊——!”王翠花猝不及防,只覺得腳踝被什么東西狠狠一絆,重心瞬間失衡!她肥胖的身軀像一座失去根基的肉山,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手舞足蹈地朝著旁邊那堆剛剛翻開、還冒著熱氣、散發著濃烈惡臭的腐肥堆——直挺挺地撲倒下去!

噗通!

一聲沉悶的巨響!

王翠花整個人如同倒栽蔥般,大半個身子狠狠砸進了那堆粘稠、濕滑、惡臭熏天的腐肥之中!肥膩的黑泥瞬間淹沒了她涂著厚厚脂粉的臉頰、精心梳理的發髻、還有那件半新不舊卻價值不菲的棉襖!

“嘔——!”濃烈到極致的惡臭瞬間灌滿了她的口鼻,王翠花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干嘔和慘叫,手腳在粘稠的腐肥中瘋狂地撲騰掙扎,試圖把自己拔出來,卻越陷越深,活像一只掉進糞坑的肥蛆!

“噗嗤…”不知是哪個雜役沒忍住,發出了一聲極低的嗤笑,隨即又趕緊憋住。

整個藥圃,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王翠花在腐肥堆里掙扎撲騰、發出殺豬般嚎叫和嘔吐的聲音,以及那令人作嘔的惡臭,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劉管事和他帶來的心腹雜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完全搞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看到王翠花莫名其妙地腳下一絆,然后就一頭栽進了肥堆里!

林小草也愣住了,看著在肥堆里翻滾掙扎、狼狽不堪的王翠花,再看看自己腳下那片剛剛傳來“厭憎”反饋的腐泥土。剛才那一瞬間的意念爆發和腳下草根的異動…是巧合?還是…?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溫熱的木牌。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震驚、茫然、以及一絲…隱秘快意的情緒,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王翠花終于被兩個強忍著惡心和笑意的雜役從肥堆里拖了出來。她渾身沾滿了粘稠惡臭的黑泥,頭發糊成一團,臉上五顏六色的脂粉和黑泥混在一起,如同調色盤,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味。她劇烈地咳嗽著、干嘔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指著林小草,聲音因為極致的羞憤和惡毒而尖銳扭曲:“妖…妖法!是這妖女!她使妖法害我!劉管事!殺了她!快殺了這個妖女!”

劉管事看著王翠花那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再看看周圍雜役們那想笑又不敢笑、眼神閃爍的樣子,心頭一陣煩躁。栽贓不成反出大丑,簡直丟盡了他的臉面!他厭惡地揮揮手,像驅趕蒼蠅:“夠了!還嫌不夠丟人現眼?趕緊滾回去洗干凈!晦氣!”他看都沒再看林小草一眼,轉身就走,顯然不想再管這爛攤子。

王翠花被兩個雜役架著,還在不甘心地尖叫咒罵,聲音漸漸遠去。藥圃里恢復了沉默,只剩下翻開的腐肥散發著濃烈的氣味。

老張頭默默地撿起釘耙,繼續干活,仿佛什么都沒發生。其他雜役也紛紛低頭,只是眼神偶爾瞟向林小草時,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林小草站在原地,寒風卷起她單薄的衣角。她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污泥的雙手,又看向王翠花栽倒的地方,那里還殘留著掙扎的痕跡和幾縷被扯斷的、毫不起眼的草根。

剛才那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

她用力攥緊了胸口那塊溫熱的木牌,冰冷的眼眸深處,第一次燃起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名為“力量”的火苗。

踏雪逆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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