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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星狐游影記

第11章血蓮與契約

汽車駛離小鎮(zhèn)時,渝天祎將那半塊銅鏡塞進背包夾層。鏡面貼著碎星石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歸墟殿棺底滲出的血珠——那滴血暈開的并蒂蓮,竟與玄清觀門前新開的那朵一模一樣。

“要不要睡會兒?”胡小蝶往他懷里塞了件外套,布包上的貓頭鷹刺繡沾著祠堂的香灰,“到縣城還有三個小時?!?/p>

渝天祎卻毫無睡意。他攤開掌心,隱去的星紋在陽光下若隱隱現(xiàn),像極了《影閣秘錄》最后一頁的符圖?!笆谀??”

前排的林默指了指副駕駛:“靠在后座打盹呢。”他轉動方向盤避開路上的碎石,“那小子后頸的星紋褪得差不多了,就是總說夢見水晶棺在發(fā)光。”

話音剛落,后座突然傳來響動。石磊猛地坐直身體,額頭上全是冷汗:“我剛才看見……看見歸墟殿的血珠滴在底座上,開出的并蒂蓮里,裹著半張人臉?!?/p>

楊明踩了腳剎車,汽車在盤山路上滑出半米:“你確定?”

“和我爹日記里畫的一模一樣?!笔诙哙轮霰九FすP記本,泛黃的紙頁上畫著朵血色蓮花,花瓣間隱約能看見只眼睛,“他說這是影閣的‘血蓮契’,只要用雙胞胎的心頭血澆灌,就能復活被封印的魂魄。”

渝天祎突然按住胸口,玉佩傳來一陣刺痛。腦海中閃過歸墟殿崩塌前的畫面——水晶棺合上時,棺蓋縫隙里的血珠分明凝成了兩個重疊的影子,一個是石承影,另一個竟與自己鏡中的倒影分毫不差。

汽車駛進縣城客運站時,暮色正漫過鐘樓的尖頂。穿藏青色制服的民警在門口登記,看見他們滿身泥污,忍不住多問了句:“你們從天璣峰下來?”

“是啊,爬山迷路了。”林默遞過身份證,“民警同志,最近山下太平嗎?”

民警往登記本上劃了個勾:“前幾天倒是出了樁怪事。有人在廢棄的煉鋼廠撿到具尸體,左眼眶上有個星紋胎記,和十年前石家滅門案的死者一模一樣?!?/p>

渝天祎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夜梟左眼眶的星紋,還有水晶棺里少年右耳后的朱砂痣——這兩處印記,都在《影閣秘錄》的插圖里出現(xiàn)過,標注的是“血契雙印”。

“能去看看嗎?”胡小蝶突然開口,布包上的流蘇輕輕晃動,“我?guī)煾敢郧翱側掍搹S做法事,說那里風水不好?!?/p>

民警狐疑地打量著他們:“你們?nèi)ジ陕??案子還在調(diào)查……”話沒說完,對講機突然響起,他應了兩聲便匆匆離開,臨走前指了指城西的方向,“順著鐵路走,第三個岔路口就是?!?/p>

煉鋼廠的鐵門早已銹爛,推開時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廠區(qū)里長滿半人高的雜草,廢棄的高爐像尊沉默的巨人,爐壁上還留著噴濺狀的黑痕。楊明用手機照明,光柱掃過車間的地面,突然停在堆廢鐵旁——那里有串新鮮的腳印,鞋碼與夜梟穿的布鞋完全吻合。

“有人來過。”林默撿起根生銹的鋼筋,“腳印邊緣的露水沒干,最多半小時?!?/p>

車間深處突然傳來滴水聲,節(jié)奏均勻得像某種暗號。渝天祎跟著聲音繞過機床,發(fā)現(xiàn)墻角的排水管正在往下淌血,血珠落在地面的水洼里,竟凝成了星紋陣的形狀。

“這是……”胡小蝶突然捂住嘴,她認出陣眼處的符號,正是玄清觀平安鈴上的刻紋,“是引魂陣!有人在召喚影閣的殘魂!”

話音未落,高爐頂部傳來響動。個穿工裝的人影站在欄桿邊,手里拎著個黑布包裹,左眼眶的星紋在月光下泛著紅光——竟是本該被石承影魂魄打散的夜梟。

“你們果然來了。”夜梟的聲音像生銹的鐵片摩擦,“渝天祎,你就不好奇自己的身世?”

渝天祎握緊背包里的銅鏡:“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

“影閣的人能借尸還魂,你忘了?”夜梟突然解開黑布,里面露出顆水晶球,球中浮著個嬰兒的虛影,右耳后有顆朱砂痣,“這是你滿月時的樣子,被影閣的人用寄魂術封在里面,只要打碎它,你的魂魄就會被我吞噬?!?/p>

石磊突然沖上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拳頭揮到半空,卻被夜梟甩出的鐵鏈纏住手腕,鐵鏈上的倒刺瞬間嵌進皮肉,“我哥已經(jīng)死了,石家的仇也報了……”

“報了?”夜梟冷笑一聲,水晶球突然射出紅光,照亮車間的墻壁——上面用血畫著幅巨大的星圖,北斗七星的位置各釘著具尸體,最頂端的那顆“天樞星”位置,赫然空著。

“還差最后一個祭品。”夜梟的目光落在渝天祎身上,“石家血脈、影閣殘魂、雙生印記……你完美符合血蓮契的獻祭條件?!?/p>

林默突然將打火機扔向夜梟,火苗在空中劃出弧線,卻被他身邊的黑霧擋開:“別跟他廢話!”他拽起渝天祎往車間外跑,“這陣眼在高爐里,炸掉它就能破陣!”

眾人剛沖到門口,車間的卷簾門突然落下,“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夜梟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伴隨著鐵鏈拖地的“嘩啦”聲:“別急著走啊,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p>

黑霧從機床底下涌出來,漸漸凝成清玄道長的模樣,只是他手里的桃木劍變成了生銹的鋼管。楊明抄起消防斧迎上去,斧刃劈在黑霧上,竟被彈開半米遠。

“往高爐里沖!”渝天祎突然想起《影閣秘錄》的記載,血蓮契的弱點在陣眼對應的星位,“天樞星對應北斗第一星,位置在高爐的控制室!”

高爐的樓梯早已腐朽,踩上去時不斷有木屑往下掉。胡小蝶跑在最前面,布包上的貓頭鷹刺繡被釘子勾住,露出里面的半塊銅鏡——鏡面突然亮起,映出控制室里的景象:個穿道袍的人影正跪在控制臺前,手里捧著的木匣,與祠堂供桌下的那個一模一樣。

“是清玄道長!”胡小蝶的聲音發(fā)顫,她看見木匣里的東西,突然僵在原地,“匣子里……是我?guī)煾傅念^!”

渝天祎加快腳步?jīng)_上平臺,果然看見清玄道長的頭顱擺在控制臺中央,雙目圓睜,脖頸處的斷口還在往下滴血,血珠順著線路流進控制臺,激活了布滿灰塵的按鈕。高爐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的指示燈開始閃爍,照亮了墻上的日歷——日期停留在十年前石家滅門那天。

“這是時空陣。”林默突然明白過來,他踢開腳邊的齒輪,“夜梟想通過血蓮契回到過去,阻止石家血脈封印裂隙!”

控制臺突然冒出火花,清玄道長的頭顱突然睜開眼,嘴里吐出枚青銅鈴鐺,正是胡小蝶撿到的那枚。鈴鐺落地時發(fā)出顫音,高爐的爐膛開始轉動,露出里面的景象——無數(shù)黑影被鐵鏈拴在爐壁上,每個黑影的左眼眶都有星紋,右耳后都有朱砂痣,像是無數(shù)個渝天祎和夜梟的混合體。

“這些是……”石磊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認出最里面的黑影,穿著石家的祖?zhèn)鞯琅郏笆俏业 ?/p>

夜梟不知何時站在平臺入口,手里的水晶球已經(jīng)變得渾濁:“石家歷代家主都被影閣做成了寄魂容器。渝天祎,你現(xiàn)在明白嗎?你和我,從來都不是兩個人,是被強行分開的一體?!?/p>

渝天祎突然掏出銅鏡,鏡面在警報燈光下泛著冷光:“《影閣秘錄》里說,血蓮契的祭品必須自愿獻祭。你以為我會成全你?”

“你會的?!币箺n突然將水晶球砸向控制臺,球碎的瞬間,無數(shù)嬰兒的哭聲從爐膛里涌出,“你母親臨終前用自己的魂魄做了契,只要你拒絕獻祭,這些被封印的石家亡魂就會永遠困在時空裂隙里?!?/p>

胡小蝶突然抓住渝天祎的手腕,她的指尖冰涼:“天祎哥,你看銅鏡!”

鏡面映出的不再是眾人的身影,而是片燃燒的祠堂。個穿嫁衣的女人跪在供桌前,懷里抱著兩個嬰兒,正是十年前的石家主母。她將銀鎖戴在其中個嬰兒脖子上,又在另個嬰兒的右耳后點了顆朱砂痣,然后舉起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鮮血滴在兩個嬰兒的額頭上,瞬間凝成了星紋。

“是雙生獻祭?!绷帜穆曇粲行┌l(fā)顫,他終于明白《影閣秘錄》里“以母魂為引,分魂雙養(yǎng)”的意思,“你母親早就知道影閣的計劃,故意將你們的魂魄分開,用自己的血做了保護契?!?/p>

高爐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爐膛里的黑影開始嘶吼。渝天祎突然想起歸墟殿棺底的符陣,還有銅鏡里石承影的話——“封印需要石家血脈和影閣殘魂共同獻祭”。他摸出脖頸上的碎星石,又從背包里掏出半塊銅鏡,突然做出個驚人的決定。

“夜梟,你想合體是嗎?”他將碎星石按在鏡面上,兩樣東西接觸的瞬間爆發(fā)出紅光,“我成全你,但不是在這?!?/p>

紅光形成道光柱,穿透高爐的頂棚直沖夜空。渝天祎感到魂魄正在被剝離,一半往鏡面里鉆,一半往碎星石里沉——他終于明白母親的用意,雙生魂魄本就該共生,強行分開只會讓影閣有機可乘。

“不!”夜梟的身影在紅光中扭曲,他想撲上來阻止,卻被林默用鐵鏈纏住,“你會毀掉所有魂魄的!”

“是融合,不是毀掉?!庇逄斓t的聲音漸漸變得空靈,他看見自己的魂魄與夜梟的黑影在紅光中糾纏,最終化作顆雙心蓮子,落進鏡面映出的并蒂蓮里,“石家的詛咒,該結束了?!?/p>

隨著蓮子嵌入花心,爐膛里的黑影紛紛化作光點,順著紅光注入并蒂蓮。清玄道長的頭顱突然裂開,里面滾出枚平安鈴,鈴舌上的紅繩與胡小蝶撿到的那半根正好接成完整的一根。

高爐開始崩塌時,林默拽著眾人沖出車間。渝天祎最后望了眼紅光中的并蒂蓮,發(fā)現(xiàn)花瓣上的露珠正在往下淌,每滴露珠里都映著張笑臉——有石承影,有夜梟,還有十年前石家滅門案里死去的所有人。

“他……”胡小蝶望著漸漸熄滅的紅光,布包上的貓頭鷹刺繡突然脫落,露出里面的木雕,雕的正是銜著雙心蓮子的夜梟。

林默將木雕塞進她手里:“他不是消失了?!彼赶蛱爝叺膯⒚餍?,星光正好落在煉鋼廠的方向,“是和所有魂魄一起,回到了該去的地方?!?/p>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們坐在回城的火車上。楊明靠著車窗打盹,石磊在筆記本上畫著并蒂蓮,胡小蝶摩挲著那半塊銅鏡,鏡面已經(jīng)變得清澈,映出窗外掠過的田野。

“你說,渝天祎會不會再出現(xiàn)?”胡小蝶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

林默往窗外彈了彈煙灰:“你看那片荷塘?!背抗庵械暮商晾?,兩朵并蒂蓮正迎著朝陽開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有些存在,不一定非要以人的樣子。”

火車駛過山口時,胡小蝶突然看見鐵軌旁站著個少年,右耳后有顆朱砂痣,脖頸上掛著碎星石玉佩。他朝火車揮了揮手,轉身走進晨霧里,衣角掃過路邊的狗尾草,驚起幾只灰雀。

“你看!”胡小蝶指著那個方向,卻發(fā)現(xiàn)少年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片并蒂蓮在風中搖曳。

林默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遞給她——是枚平安鈴,鈴舌上的紅繩系著半塊銅鏡碎片,與胡小蝶的那半塊拼在一起,正好組成完整的星圖。

“他留下的?!绷帜巴?,晨霧中的天璣峰若隱若現(xiàn),峰頂似乎有鐘聲傳來,比前兩次都要清亮,“說讓我們替他看看,這世間的安穩(wěn)。”

火車漸漸遠去,鐵軌旁的并蒂蓮輕輕晃動,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泥土里暈開小小的星紋。遠處的煉鋼廠廢墟上,不知何時長出叢狗尾草,草葉間躺著枚碎星石,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像是在等待某個約定。

渝天祎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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