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尚芷寧打發走了教規矩的嬤嬤，自己的院落成為了秘密工坊。
尚芷寧拿出了自己最看重的項目—古代版內衣。
蘇潤禾看著內衣圖紙，臉紅了：“真的會有女子買嗎？”
“會的。”
“但如何讓閨閣女子接受這些‘離經叛道’的衣物？”
“從你這樣的女性開始。”尚芷寧直視著她的眼睛。
“不需要一開始就推廣給所有人，先從愿意接受新事物的女性入手，口碑會慢慢傳播。”
蘇潤禾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尚小姐與傳聞中大不相同，我愿意一試。”
每日清晨，蘇潤禾都會帶著心腹繡娘從角門進來，尚芷寧教繡娘們制作現代式樣的內衣和衛生帶，這些在注重“婦容”的古代絕對是革命性產品。
“小姐，這‘胸衣’的系帶......”
年過四旬的徐嬤嬤老臉通紅地拎著件象牙白的蕾絲內衣，聲音越來越小：“老奴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這般......”
“徐嬤嬤試試就知道了。”尚芷寧幫她調整好背后的交叉系帶，“如何？”
老繡娘走了幾步，忽然瞪大了眼睛：“哎！這肩背竟比穿裹胸還輕快！”
她不可思議地摸著胸前貼合的設計：“走動時再也不晃蕩了。”
蘇潤禾鼓掌大笑：“光是宮里那些整日跳掌上舞的伶人，就能買空咱們的庫存！”
尚芷寧笑而不語，又取出件改良版的訶子群設計圖—她把現代魚骨撐與唐代裙裾結合，在裙擺內層縫制了可拆卸的輕質竹圈，既保留了飄逸感，又避免了傳統馬面裙容易纏腿的弊端。
“這......”
繡娘們傳閱著圖紙，有人忍不住摸向腰間：“若如小姐所說，吃飯時能松開暗扣，這樣午膳后就不用重新束腰了。”
尚芷寧演示著隱藏在繡花下的機關：“正是。”
眾人嘖嘖稱奇。
尚芷寧從箱里取出她的秘密武器—按現代衛生巾標準制作的月事帶。
蘇潤禾瞧了瞧，突然耳根通紅：“這......這不是......”
“對，就是月事帶，這里面填充了藥熏過的棉絮和透氣絲綢。”
“這要是傳出去，真不敢想。”
尚芷寧目光灼灼：“所以只做預訂，不能留痕跡，蘇小姐，你知道光這一項，能解救多少女子每逢月事只能臥床的痛苦吧。”
蘇潤禾重重點頭：“和你做買賣真是不虧。”
兩人相視而笑。
......
婚期前一周，暮辰澤派人送來了聘禮，整整一百二十八抬，轟動整個京城。
大婚當日，尚芷寧穿著繁復的嫁衣，頂著沉重的鳳冠，像提線木偶一樣完成各種禮儀，直到送入洞房，尚芷寧才有機會喘口氣。
新房內紅燭高燒，喜床上灑滿了紅棗花生。尚芷寧悄悄掀開蓋頭一角打量—房間寬敞雅致，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很符合暮辰澤的風格。
門外傳來腳步聲，尚芷寧趕緊放下蓋頭。一雙織金云紋靴停在面前，喜秤輕輕挑開了蓋頭。
燭光下，暮辰澤一襲大紅喜袍，面容俊美，他喝了酒，眼角微微泛著紅，那顆淚痣更顯眼了。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怔愣。
“暮......王爺？”尚芷寧輕聲喚道。
“嗯。”
暮辰澤應了一聲，接過合衾酒遞給她：“喝。”
交接杯后，喜婆們說了些吉祥話就退下了，房間里突然只剩下兩人，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暮辰澤輕咳一聲：“你先說。”
尚芷寧：“咱們今晚，怎么睡？”
“我睡外側。”
“哦。”
尚芷寧馬上就下床去拆頭飾發髻了。
暮辰澤看著她：“王妃就沒其他事情要同本王說的。”
尚芷寧還在和頭發作斗爭，隨口說了句：“說什么？”
“你這半月似乎頻繁出府......”
尚芷寧心頭一緊「這小子不會派人跟蹤我吧」
“準備嫁妝呢。”
暮辰澤似笑非笑：“是嗎，繡云坊、寶香齋、蘇家別院這些地方，都有嫁妝有關？”
尚芷寧背后滲出冷汗：“你跟蹤我？”
“王妃突然出現的那一日本就奇怪，你的底細本王還是摸清楚些好。”
尚芷寧索性攤牌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直說了，我和蘇小姐合作開了家店鋪，賣些漂亮衣服，我不想做深閨中的金絲雀，即使嫁入王府，也希望有自己的事業。”
出乎意料，暮辰澤笑了：“王妃果真與眾不同，只要不影響王府體面，隨你。”
尚芷寧很意外：“你，這就同意了？”
暮辰澤挑眉：“不然？”
“你不覺得有失體統？”
“體統，你夢游進本王浴桶時可曾想過體統？”
尚芷寧羞惱：“我都說了那是意外。”
暮辰澤解開領口盤扣：“本王倒也不是迂腐之人，況且我娶的是妻子，不是囚犯。”
這話讓尚芷寧心頭一熱，暮辰澤這人，似乎比她想象中要開明許多。
“那謝謝你。”
尚芷寧小聲道謝，然后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香囊：“這個送給你。”
暮辰澤接過，香囊上繡著青松云紋，陣腳細密：“本王從不帶香囊。”
尚芷寧：“......”
“這里面裝了些安神的藥材，我是看到你眼下經常有黑眼圈。”
“黑眼圈？”
“就是青影嘛。”
暮辰澤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香囊：“你注意到了？”
“醫者習慣，你不喜歡戴就算了。”
尚芷寧伸出手：“還給我。”
暮辰澤收起來：“安神的倒也可以。”
尚芷寧補充道：“這里面還加了特殊配方，能防迷藥和常見的毒物。”
暮辰澤眼神凌厲：“平常香囊何須這些東西。”
尚芷寧心頭一跳「完了，好像說漏嘴了」
尚芷寧強裝鎮定：“哎呀，皇室中人多些防備總是沒錯的嘛。”
暮辰澤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多謝。”
尚芷寧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一夜，兩人相安無事，暮辰澤睡的外側，給尚芷寧留了足夠的空間，但似乎，也不太夠，尚芷寧睡覺并不老實，好幾次都把暮辰澤當成抱枕抱住了，暮辰澤無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