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來到，來到觀星臺，夜風撫過臉頰。看著滿天星辰，想到十五年前的夜晚，如今我也不是那個孤獨收人仰望的女帝。

“國師大人。”身后傳來低音，“您叫我來，有何要事。”

我轉過身，見她穿了件素衣，裹著件斗篷。她獨自前來，很好知道謹慎了。

我指的桌上攤開的藥品，“公主知道這些藥嗎。”

她走上前來，看了看“當歸、黃芪、甘草........都是些補氣養血的藥物。”

“那加上這個呢”我從袖口掏出小紙包。

她打開聞了聞，后眉頭緊皺。

“西域烏頭，劇毒之物”我輕聲道，“太子命太醫院給陛下混入此藥，只要每天加入微量，半月后就會毒死。”

她攥緊藥，紙包在她手中發出碎聲“證據呢？”

我指了指遠處的身影“趙子程太醫院副判，太子的心腹，每日申時會去紫金殿送藥。”

她眼里閃過一絲冷光，“父皇近日確實精神不佳”，又頓了頓，抬頭：“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夜風吹了吹她額前的碎發，那雙眼睛.......十五年前的我如此警覺嗎？

“只有你能完成”我說

“那我去告訴父皇”她有點遲疑

我搖搖頭，“空口無憑，不會信，太子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而你.......”我沒有說下去。

“而我不過是不受寵的公主罷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又問：“依國師之見我該怎么做。”

我湊進低聲幾句，她眼神亮了一點，帶過一絲笑意。

“妙哉”又問道：“得找個合適的時間。”

“明日午時，陛下會在御書房小憩，那是唯一的機會。”

許清鳶點點頭，問道：“鶴川？為什么幫我。”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說過會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她盯著我看了很久，點點頭離開。夜風又一次吹起........

望著她的背影，是我的緣故嗎，記憶中十五歲的我沒有這般敏銳和聰慧，還是因為......我已經在改變過去了。

次日午時，我在假山后面看著，等到許清鳶，拂袖而出時我知道她成功了。

傍晚十分，傳來消息，陛下身染惡疾太醫院所有御醫召集開會。由為震驚的是太子被軟禁在了東宮。

我站在國師府的庭院中，微風拂過，看著夕陽染紅云霞。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甚至比預想的還要順利。

“國師大人好雅興。“

許清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見她站在廊下，臉色蒼白卻帶著勝利的微笑。

“公主不該此時來此。“我低聲道。

“放心，沒人跟蹤。“她走到我身邊，與我一同望向落日，“父皇喝下那杯茶后，當場吐血。趙子程：中被押下時，面如死灰。“

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紅痕。“發生了什么？“

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袖子。“沒什么，趙子程掙扎時碰到的。“她輕描淡寫地說，然后抬頭看我，“你早就知道父皇會讓我試藥，對嗎？“

我沒有否認。皇帝生性多疑，即便是親生女兒送來的點心，也會讓她先嘗一口。

“你讓我冒險。“她聲音很輕，卻帶著質問。

“你成功了。“我平靜地回答。

許清鳶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笑了。“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嗎？“她湊近一步，“我其實在點心里也下了毒。“

我心頭一震。

“別緊張，只是讓人短暫腹痛的巴豆粉。“她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父皇讓我試吃時，我特意選了沒加料的那塊。等他發作后，我假裝也腹痛難忍……“她輕笑一聲，“效果比預期的還好。“

我望著眼前這個少女，突然感到一絲陌生。這是我嗎？十五歲的我，已經能如此冷靜地算計親生父親？

“怎么，國師大人被嚇到了？“她歪頭看我。

“不。“我緩緩搖頭，“只是驚訝于公主的……謀略。“

她得意地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天真，卻讓我心底生寒。

“大皇子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許清鳶轉身望向皇宮方向，“接下來，該輪到二皇兄和三皇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