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靜的日子并未持續太久。三日后,大理寺突然派人到裴府搜查,說是接到舉報,裴九郎在江南賑災時私藏了一箱金銀珠寶。
裴明遠聞訊趕來,臉色鐵青地指著林薇:“定是你這個掃把星帶來的禍事!若不是你,九郎怎會得罪李黨,招來這般污蔑!”
“父親休要胡說!”裴九郎擋在林薇身前,目光冷冽,“此事與林姑娘無關,是李黨余孽的報復!”
大理寺卿帶著人在府中翻箱倒柜,最終在裴九郎書房的暗格里搜出一個木箱。打開一看,里面果然裝滿了金條和珠寶,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裴大人,人贓并獲,你還有何話可說?”大理寺卿面無表情地說道。
王氏尖叫起來:“九郎,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我們裴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裴九郎盯著那箱珠寶,眉頭緊鎖。他的書房從未設過暗格,這明顯是栽贓陷害。他冷聲道:“這箱珠寶并非我的,定是有人趁我不在府中時偷偷放進去的。大理寺卿明察!”
“哼,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大理寺卿揮手道,“來人,將裴九郎帶回大理寺審問!”
就在這時,林薇突然開口:“且慢!我有話說。”她走到木箱前,仔細檢查著那些珠寶,忽然指著一枚金簪道,“這枚金簪的樣式是去年流行的,上面刻著‘李記’的印記,分明是李尚書府上常用的首飾款式。”
眾人聞言都看向那枚金簪,果然如林薇所說。大理寺卿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破綻。
裴九郎立刻道:“大理寺卿請看,這箱珠寶定是李黨余孽栽贓陷害之物!他們趁我在江南賑災,潛入我府中設下暗格,將這些帶有李府印記的珠寶藏在其中,再惡人先告狀,妄圖污蔑我的清白!”
大理寺卿拿著那枚金簪,神色凝重:“此事事關重大,本官定會徹查清楚。裴大人,委屈你隨我回大理寺協助調查。”
裴九郎點點頭:“我愿意配合調查,只求大人能還我清白。”他轉向林薇,眼中帶著擔憂,“你在府中多加小心,等我回來。”
林薇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相信你,我會等你回來的。”
裴九郎被帶走后,林薇立刻召集府中的下人,仔細詢問近期府中是否有陌生人出入。一個老仆回憶道:“前陣子確實有個自稱是李尚書府送來的雜役,在府中待了幾天,說是幫忙修繕書房。”
林薇心中一喜,這定是李黨余孽趁機潛入府中設下的圈套。她立刻帶著老仆趕往大理寺,將這個重要線索告知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聽聞此事,立刻派人前去調查,果然查到那個雜役是李黨余孽假扮的。真相大白,裴九郎被無罪釋放。
回到裴府,裴九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林薇,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薇薇,謝謝你,若不是你,我這次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林薇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我們是一家人,我不幫你幫誰呢?”
裴九郎緊緊地抱著她,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愛意。他知道,無論遇到什么困難,只要有林薇在身邊,他就有勇氣去面對。
風波過后,裴九郎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穩固。皇帝對他愈發信任,將許多重要的政務都交給他處理。裴九郎也不負所望,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朝廷和百姓做了許多實事。
林薇則在城南開了一家醫館,取名“仁心堂”。她醫術高明,待人溫和,很快就贏得了百姓的信任和贊譽。每天前來就診的患者絡繹不絕,林薇總是耐心地為他們診治,盡心盡力地幫助每一個人。
閑暇時,裴九郎總會來到醫館,幫林薇打理一些瑣事,陪她說話聊天。兩人在醫館里度過了許多溫馨浪漫的時光,感情也日益深厚。
這日,裴九郎處理完政務,又來到仁心堂。林薇正在為一位老人診脈,她神情專注,眉宇間帶著溫柔的笑意。裴九郎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幸福感。
診脈結束后,林薇送走老人,轉身看到裴九郎,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你來了?”
裴九郎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嗯,剛處理完公務就過來了。今天忙不忙?”
林薇點點頭:“還好,比平時稍微清閑一些。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裴九郎笑著說:“還是你最懂我。”
兩人走進內堂,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他們相對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薇薇,等忙完這陣子,我們就奏請陛下賜婚吧。”裴九郎看著林薇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林薇臉頰微紅,輕輕點了點頭:“好。”
裴九郎握住她的手,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讓你成為全長安最幸福的新娘。”
林薇笑著說:“我不在乎婚禮是否風光,我只在乎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
兩人相視而笑,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他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困難和挑戰,但他們相信,只要彼此相愛,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夠克服一切困難,幸福地走下去。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他們相握的手上,溫暖而美好。仁心堂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和飯菜的香氣,構成了一幅溫馨而和諧的畫面。
長安城的梧桐葉漸漸染上秋意,仁心堂后院的藥圃里,林薇正帶著學徒晾曬新采的藥材。陽光透過疏朗的枝葉灑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艾草與當歸的清香。
“師傅,您看這株何首烏長得多好!”小徒弟捧著剛挖出的藥材跑來,臉上沾著泥土卻難掩興奮。林薇笑著接過,指尖拂過飽滿的塊根,忽然聽見前堂傳來喧嘩聲。
她快步走到診室,正見幾個官差模樣的人圍著醫館學徒爭執。為首的皂隸見林薇出來,立刻上前厲聲說道:“林供奉,有人舉報你私藏禁藥,我們奉命搜查!”
林薇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官差大人說笑了,仁心堂行醫濟世,所用藥材皆是合規采買,何來禁藥之說?”她側身讓開道路,“大人若不信,盡可搜查,但還請不要損壞藥材。”
皂隸們翻箱倒柜,最終在藥材庫房的角落搜出一個上鎖的木箱。打開一看,里面竟裝著數十斤硫磺與硝石——這兩種藥材混合便是火藥原料,在京城屬管制物品。
“人贓并獲,你還有何話可說?”皂隸冷笑一聲,拿出鐵鏈就要鎖人。學徒們嚇得臉色發白,林薇卻按住鐵鏈,目光沉靜:“這些硫磺是用來炮制中藥的,硝石是治療腹痛的藥材,皆有太醫院的采買文書。大人若不信,可隨我去太醫院查驗。”
正僵持間,裴九郎的親信策馬趕到,在林薇耳邊低語幾句。林薇點點頭,對皂隸道:“我隨你們去京兆尹府,但這些藥材需請太醫院院判前來辨識,若真是禁藥,我甘愿領罪。”
京兆尹府的公堂上,李黨余孽、新任京兆尹王啟正襟危坐,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他原是李尚書的門生,一直伺機報復裴九郎,此次搜查仁心堂正是他的手筆。
“林供奉,這箱硝石硫磺你作何解釋?”王啟拍著驚堂木,厲聲問道。林薇剛要開口,堂外忽然傳來通報:“太醫院院判到!吏部裴侍郎到!”
裴九郎身著緋色官袍,與白發蒼蒼的太醫院院判并肩而入。他目光掃過公堂,最終落在林薇身上,見她神色坦然,心中稍安。
“王大人好大的威風。”裴九郎拱手行禮,語氣卻帶著疏離,“不知林供奉所犯何罪,竟勞動大人親自審案?”
王啟皮笑肉不笑:“裴侍郎來得正好,有人舉報林供奉私藏禁藥,意圖不軌,還請侍郎大人見證審案。”
“意圖不軌?”太醫院院判上前一步,拿起一塊硝石仔細查看,“王大人有所不知,硝石在醫書中名為‘消石’,性苦寒,可治心腹疼痛、黃疸水腫,乃是常用藥材。硫磺炮制后可外用療瘡,這在《神農本草經》中早有記載。”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醫書,“這里有明確記載,何來禁藥之說?”
王啟臉色微變,強辯道:“就算是藥材,私藏如此多數量也不合規制!”
裴九郎取出一份文書:“仁心堂每月為城西貧民窟診治,所需藥材量本就比尋常醫館多三倍。這些硝石硫磺皆有太醫院的批文,采買記錄清晰可查,王大人若不信,可傳藥材商問話。”
人證物證俱在,王啟頓時語塞。裴九郎目光銳利如刀:“據我所知,今日帶隊搜查的皂隸曾是李尚書府的家奴。王大人剛上任便縱容舊黨構陷朝廷命官,莫非是想重蹈李尚書的覆轍?”
這話戳中了王啟的痛處,他額頭冒汗,連忙擺手:“誤會,都是誤會!快給林供奉松綁!”
離開京兆尹府時,暮色已濃。裴九郎脫下自己的披風裹在林薇肩上,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嚇壞了吧?”
林薇搖搖頭,看著他疲憊的側臉:“倒是你,剛從戶部議事回來就趕來,肯定累壞了。”她從藥囊里取出一小瓶藥膏,“這是提神醒腦的薄荷膏,你抹一點在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