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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修仙:凡人傳

第七章地壇殘魂

傳送的白光消散后,陸塵發現自己站在一條狹窄的石階上。石階蜿蜒向下,通向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頂垂掛著無數鐘乳石,表面泛著詭異的藍光,照亮了整個空間。

“這就是'地之祭壇'?“陸塵喃喃自語。

右臂的魔紋已經蔓延到鎖骨,皮膚完全變成了青黑色,觸感如同樹皮。燃命丹的藥效正在消退,魔氣重新開始侵蝕他的神志。腦海中不時響起低語聲,誘惑他放棄抵抗,接受魔化。

“堅持住...“陸塵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必須找到祭壇核心。“

石階盡頭是一個圓形平臺,中央矗立著一座黑色石碑,碑面刻滿與玉佩上相似的符文。石碑周圍的地面上鑲嵌著七顆顏色各異的寶石,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狀。

陸塵走近石碑,突然胸口一熱。父親的斷劍“天行“自動飛出,懸浮在石碑前,發出微弱的青光。緊接著,石碑上的符文依次亮起,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碑面浮現出來。

“塵兒...“

陸塵渾身一震。那個身影——青衫磊落,眉目如劍,正是他記憶中的父親陸天行!

“父親!“他伸手去抓,卻只碰到一片虛影。

“這只是我留下的一縷殘魂。“陸天行的虛影微笑,“時間不多,仔細聽好。“

虛影揮手,石碑上浮現出一幅畫面:三十年前的秘境中,陸天行與蘇映雪站在三重祭壇前,正在施展某種封印術。突然,同行的莫無涯從背后偷襲,一掌擊穿蘇映雪的胸膛。

“莫無涯早已被魔尊分神附體。“虛影解釋,“當年我們七人進入秘境,只有四人到達核心。莫無涯在路上就被侵蝕了。“

畫面變換,顯示莫無涯胸口鑲嵌著黑色晶體,正與祭壇上的黑色心臟共鳴。

“我們勉強完成了'人'之祭壇的封印,但'天'、'地'兩壇仍在運轉。“虛影嘆息,“蘇映雪臨死前將天機閣秘寶'天眼符'藏入虛空,而我則把青霄劍靈和《混元訣》送出秘境...“

陸塵急切地問:“母親知道這些嗎?“

虛影搖頭:“我讓她以為我死于意外。魔尊分神能通過血脈感應追蹤后人,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虛影突然變得透明,“時間到了...“

“等等!“陸塵大喊,“我該怎么徹底消滅魔尊?“

虛影已經開始消散:“你的血脈...噬魔一族最后的傳人...只有你能...“聲音越來越弱,“逆轉《混元訣》...吞噬魔氣...但要小心...不要被反噬...“

最后幾個字幾乎聽不見:“...愛你...塵兒...“

虛影完全消散,斷劍“天行“當啷落地。陸塵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十五年來的思念、疑惑、憤怒,在這一刻化為無聲的啜泣。

“父親...“他拾起斷劍,擦干眼淚,“我會完成你的遺愿。“

石碑上的畫面并未消失,而是繼續展示著后續——魔尊分神逃出秘境,潛伏在玄天宗內;蘇映雪重傷垂死前,將一枚銅錢交給侄女蘇雨晴;陸天行則把青霄劍靈和《混元訣》封印在玉佩中,托付給一位散修帶出秘境...

“原來如此。“陸塵恍然大悟,“難怪青霄會被魔氣污染,它在秘境中停留太久了。“

他走向石碑,按照父親殘魂的提示,將斷劍插入石碑基座的凹槽中。石碑劇烈震動,表面的符文開始重組,最終形成一個復雜的陣圖。

“地脈封印陣...“陸塵認出這是《混元訣》中記載的古陣,“需要五行靈力激活。“

他雙手按在石碑上,逆轉《混元訣》。體內靈力倒流,魔氣被暫時壓制。五色光暈從掌心涌出,注入石碑。七個寶石一個接一個亮起,當最后一顆亮起時,整個溶洞劇烈震動。

“不好!“陸塵感覺腳下的地面開始塌陷,“封印觸動了地脈!“

他拔出斷劍轉身就跑。身后,石碑緩緩沉入地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沖天光柱。光柱穿透洞頂,直射向秘境中央方向。

“成功了!“陸塵沖出溶洞,來到一處懸崖邊。遠處,另一道光柱從天空降下,與地脈光柱在秘境中央交匯,“蘇雨晴也完成了'天'之祭壇!“

兩道光柱交匯處,一個黑色漩渦逐漸形成。漩渦中電閃雷鳴,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掙扎。

“魔尊要蘇醒了!“青霄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快走!去中央祭壇!“

陸塵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臂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一些知覺,魔紋也褪去了少許。看來封印兩座祭壇確實削弱了魔尊的力量。

“青霄?你還在?“陸塵警惕地問。

“只是殘存的意識。“青霄嘆息,“我被魔氣污染的部分已經被你吞噬,現在這是最后一點清明。時間不多,聽我說...“

青霄告訴陸塵,噬魔一族是上古時期專門克制魔尊的存在,能夠吞噬魔氣化為己用。陸塵的母親是這一族最后的傳人,而父親陸天行則是玄天宗秘密培養的“守魔人“。

“你既是噬魔血脈,又是《混元訣》傳人。“青霄聲音越來越弱,“只有你能徹底消滅魔尊...但要小心...不要被反噬...“

聲音消失了。陸塵感到丹田中的劍丸徹底消散,化為一股純凈的靈力融入經脈。他握緊斷劍,望向遠處的黑色漩渦。

“該做個了斷了。“

......

與此同時,天之祭壇。

蘇雨晴站在一座懸浮的平臺上,四周是無盡星空。平臺中央的水晶柱已經碎裂,她手中的銅錢只剩最后一枚。

“姑姑,我做到了...“她輕撫水晶柱上的刻痕,“'天'之祭壇封印完成。“

銅錢突然發熱,投射出一幅畫面:兩個可能的未來——左邊是陸塵站在祭壇上,全身魔紋密布,腳下躺著無數尸體;右邊是陸塵化作光點消散,魔尊被封印,修真界恢復和平。

“怎么會...“蘇雨晴臉色煞白,“沒有第三條路嗎?“

銅錢沉默。作為天機閣傳人,她很清楚預知未來的準確性。這兩個分支,必有一個會成為現實。

“不,一定有辦法...“她咬破手指,在銅錢上畫了一個血符,“天機逆轉!“

銅錢劇烈震動,表面出現第三幅模糊的畫面:陸塵和蘇雨晴手牽手站在祭壇上,共同面對魔尊。但這畫面很快破碎,銅錢也隨之化為齏粉。

“反噬...“蘇雨晴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代價太大了...“

但她眼中卻燃起希望。既然天機顯示有第三種可能,哪怕再渺茫,也值得一試。

“陸塵,等我...“

......

秘境中央,三重祭壇。

陸塵站在人形祭壇前,仰望懸浮在空中的黑色心臟。心臟已經膨脹到房屋大小,表面浮現出清晰的人臉輪廓——正是他在影像中看到的,與父親相似的面容!

“陸家的小子...“心臟發出低沉的聲音,“你終于來了。“

陸塵握緊斷劍:“魔尊,你的末日到了!“

“末日?“心臟哈哈大笑,“不,這是新生!你父親當年差點成功,可惜他不懂《混元訣》的真正用途——不是封印,而是轉化!“

心臟表面的人臉扭曲變形,逐漸清晰。當五官完全顯現時,陸塵倒吸一口冷氣——那赫然是父親陸天行的臉!

“很驚訝?“魔尊譏笑,“你以為你父親真的死了?不,他的元神一直被我囚禁在這里,成為我的一部分!“

陸塵如遭雷擊:“不可能!父親明明...“

“明明留下了殘魂?“魔尊打斷他,“那只是他分離出的一小部分。現在,讓我給你看真相!“

心臟射出一道黑光,在空中形成一幅畫面:三十年前的祭壇上,陸天行確實完成了封印儀式,但最后一刻,他的元神被魔尊強行吸入心臟。而蘇映雪則在臨死前,將天機閣秘術打入陸天行元神,讓他保持了一絲清明。

“你父親一直在抵抗我。“魔尊的聲音帶著惱怒,“但現在,他的抵抗即將結束。而你,將成為我新的容器!“

陸塵渾身發冷。如果魔尊所言屬實,那么父親的一部分元神確實還被困在這里!

“放了他!“陸塵舉起斷劍,“否則我毀了你的心臟!“

“你做不到。“魔尊冷笑,“除非你愿意犧牲自己,用噬魔血脈吞噬我。但那樣你也會死,而你的父親將永遠消失。“

陸塵陷入兩難。犧牲自己可以消滅魔尊,但父親也將徹底湮滅;不犧牲,魔尊就會逃脫,危害整個修真界。

“別聽他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陸塵回頭,看到蘇雨晴踏空而來。她白衣染血,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

“蘇師姐!“陸塵驚喜交加,“你沒事?“

蘇雨晴落到他身邊:“天機閣有保命手段。“她看向黑色心臟,“魔尊在說謊。陸前輩的元神確實還在,但已經與魔尊核心分離。“

她取出一枚破碎的玉簡:“這是從天之祭壇找到的,你姑姑留下的信息。“

玉簡中記載,當年蘇映雪臨死前,用天機秘術將陸天行的元神與魔尊核心分離。只要有人能同時施展《混元訣》和天機秘術,就能救出陸天行,同時封印魔尊。

“但需要兩個條件。“蘇雨晴嚴肅地說,“一是噬魔血脈,二是天機傳人自愿獻祭預知能力。“

陸塵震驚:“你要犧牲預知能力?“

“不止。“蘇雨晴苦笑,“還需要...情感紐帶。“

她沒詳細解釋,但陸塵明白了——這意味著蘇雨晴對他有著超越同門的情誼。

“時間不多了。“蘇雨晴指向黑色心臟,它正劇烈跳動,表面開始出現裂紋,“魔尊即將完全蘇醒!“

陸塵深吸一口氣:“該怎么做?“

“逆轉《混元訣》,吞噬魔氣。“蘇雨晴握住他的手,“我會用天機秘術引導你找到陸前輩的元神。“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點頭。陸塵運轉逆轉的《混元訣》,體內靈力倒流,形成一個漩渦。蘇雨晴則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一個復雜的血符。

“以天機為引,以血脈為橋...“她輕聲念誦,“元神歸位,魔障消散!“

血符化作一道紅光,射入黑色心臟。心臟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尖嘯。陸塵感到一股龐大的吸力,將他的意識拉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空間中央,兩個身影相對而坐。一個是渾身黑氣的“陸天行“,另一個則是被鎖鏈束縛的、半透明的陸天行本尊!

“父親!“陸塵的意識體大喊。

半透明的陸天行睜開眼:“塵兒?“他難以置信地搖頭,“不,你快走!這是陷阱!“

黑氣陸天行獰笑著站起:“晚了!“他撲向陸塵,“完美的容器!“

千鈞一發之際,蘇雨晴的意識體也進入空間。她手中握著一把由血符構成的長劍,一劍刺穿黑氣陸天行的后背。

“啊!“黑氣陸天行慘叫一聲,身形模糊了一瞬。

陸塵趁機沖向父親,用意識體觸碰鎖鏈。噬魔血脈發揮作用,鎖鏈開始消融。

“沒用的...“陸天行虛弱地說,“我的元神已經被污染太久...“

“不!“陸塵咬牙,“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他全力運轉《混元訣》,將體內靈力注入父親元神。同時,蘇雨晴在外界引導血符,形成一個保護罩,隔絕魔氣侵蝕。

黑色心臟的裂紋越來越多,魔尊的咆哮震動整個秘境。祭壇開始崩塌,碎石不斷從頭頂墜落。

“快!“蘇雨晴催促,“秘境要坍塌了!“

陸塵感到父親的元神正在恢復,但速度太慢。眼看空間開始崩潰,他做出一個決定——將自己的部分元神割裂,融入父親體內!

“塵兒!不!“陸天行驚呼。

但為時已晚。陸塵的元神碎片如同種子,在父親元神中生根發芽,迅速填補了被魔氣侵蝕的部分。代價是陸塵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視野邊緣出現黑斑。

“堅持住!“蘇雨晴抓住他的手,“就差一點了!“

外界,黑色心臟終于爆裂,無數黑氣噴涌而出。大部分被陸塵的噬魔血脈吸收,小部分則試圖逃逸,被蘇雨晴的血符攔截。

當最后一絲黑氣被吞噬,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從心臟殘骸中升起——正是陸天行的完整元神!

“成功了...“蘇雨晴虛弱地笑了,隨即暈倒在地。

陸塵也到了極限。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父親的元神化作一道流光,飛入斷劍“天行“中...

林愉Ly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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