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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風雨巡按何文秀

第3章圖謀未遂心生恨毒計再起禍無辜

夜已深沉,旅店內一片靜謐,唯有檐角雨滴點點敲落青瓦,伴著燭火搖曳生姿,映出一抹溫柔而孤寂的光影。

何文秀輕輕合上書卷,抬眼望見妻子王蘭英安靜相伴。一路風雨,她隨侍左右,不曾有半句怨言。文秀心中涌起憐惜,語聲溫柔,卻帶著幾分責備:

“娘子一路奔波,早已疲憊。理當好生歇息幾日,切莫再為我操勞。”

蘭英微微一笑,眼神澄澈而堅定:“官人埋首書卷,是為前程。我為妻子,自當竭力照料。這幾日棲身客棧,早已調養無礙。明日天明,便可啟程上路。”

文秀怔然,眼中光芒驟然一閃:“明日……真的能動身?”

“考期將近,豈容再拖?”蘭英將茶盞輕輕奉上,裊裊清香隨熱氣氤氳,與雨聲交織,“官人,請用這口茶,潤一潤喉。”

文秀雙手接過,心潮難抑。茶湯入口,溫潤之中卻夾著幾分苦澀,正如他坎坷的命途。凝視眼前之人,他低聲道:“得你相伴,實是我平生至幸。你本出身名門,卻愿隨我這落魄書生顛沛流離,不問門第,不計榮華,只求同心同德。”

言至此處,胸口似被重石壓抑,往昔慘痛一幕幕浮現:奸相嚴嵩結黨營私,禍亂朝綱,父母蒙冤,家門慘遭血劫。他孤身逃亡,流落紹興,以曲抒憤,幸在牡丹亭畔得蘭英憐惜,慷慨贈銀,解燃眉之急,自此結下深情。

文秀緊握茶盞,聲音漸低:“若非岳母仗義,在那漆黑之夜援手相救,我只怕早已命喪刀斧。今日能與你并肩而行,皆是上天眷佑。”

他抬起頭來,淚光盈盈,望向蘭英,語氣沉穩而篤定:“自此以后,你我便是同命之人,生死相依,永不相負。縱然前路艱險萬分,我亦誓要攜你之手,共度此生。”

蘭英凝眸相視,淚水在眼中打轉,卻笑意如花。她緩緩伸出素手,覆在他的掌心,語聲清亮而堅決:“官人,我愿與你同生共死,形影不離,心心相印。”

燭火搖曳,兩人身影在墻上緊緊相依。淚光與火光交織,仿佛鐫刻下他們此生不渝的誓約,縱然風雨飄搖,亦永難磨滅。

何文秀輕聲感嘆,語氣中帶著沉痛與堅毅:“這一場劫難,雖使我家門不幸,卻也因禍得福,得結此生良緣。若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得以步入青云之上,我必整飭朝綱,鏟除奸佞,伸冤雪恨,報我父母之仇。屆時,再以鳳冠霞帔,風風光光迎娶娘子,也算告慰九泉之靈。”

王蘭英聞言,雙頰微暈,眉目間既有憐惜又有欣慰,笑語盈盈:“妾身便等著官人佳音傳來。”

話音未落,忽有急促的腳步聲伴著敲門聲自院外傳來。文秀起身開門,卻見來者乃張堂的管家。此人衣冠整齊,拱手而入,躬身道:“何公子,我家大爺早已備下帖子,恭請公子過府赴宴。先前屢次奉請,公子皆未肯允諾。大爺言道,若再推辭,便是看輕了他。”

文秀聞言,忙欠身還禮,神色誠懇:“小生豈敢怠慢?只是自知不善飲酒,故此遲遲不敢叨擾。”

管家含笑勸道:“何公子若不會飲酒,大可以少飲幾杯。與我家大爺談文論文,賦詩作對,也是樂事一樁。”

文秀沉吟良久,終是點頭應允:“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

蘭英在旁側耳聽見,眉心微蹙,輕聲勸道:“官人常言,無功不受祿。你與張堂不過萍水相逢,不必過從甚密。我看這席酒,還是不去為好。”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眼神中卻透出幾分理性:“但張堂幾次三番邀約,情意也算殷切。連一句寒暄問候都不曾怠慢,倒也難得。何況我們明日便要離開海寧,也當趁此機會辭謝一聲。只是,官人務須謹記——酒要少飲,早去早回。”

文秀見她目光中既有擔憂,又有溫柔的叮嚀,心頭一暖,含笑答道:“娘子放心,我去去便回,不會久留。”

燭火搖曳,影子在墻上輕輕交織。夫妻二人相視而笑,心意相通,然而誰又能料到,這看似尋常的盛情之邀,卻已埋下禍機暗涌……

店小二捧著一盞燈走進屋內,笑著道:“何娘子,燈來了。”

蘭英起身接過,輕聲道:“多謝店家。”

小二放下燈,卻神色猶豫地說:“方才見何公子被張府的管家請去了張大爺府上。”

蘭英點點頭,神色鎮定:“是呀。張府管家親自來請,官人推辭不得,便隨他去了。”

小二狐疑地追問:“你們與張大爺可是世交?”

蘭英搖頭一笑:“并非如此。我們初到海寧那日,在街頭偶然相識罷了。”

小二皺了皺眉,語氣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如此說來,其中怕有名堂。何娘子,你們還準備在這里住幾日?”

蘭英答道:“我們明日便啟程離開。”

小二嘆了口氣,低聲勸道:“還是早些動身的好。常言道,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如今世道不靖,舉手投足,都要小心為上。小的先去忙了,有事盡管叫我便是。”

說罷,他背著手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蘭英一人。她望著案上孤燈,心緒漸亂。此時天色已深,二更將近,月色昏沉,被厚重的云層遮去光輝,四野寂寂。屋中唯有一盞孤燈搖曳,投下她孤單的身影。

她撫著衣袖,心頭暗暗生疑:店小二方才言語吞吞吐吐,似乎有所隱諱。官人此去張府,若酒席上另有圖謀,我豈非坐以待禍?

疑云翻卷,胸中起伏不定。她仰望窗外漆黑夜色,心中只覺陣陣不安,似有風雨將至……

張府華燈高掛,賓客滿堂。張堂早已在門口相迎,見何文秀到來,連忙上前執手,滿面笑容:“何賢弟,平日多次奉請,你總不肯賞臉。今夜終于得見,真是我張堂的榮幸啊!”

文秀見他如此熱情,只得拱手還禮:“承蒙張兄厚意,實在惶恐。只是文秀不善飲酒,恐怕失了雅興。”

“賢弟這話差矣。”張堂連忙命人擺宴,“朋友相聚,酒不過是助興。即便不飲,也可談文論文,不亦快哉?”

席間,張堂殷勤非常,不時命小廝獻上各種禮品:一方錦帕、一冊古籍、一柄檀扇,皆推說是“偶得之物,聊表心意”。文秀推辭再三,卻拗不過張堂的盛情,只得勉強收下。

“賢弟遠來海寧,孤身在外,難免舉步維艱。些許薄禮,不足掛齒,還望莫要見外。”張堂舉杯,言辭懇切。

文秀心地坦誠,見對方如此盛情,心中已有幾分感激:“張兄如此厚待,文秀感佩不已。”

酒過三巡,張堂笑容愈發熱切,言語之間多是贊譽之詞,不斷以“賢弟”、“棟梁”、“他日功名可期”相稱。文秀本來不勝酒力,被推杯換盞之間,已覺面上泛紅,心神微晃。

席間,張堂佯裝不經意地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會意,悄然退至屏風之后,從袖中取出一包細末,趁換酒之機,將其緩緩傾入文秀酒杯中。細末入酒,轉瞬無跡。

“來,賢弟,再飲此杯!”張堂親自舉杯,滿面笑意,目光閃爍不明。

文秀心懷感激,不忍拂其盛情,只得舉杯一飲而盡。酒入喉中,醇烈異常,片刻之間,胸中生熱,頭腦一陣昏沉。

他只覺眼前燈火搖曳,耳畔喧聲似遠似近,杯盤交錯聲逐漸模糊。眼皮沉重,手腳漸軟,心中暗道:不好——我似……醉了……

未及多想,身子已然不由自主地前傾。張堂見狀,唇角勾起一絲冷笑,隨即招手:“扶賢弟入后堂歇息!”

眾仆人一擁而上,將何文秀攙扶離席。燭火映照下,文秀面色酡紅,雙眼半闔,已失卻清明。

而張堂目光陰冷,低聲自語:“天賜良機,今夜,豈能錯過?”

夜色沉沉,鶴陽樓外一片寂靜。張堂灌醉了何文秀,將他留在府中,自己卻懷著邪念,悄然來到客店樓下,低聲喚道:

“娘子,開門——開門來。”

屋內蘭英聽見聲音,心頭一喜,急步上前:“是官人回來了?……咦?怎么是你!”

門外站著的,竟是張堂。他一身華服,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語氣曖昧:“小娘子不要害怕,是在下。”

蘭英面色驟變,冷聲質問:“半夜三更,你怎敢到此!”

張堂佯作殷勤,壓低了嗓音:“你夫郎方才在我府上飲酒過量,此刻已沉沉睡去。我怕你在店中掛念,特地夜半前來報信。”

蘭英眉宇緊鎖,冷冷答道:“多謝你的好意。只是夜已深了,你還是快快回府去吧。”

張堂見她態度冷淡,臉色微沉,話鋒一轉,露出猙獰的欲望:“你獨守空房,冷冷清清,夫君又不能歸,不如讓我來作個陪伴,豈不快哉?”

蘭英驟然色變,厲聲叱道:“休得放肆!我是有夫之婦,你怎敢說出這樣的話!”

張堂步步緊逼,目光灼灼:“自從初見那日,你的容顏便令我神思恍惚,日夜難忘。今夜你夫郎不在,真是天賜良機,小娘子何必推辭?”

話音未落,蘭英已怒不可遏,聲音清亮而鏗鏘:“你色膽包天,無恥至極!枉披衣冠,卻是禽獸!竟敢調戲良家婦女,此罪不赦!來人——快喚地保,將這奸徒拿下,送去官府!”

她一聲喝斷,驚破夜寂。燭火搖曳間,蘭英神色堅毅,猶如烈火怒燃。張堂臉色瞬間鐵青,眼中的貪念與驚懼交織,僵立在門口。

夜幕沉沉,鶴陽樓外萬籟俱寂。張堂灌醉何文秀,將他留在府中沉睡,自己卻心懷不軌,獨自摸黑而來。

他臉色猙獰,冷笑低聲道:“我父身居三臺高位,嚴嵩更是我的義父,位列宰輔,一言九鼎。世上誰敢違逆我?就算你叫破喉嚨,也無人敢來相救!”

話音森冷,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陰鷙,唇角掛著淫邪的笑意:“今夜你我,便如牛郎織女偷會。待到明日,我自能保你榮華富貴。”

蘭英又驚又怒,急呼:“來人哪!救命啊!”

張堂臉色驟變,怒喝如雷:“不識抬舉的賤婦!看你今夜,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

呼喊聲驚動了店內小二。小二提著燈火急匆匆趕來,愕然一怔:“咦?何公子……啊,不,是張大爺!您半夜三更到鶴陽樓作甚?也不曾先打聲招呼。”

張堂心頭一慌,隨即厲聲質問:“我來問你,可曾見到住在這里的小娘子?”

小二瞇起眼睛,心生疑竇,冷聲回道:“小娘子?張大爺大半夜闖到鶴陽樓,找小娘子到底有何用意?”

張堂被問得面紅耳赤,怒火攻心,暴喝道:“滾!滾!滾!”

管家連忙上前,將小二推搡出去,滿臉堆笑:“大爺息怒!小的已將那店小二趕走,請大爺寬心。”

張堂暴跳如雷,猛地一腳踢翻幾案,杯盤碎裂,酒液四濺,口出穢語:“請什么請!請你媽的鬼!”

管家額頭冷汗直冒,低聲問道:“那小娘子呢?”

張堂咬牙切齒,臉色鐵青:“已經逃走了!還愣著干什么?快給我追!”

眾仆應聲而出,在漆黑的街巷間四處搜尋,卻哪里能覓得蘭英的身影。追逐半夜,終究無功而返。

張堂回到府中,依舊氣急敗壞,在廳中來回踱步,雙目猩紅,雙拳緊攥,指節“咯吱”作響。

管家小心翼翼上前,試探著問:“大爺,今夜好事不成……那何文秀若是醒來之后,該如何處置?”

張堂猛然止步,目光陰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唇邊卻勾起一抹森然冷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燭火搖曳,投下他的臉影,獰狠可怖,如同厲鬼附身。夜色更深,殺機漸起。

張堂在廳中來回踱步,靴聲在空曠的地磚上敲得沉悶。他滿面陰鷙,眼底殺機未散,心中仍舊翻涌著憤恨。今夜好局被破,蘭英竟得以脫身,他怎能咽下這口氣?

忽然,他猛地止步,回身盯住隨侍在側的管家,聲音低沉而森冷:“我且問你——何文秀此刻酒醉未醒,究竟是誰在他身邊伺候?”

管家躬身答道:“回大爺,是梅香。”

張堂聞言,眉梢一挑,眸光驟然一厲,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不帶半分溫情,倒似毒蛇吐信,陰寒徹骨。

“好……好一個梅香。”

他咬字森然,仿佛已經將那丫頭的命運攥在掌心。

廳內燭火搖曳,光影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將那一抹陰狠的笑意映得猙獰可怖。

無忌閱史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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