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對待自己的?”
就像牙錯咬了舌頭,那股尖疼能讓滿口腔都抽緊了,可過后還得一塊兒嚼東西,一塊兒在嘴里頭悶著;眼睫毛偏巧扎進眼仁,眼淚立馬就涌出來,像是替眼睛告那沒來由的狀,可眼皮一眨,睫毛還歸原位,跟眼瞼一道護著那點兒軟乎乎的黑。
我和我自己,也正是這般。
有時瞅著鏡子里那個遲遲拿不定主意的,只覺她窩囊又磨蹭,想搡她一把,手抬起來才醒過神——這手跟她的手,原是長在同一副身子骨上的。
和自己撕扯,又給自己兜底,再怎么鬧別扭,到頭來還是彼此唯一的靠頭。
本篇第一句那個問號,究竟是作者問看官,還是我問我自己?
但有些時候,我倒也挺待見自己。琢磨著這副由骨肉搭成的身子,給了我這顆飄著的魂兒一個落腳的地兒,讓我能笑,能哭,能咂摸這世間的滋味。
可同時,它也把我牢牢鎖在了里頭,半分動彈不得。
這是一本在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里轉著圈兒的隨筆自傳。
這本書,送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