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殿下,你可繞了羽路吧,嘴巴都講干了,可別再考我了。到晚飯時間了,請我吃飯吧!”
“哎呀,我又忘記了,在這里是各自寢殿用膳。算了算了,我等會兒安排下人給您做點愛吃的送過去,您今天一定得早休息。殿下,您不是還要帶羽路回您的寢宮吧?”羽路一副可憐求放過的樣子,生怕再給他出考題。
“罷了罷了,你同我一路回寢殿,我還有點問題路上問你,答完你就回去!”
“還有啊?”羽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放心,這個不是要考你,是想聽聽你的建議。”
到了岔路口,邢歌刻意收慢了腳步,等羽路走上了一條岔路,才又走在他前面。畢竟他還不知道自己寢宮的方向,得由羽路帶自己回去。
“那名叫卷耳的女子所報之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沒有。”羽路脫口而出,卻又撞上邢歌質(zhì)疑的眼神。
“啊呀,小的才來沒多久,確實不了解您這邊的情況。我只知道您這邊一直治軍嚴明,手下基本上沒有濫用技能侵害百姓的,還做了不少幫百姓解決生存困難的好事兒呢,在百姓的口中真是個好神仙呢。可若是真發(fā)生了那凡人女子所述之山海顛倒、節(jié)氣異常之狀,又必然是我們的科技力量所為,這樣看來有兩個可能,要么是您手下還有徇私枉法的漏網(wǎng)之魚,但他這么明目張膽的做這些沒理由啊。所以更可能是——有其他我們星球的人在栽贓陷害您。但您到現(xiàn)在才知道災(zāi)情的事兒,說明您手下至少有人隱瞞不報,是聯(lián)合外人的內(nèi)奸!”
“這會兒腦子倒是還算清楚。”邢歌斜眼瞟了一下羽路。
“畢竟這事兒吧,說小可小說大可大,主星那邊倒不會因為這邊的災(zāi)情而問責您,但是有凡人踢翻了供奉殿,被有心之人傳揚出去,那就是您有損仙神之尊威,讓凡人對神不信任了,影響主星在這里的長治久安、集資財,這罪過可就大了啊!”
看來這個靖神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啊。邢歌感嘆道。
明里有英神這個巡察使的咄咄挑釁,暗處可能還有主星不知名者的栽贓陷害,再加上他平常似乎一身正氣,也不向主星那邊貢獻美人私財之類的,估計早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很多人了。
這接下來,得先想辦法把這邊抗議的凡人百姓安撫好,派人手妥善治理,幫他們緩解災(zāi)情,免得在主星那里落下口實,再回主星把跟英神的沖突好好圓一圓,還得順便暗查下陷害之人所謂何圖,這工作量比我當時在新世界也差不多了。先救火吧,再徐圖后計。
兩人走著走著,已經(jīng)行至一殿前,門匾上赫然寫著“靖仙殿”,這應(yīng)該就是靖神的寢宮了。
“殿下要是想深入調(diào)查災(zāi)情的事兒呢,小的建議您明日找云祈仙侍問一下,他昨日不是被您派去巡視災(zāi)情了嘛,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
“畢竟我沒來的日子都是他在身邊陪您,這邊的情況他更了解,我也只是個替補隊員,哎……”羽路又開始酸起來。
“好了打住,差不多得了。”邢歌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接著說道:
“我給你出道算術(shù)題,答完了你就撤。三年前我栽了一棵樹,長了五年后我把它給砍了,問你我砍他的兩年前是什么年份?”
羽路一聽,假裝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忽然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說:
“這不就今年嘛!星元4050年,我的殿下啊,你也太考驗我智商了!答對了吧,答對了小的回偏殿吃晚飯去嘍!”
說著,羽路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
星元4050年!邢歌對這個紀年方法真是聞所未聞,古書上也未曾看過,之前新世界開始全浩宇統(tǒng)一用的是新元紀年,那之前的古世界是到天元3039年,后來也稱為古元,但不管怎樣,都沒有星元這樣的記載啊,那么現(xiàn)在到底是在新世界開始的多久之前呢?應(yīng)該是3039年以前,甚至是更遙遠的遠古,一萬年?還是兩萬年?這個問題一時還無法直接確定,不過日后有機會可以看看這個世界的地質(zhì)分析情況,他還記得新世界指示時間的元素數(shù)據(jù),再拿到這個世界的相應(yīng)元素數(shù)據(jù)應(yīng)該就可以比對出來了。
看來回主星需要做的事還真不少呢。
這樣想著,邢歌就走進了他陌生的寢宮。
宮殿不算多么氣勢磅礴,倒是仙氣十足,入門兩側(cè)是雕紋花柱,紅木粗壯,金邊閃耀。正對殿門是一張翡翠玉桌配圓椅,成色閃亮溫潤,上面同樣擺有精致的玉石茶壺杯盞,壺把手上也有類似飛龍雕花的圖樣。再往前便是一個休閑臥榻,榻上的檀木桌上還置有棋盤,榻兩側(cè)有錦繡軟墊包裹,殿內(nèi)有不知名的木香繚繞,青煙裊裊。榻右側(cè)一米之遙的墻邊豎立著一面與榻等寬的穿衣鏡,也是木底描金鑲邊。
邢歌行至大鏡前,第一次細致地看到了此時自己的模樣。玉冠儒面,褐白的長發(fā)輕飄,眉眼倒是和之前新世界的自己有幾分相似,凌厲堅定又不過分冷酷,薄唇緊閉,神情微蹙,這正是他思考時的常態(tài)。內(nèi)著白襯紗衣,系腰玉帶,外披撐肩云袍,袖口領(lǐng)口皆是緞面錦繡,上垂下?lián)P,好一個氣派的神仙打扮。
這便是自己了,邢歌想著,可這終究不是從前的自己啊。新世界的自己是一個大部分時間都西裝革履的政客,那時身邊總有智囊團圍繞,除了睡覺獨處時甚少。偶爾活動不太密集時,他也會回到已經(jīng)退休的父母那里吃頓便飯,那大概是他感受最溫馨的時刻了。
可是,這個世界,還有父母能和他偶爾閑聊么,還會有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么,想著這些,再強大的內(nèi)心也開始覺得孤獨了。在這個世界,到目前為止,唯一能感到一絲慰藉的便是那個和方云有著一樣喜好的卷耳了,又該如何處置她呢。
邢歌看到榻左側(cè)有一排山海長屏風,遂繞過屏風進入偏廳,廳內(nèi)并未掌燈,光線略暗,紗簾半垂,前面便應(yīng)是睡榻了。
邢歌此時也覺思慮甚多,身體沉重,趁晚膳也還未到,先寬解外袍小臥休息一下。
可就在邢歌躺至榻上的一剎那,他的手分明觸碰到了旁邊的一處軟滑溫熱,瞬間坐起驚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