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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月下迷影

第三章

劉掌柜面露得意之色:“許小姐好眼力。此乃前朝宮廷御用玉匠所制,用的是最上等的龍石種翡翠,產自緬北老坑,百年難遇。您看這水頭,這顏色,這透明度,京城里再找不出第二只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玉鐲,對著光線展示:“您瞧這光澤,行家稱為‘起熒’,是翡翠中的極品才有的特質。這鐲子還有個奇妙之處——”他將玉鐲輕輕轉動,“在不同光線下,會呈現出從翠綠到湖藍的微妙變化,宛如活水流動。”

許南希接過玉鐲,對著窗外的陽光細看,果然見那碧色隨著角度變化而流轉,時而如深潭般沉靜,時而如春芽般鮮嫩。更奇妙的是,當她將玉鐲貼近肌膚時,竟感覺那涼意漸漸變得溫潤,仿佛與體溫融為一體。

“確實非凡。”許南希輕聲贊嘆,卻忽然注意到什么,“這鐲子內壁似乎刻有什么?”

劉掌柜笑容更深:“許小姐果然心細。這鐲子內壁確實刻有兩行小字,是前朝一位才子所題。”他取來一枚放大鏡,遞給許南希。

透過鏡片,許南希看清了那細如蚊足的小字:“一片冰心在玉壺,兩情若是久長時。”

“好詩。”許南希不由贊嘆,卻又疑惑道,“只是這詩似乎不完整?”

劉掌柜神秘一笑:“許小姐慧眼。這詩確實不完整,因為...”他頓了頓,“因為這鐲子原本是一對的。”

“一對?”月梔驚訝地睜大眼睛。

“正是。”劉掌柜點頭,“這對玉鐲本是一塊原石所出,一分為二制成。兩只鐲子內壁各刻半首詩,合在一起才是一首完整的《長情賦》。傳說擁有這對玉鐲的有情人,能夠白頭偕老。”

許南希聞言,有些好奇道:“哦?那劉掌柜這鐲子的買家是?”

“許小姐,這按理說,我們是不能透露買客的信息的,但就憑咱倆的關系,我就悄悄告訴你吧。”

劉掌柜靠近許南希,壓低聲音說著:“是周少爺,周逸白。”

許南希點點頭,周逸白是周首輔的嫡長子,對他偏愛有加。而周逸白貪圖美色,買下這玉鐲送給美人,也再奇怪不過。

劉掌柜繼續道,“周逸白說那鐲子讓他想起兒時見過的一片湖水,非要不可。說來也怪,那鐲子的色澤確實偏藍一些,如同湖水,而小姐手上這只更似春山翠綠。”

許南希看著鐲子美則美矣,但想到它與另一只是一對,而另一只已在周逸白手中,若她買下,多少不太合適。

周首輔和許首輔雖然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但兩人在官場上兩個互不對付。

“還有別的嗎?”

劉掌柜雖然失望,但也理解,只得收起玉鐲,又命人取來其他首飾。許南希勉強選了幾支精致的發簪和一對珍珠耳墜。

在走出珠玉行時,劉掌柜跑出來對著許南希說道:“許小姐,節哀順變。”

許南希對著劉掌柜擠出一個微笑,便準備回府了。在回府的路上,月梔忍不住問道:“小姐,你還好嗎?”

許南希望著繁華街景,輕聲道:“我沒事,走吧,再不回府,爹爹要著急了。”

“好。”

暮春的夜風帶著幾分涼意,穿過許府后院的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許南希倚在窗邊,手中握著殷姝妍生前送給她的那枚白玉佩,指腹一遍遍摩挲著上面刻著的“妍“字。

“小姐,該用晚膳了。”月蕪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一盞溫熱的參茶放在桌上,眼中滿是擔憂。

許南希搖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院中那株開得正盛的梨花上。那是她和姝妍一起栽種的,如今花依舊,人已非。

“小姐,您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月蕪聲音輕柔卻堅定,“殷小姐若在天有靈,也不愿見您如此。”

許南希終于轉過頭來,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淡淡的青影。“嗯,我……”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許墨在外敲了敲房門。

“南希,你睡了嗎?”

許南希的聲音很輕,“哥哥稍等一下。”

隨后,許南希推門出去,見到站在屋外的許墨,他一身靛青色錦袍,腰間玉帶在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俊朗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急切。

“南希,你換身衣裳,哥哥帶你出去散心。”許墨不由分說地拉起妹妹的手。

許南希蹙眉:“這么晚了,去哪兒?”

許墨神秘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套男裝:“穿上這個,哥哥帶你去個有趣的地方。”

月蕪一眼認出那是許墨少年時的衣裳,頓時明白了什么,臉色一變:“少爺,您該不會是要帶小姐去...”

“噓——”許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南希再這樣悶下去會生病的。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

許南希本欲拒絕,但看著兄長關切的眼神,又想到這些日子家人的擔憂,終是嘆了口氣:“罷了,我隨你去便是。”

月蕪急得直跺腳:“小姐,那種地方去不得!若是讓老爺知道了...”

“那你便跟著一起來。”許墨眨眨眼,“正好可以扮作我們的小廝。”

一刻鐘后,三人悄悄從許府后門溜出。許南希一身月白色男裝,頭發高高束起,腰間配著一把短劍,活脫脫一個俊俏少年郎。月蕪則穿著灰褐色短打,低著頭跟在兩人身后,不時緊張地東張西望。

穿過幾條繁華的街道,前方漸漸熱鬧起來。紅燈高掛,絲竹聲聲,空氣中飄蕩著脂粉與酒香混合的氣息。許南希這才意識到兄長要帶她去的是什么地方,腳步不由得一頓。

“哥,這里是...”

“咳,醉仙樓,京城最有名的花樓。”許墨壓低聲音,“放心,我們只聽聽曲兒喝喝酒,不會有什么不妥。聽說今晚有江南來的琴師獻藝,你不是一直想聽《廣陵散》嗎?”

許南希猶豫間,月蕪已經拉住她的袖子:“小姐,我們回去吧,這地方...”

“來都來了,至少聽一曲再走。”許墨不由分說地拉著妹妹向前走去。

醉仙樓前,幾個衣著鮮艷的女子正招呼著客人。見許墨一行人過來,一個年約三十、風韻猶存的婦人迎上前來:“幾位公子面生啊,第一次來我們醉仙樓?”

許墨輕咳一聲,故作老成地點頭:“聽聞貴樓琴藝一絕,特來欣賞。”

那婦人眼尖,一眼看出許墨的生澀,又瞥見他身后“少年“過于秀氣的面容和纖細的手腕,心中了然,卻不點破,只笑道:“公子好眼光,今晚正好有聞玥姑娘彈奏《廣陵散》,樓上雅間請。”

三人被引入二樓一間臨窗的雅室。房間不大卻布置精致,窗外正對著一株盛開的海棠,微風拂過,花瓣飄落,別有一番意境。

不多時,一位懷抱古琴的素衣女子款款而入。她約莫二十出頭,眉目如畫卻不施粉黛,與樓下那些濃妝艷抹的女子截然不同。

“奴家聞玥,為三位公子獻上一曲《廣陵散》。”女子聲音清冷,行禮后在琴案前坐下。

琴音一起,許南希便怔住了。那琴聲時而如金戈鐵馬,時而似流水潺潺,竟與殷姝妍生前最愛彈奏的版本有幾分相似。她不由自主地發呆,仿佛又看到姝妍坐在琴前,指尖翻飛的模樣...

一曲終了,許南希才回過神,發現臉上已是一片冰涼。她匆忙拭去淚水,卻見聞玥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這位公子,可是想起什么傷心事?”聞玥輕聲問道。

許南希勉強一笑:“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罷了。姑娘琴藝高超,令人感懷。”

聞玥正要說什么,忽然窗外傳來一陣異響,似是有人從屋頂躍過的聲音。許南希和許墨都習過武,耳力極佳,許墨立刻警覺地站起身。

“公子?”月蕪疑惑地看著他。

許南希則示意眾人噤聲,輕聲道:“外面有人打斗。”許南希起身小心地推開窗戶一條縫,借著月光,看到對面屋頂上幾個黑影閃動,刀光劍影間,一個人影從高處墜落,重重地摔在后院的花叢中。

許南希本想不要多管閑事,但看那人傷得不輕。“你們在這等著,我馬上回來。”隨后,許南希便翻窗出去。

許墨見狀也慌了神:“許南希!你快回來啊,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你!”

后院中,許南希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警惕地環顧四周。花叢中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她撥開枝葉,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倒在血泊中,胸前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往外冒血。

男子約莫二十幾歲,面容剛毅,即使重傷在身,眼神依然銳利如鷹。見許南希靠近,他本能地去摸腰間的刀,卻因失血過多而無力舉起。

“別動,我不是你的敵人。”許南希低聲道,迅速檢查他的傷勢,“傷口很深,必須立刻止血。”

男子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只吐出一口鮮血。許南希當機立斷,撕下自己的衣擺緊緊壓住他的傷口,然后將他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扶地向雅間方向移動。

剛走到樓下,月蕪已經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小姐扶著一個血人回來,她驚得捂住嘴,卻很快鎮定下來,上前幫忙。

“小姐,這是...”

“別問那么多,先救人。你會醫術,快看看他。”許南希將男子放在雅間的地毯上。

月蕪雖然驚慌,但作為醫女,此刻展現出了難得的冷靜。她迅速檢查傷勢,臉色越來越凝重:“刀傷及肺,失血過多,必須立刻縫合傷口。”

“需要什么?”許墨此時也回過神來,強自鎮定地問道。

“熱水、干凈布條,還有...酒,越烈越好。“月蕪邊說邊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針線包——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

許墨匆忙去尋樓中管事要東西,許南希則守在門口警戒。不多時,許墨帶著所需物品回來,月蕪立刻開始救治。她用烈酒清洗傷口時,男子痛得渾身抽搐,卻咬緊牙關不發出一點聲音。

“放松,會沒事的。”月蕪不由贊嘆,手上動作卻不停,銀針穿線,熟練地縫合著那道可怖的傷口。

許南希站在窗邊,警惕地觀察外面的動靜。忽然,她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有人正在靠近這個房間,而且是個高手。

“有人來了。”她低聲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短劍上。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瞬間,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那股凌厲的殺氣。

許南希沒有猶豫,短劍出鞘,直指來人咽喉。對方似乎沒料到會遭遇攻擊,微微一驚,隨即身形一閃,輕松避開了這一劍,反手一掌向許南希襲來。

兩人在狹小的雅間內交手數招,許南希驚訝地發現對方武功遠在自己之上,每一招都凌厲無比卻又留有余地,似乎并不想傷她。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終于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明明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卻冷冽如寒潭,而這正是暝國公謝清辭。

“暝…暝國公?”許南希收劍后退,驚訝地脫口而出。

謝清辭也認出了她,冷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詫異:“許小姐?”謝清辭身旁的斬風目光隨即落在躺在地上的男子身上,“玄鐵!”

月蕪此時已經完成了縫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但失血過多,需要靜養。”

斬風隨即向她抱拳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沒事。”

謝清辭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手下的傷勢,緊繃的神色稍稍緩和。

許南希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暝國公。他一身墨色錦袍,腰間懸著一塊血色玉佩,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卻又內斂沉穩。與傳聞中冷血無情的形象不同,此刻他眼中流露出的關切之情十分真切。

謝清辭眼神一冷:“今夜之事,還望你們保密。”

許墨此時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拱手:“國公放心,我們絕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

謝清辭點點頭,俯身將玄鐵小心地抱起。經過許南希身邊時,他低聲道:“許小姐好身手,改日再謝。”

許南希微微一怔,還未回應,謝清辭已經抱著人縱身躍出窗外,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雅間內一時寂靜無聲。半晌,月蕪才顫聲道:“小姐,我們...我們是不是惹上大麻煩了?”

許南希望著謝清辭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或許正相反,我們可能無意中幫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許墨急忙來到許南希身邊,詢問道:“南希,你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放心吧哥,我沒事。”

許墨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那就好,沒事就好。”

窗外,一陣風吹過,海棠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

“哥你看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回家吧,我有些累了。”在走之前,聞玥叫住了許南希,“公子請留步。”

聞言許南希他們看向聞玥,許南希開口道:“聞玥姑娘是有事嗎?”

聞玥雙手攤開,露出一枚玉佩,“這是在屋里找到的,想來應是公子的。”

許南希看著這枚血色玉佩,正面精雕細琢著一個筆力遒勁的“清“字,每一筆轉折都透著凌厲鋒芒,邊緣處卻打磨得圓潤光滑。

清……謝清辭……

純純魚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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