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帶許南希來到一間屋子,月梔見許南希狀態(tài)不好,于是就讓侍女先下去了,等侍女走后,月梔關(guān)心道:“小姐,你還好嗎?”
許南希嘆了口氣說道:“我沒事,可能是風(fēng)寒還沒好所以有些累了。”突然,遠(yuǎn)處傳來一陣喧嘩聲,像是有人打斗起來。
月梔瞬間變得警惕起來,將許南希護(hù)在身后,低聲道:“小姐莫慌,我去看看情況。”說罷,月梔小心翼翼地靠近窗邊,透過縫隙向外張望。
只見幾個黑衣人正與府中的護(hù)衛(wèi)激烈打斗,刀光劍影,喊殺聲震耳欲聾。月梔眉頭緊皺,心中暗忖:“這是何人,竟敢在宮中鬧事。”這時,一個黑衣人瞅準(zhǔn)機會,突破護(hù)衛(wèi)防線,朝著她們所在的屋子奔來。
月梔當(dāng)機立斷,拉著許南希躲到了屋內(nèi)的屏風(fēng)后面,現(xiàn)在她們兩個手上沒有可以防身的東西,就算月梔武術(shù)還不錯在打斗時也未必處于上風(fēng)。黑衣人一腳踹開房門,四處搜尋,就在他快要靠近屏風(fēng)時,許南希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花瓶。“嘩啦”一聲,花瓶落地粉碎,黑衣人瞬間轉(zhuǎn)頭,朝著屏風(fēng)撲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宮中的援兵趕到,將黑衣人制住。月梔和許南希這才松了一口氣,而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南希有些精疲力盡。
許南希脫力地滑坐在地,剛要開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侍衛(wèi)后方走出——暝國公謝清辭。他一襲墨色官服,腰間玉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都退下。”謝清辭對侍衛(wèi)們命令道,“今晚之事不得外傳,違者軍法處置。”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卻不敢違抗,躬身退到遠(yuǎn)處警戒。謝清辭這才走到許南希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緩緩伸出手:“許小姐,能站起來嗎?”
許南希仰頭望著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她猶豫片刻,輕聲道:“多謝國公,不必了。”
謝清辭的手懸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fù)平靜,許南希讓月梔扶她起來,在月梔的攙扶下,許南希勉強站起,卻因身體有些虛弱搖晃了一下。
謝清辭下意識上前一步,卻又停住,只是冷冷道:“今日之事,還望許小姐莫要說出去,宮中行刺不是小事。”謝清辭的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nèi)四苈犚姡叭魝鞒鋈ィp則有損許首輔和許小姐的名聲,重則引起朝野震動,許小姐身為首輔之女,當(dāng)知輕重。”
“我知道。”
謝清辭唇角微揚,卻無半分笑意,“許小姐可要記住,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誰都不行,否則...”
謝清辭沒有說完,但許南希明白其中的威脅。她強忍身體不適,挺直腰背:“國公放心,南希知道分寸。”
謝清辭深深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墨色官袍在夜風(fēng)中翻飛,很快融入黑暗。
回到金鑾殿,許南希強撐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入席。陳佳怡立刻注意到許南希狀態(tài)不好,“南希,你還好嗎?”
“我沒事。”
“南希,吃點東西吧。”陳佳怡夾了一塊她最愛的蛋黃酥放在碟中,“你臉色很差。”許南希輕輕地咬了一口,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娘親,放心吧我沒事的。”
宴會終于結(jié)束,回府的馬車上,許南希再也支撐不住,靠在月梔肩上昏睡過去。恍惚間,許南希好像看到了殷姝妍在向自己招手,少女穿著亮眼的紅色衣裙,一雙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許南希。
“小姐?小姐?我們到了。”月梔輕聲喚道。
許南希勉強睜開眼,在陳佳怡和月梔的攙扶下回到閨房。她甚至沒力氣更衣,直接倒在床榻上,陷入昏沉的睡眠。
夢中,她站在一片迷霧里,遠(yuǎn)處傳來殷姝妍的笑聲和謝清辭的警告聲。一個模糊的身影持刀向她走來,她想要逃跑,卻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姝妍……”許南希在夢中呢喃,“不要……不要走……”
陳佳怡看著許南希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伸手輕輕撫摸著許南希的腦袋。“南希睡吧,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這時,素華推門進(jìn)來說道:“夫人,老爺在書房等你。”
素華是陳佳怡的貼身丫鬟。陳佳怡點點頭,和月梔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月梔守在床邊,看著許南希眉頭緊皺,嘴里不時發(fā)出囈語,心疼不已。她輕輕為許南希掖了掖被角,坐在一旁靜靜守護(hù)。
而在書房里,許文杰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陳佳怡,“南希怎么樣?”陳佳怡搖搖頭,“南希回來就昏睡過去了,應(yīng)該是累著了。”
許文杰嘆了口氣,“這幾天,南希狀態(tài)都不好,殷家丫頭的事對南希影響很大。”陳佳怡擔(dān)憂道:“老爺,這該如何是好啊?”
許文杰沉思片刻,“要不讓南希去慈云寺待幾天,在山上空氣好,也好讓南希散散心,莫讓她胡思亂想。”
陳佳怡聞言立馬否決,“老爺!你怕不是忘了殷小姐就是在……”陳佳怡不敢再說下去。
許文杰這才想起來,“對對對,慈云寺不能去。”
就在這時,一道年邁的聲音傳來,“這有什么好想的,讓南希來鈺暉院來住幾天,我陪著她。”
許文杰和陳佳怡相互看了一下。
“好了,這事就這么決定了,你們倆也早點休息吧,這么晚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真受不了了。”窗外,一輪殘月被烏云遮蔽。
說話之人正是許家老太太。許文杰和陳佳怡不敢違背老太太的意思,只好應(yīng)下。
第二日,許南希還在睡夢中,就被月梔輕輕喚醒,“小姐,老太太讓人來說,讓您去鈺暉院小住幾日。”許南希迷迷糊糊地點點頭,起身洗漱。
到了鈺暉院,老太太拉著許南希的手,輕輕拍著,“南希啊,別想太多,有祖母陪著你呢。”許南希強顏歡笑,“祖母,我沒事的,我這幾日里得了風(fēng)寒怕傳染給您。”
老太太笑著說:“沒事的,祖母會注意的。”
在鈺暉院的日子里,老太太每日都變著法兒地逗許南希開心,還帶她在院子里種花草。可許南希心里始終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一天夜里,許南希又夢到了殷姝妍,淚眼朦朧中,她突然聽到窗外有細(xì)微的聲響。她警覺地起身,透過窗戶,竟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許南希心猛地一緊,這黑影……
許南希來到窗外,將窗戶推開,是修竹。
“可是有趙垣的消息了?”
修竹說道:“趙垣是禮部侍郎,而禮部尚書是黃槐明,趙垣和黃槐明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平日里兩人也沒什么交往。”
“趙垣平日里有喜歡去醉仙樓的習(xí)慣但玩的時間不長就回家了,趙垣家里并無妻妾他的父母早在兩年前就雙雙去世了。”
許南希有些疑惑,“家里什么人都沒有,那他去醉仙樓有沒有固定的時間點或是固定要見的人?”
修竹想到,“趙垣倒是天天去,固定的人的話,趙垣每次去都會點紫菡姑娘。”
“紫菡?”
修竹點點頭,“趙垣每次去都會點紫菡姑娘,就算紫菡姑娘那時有別的客人,趙垣就會坐在一邊等紫菡姑娘,在這期間,他也不點別的姑娘只等紫菡。”
“還有嗎?”
“有,就在前幾天,趙垣去了如意館見的是周首輔的嫡長子周逸白。”
“周逸白?見他做什么?”
修竹搖搖頭,“具體何事不知,兩人交談甚密,避開了旁人。”許南希陷入沉思,趙垣與周逸白見面,背后或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首輔在朝中勢力龐大,周逸白又是嫡長子,若他們與趙垣勾結(jié),不知會生出怎樣的事端。
“修竹,你繼續(xù)盯著趙垣和周逸白,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立刻來報,還有這幾天麻煩你在查清周逸白和殷家的殷秋宋姨娘的關(guān)系。”許南希吩咐道。
修竹領(lǐng)命而去。許南希回到屋內(nèi),心中憂慮更甚。她深知此事復(fù)雜,稍有不慎便會牽連眾多。此時,窗外月光清冷,她望著月色,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查明真相,絕不能讓陰謀得逞。而在鈺暉院的平靜生活,或許也即將被這層層迷霧所打破,一場暗流涌動的較量,正悄然拉開帷幕。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jìn)膳堂,許南希小口啜飲著蓮子羹,溫?zé)崽鹣愕臏^喉嚨,總算緩解了昨夜因風(fēng)寒殘留的干癢。祖母坐在上首,手中佛珠緩緩轉(zhuǎn)動,目光卻不時落在孫女略顯蒼白的臉上。
“南希,今早殷府的宋姨娘又派人送了帖子來。”老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張灑金帖子遞過來,“我看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若想去便去,不想去祖母再幫你推了。”
許南希接過帖子,上面是娟秀的簪花小楷,邀她午時過府品茶。她心思一轉(zhuǎn)——這不正是探查殷府與周逸白關(guān)系的好機會嗎?
“南希正想去看看殷伯母和姝瑤妹妹。”許南希合上帖子,輕聲道,“既然宋姨娘盛情相邀,那便去吧。”
許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領(lǐng):“萬事小心。”這四個字說得極輕,卻字字清晰。
許南希心頭一凜,祖母向來不干涉她的行動,今日這反常的叮囑...莫非祖母知道些什么?
“祖母放心,孫女兒只是去敘敘舊。”她乖巧地應(yīng)道,心中卻已暗自盤算起來。
回到閨房,許南希立刻喚來月蕪:“準(zhǔn)備一下,我們午時去殷府。”她從妝匣深處取出一枚小巧的銀簪,遞給月蕪,“把這個戴上。”
月蕪接過銀簪,發(fā)現(xiàn)簪頭可以旋開,里面是中空的:“小姐,這是...”
“以防萬一。”許南希沒有多解釋,又從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藏入袖中,“今日眼睛放亮些,特別是注意殷府有沒有周家的痕跡。”
月梔臉色微變:“小姐懷疑...”
“只是猜測。”許南希打斷她,“記住,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要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