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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月下迷影

第十一章

“晚蕎,香凝,過來。”李媽媽聲音又軟又甜,“那兩位小哥看著面生,許是第一次來,你們倆去陪著坐坐,好生伺候著。”

被點名的兩個姑娘應了聲“哎”。那個叫晚蕎的,穿件水綠色羅裙,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時帶著點勾人的媚意;叫香凝的則是鵝黃色衣裙,瞧著文靜些,指尖卻繞著腰間的絲絳,眼神靈動得很。兩人款步走了過來,晚蕎徑直就坐到了許南希身邊的空位上,香凝則挨著月梔坐下,一股淡淡的蘭花香飄了過來,倒比大堂里的雜味好聞些。

“兩位小哥看著眼生,是從外地來的?”晚蕎先開了口,聲音嬌軟,說話時身子微微往許南希這邊傾,手肘幾乎要碰到她的胳膊,“第一次來醉仙樓?莫怕,有晚蕎陪著呢。”

許南希沒料到她這么直接,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只含糊應道:“嗯,路過此地。”她刻意壓低了嗓子,模仿著少年人的聲線,只是心里發緊——許南希自小在閨中長大,除了父親和兄長,鮮少與男子親近,更別說被陌生女子這樣“調戲”,臉頰忍不住就有些發燙,幸好有帽子擋著。

許南希正不自在,余光瞥見月梔那邊更是窘迫。香凝不知說了句什么,只見月梔猛地抬起頭,耳朵尖紅得像染了胭脂,手都不知往哪兒放,只能端起桌上的空茶杯,假裝要喝水,卻被燙得輕輕“嘶”了一聲。香凝“噗嗤”笑了出來,伸手想去碰她的耳朵:“小哥怎么還臉紅了?莫不是沒見過姑娘家?”

“我……我沒有……”月梔結結巴巴地躲,臉更紅了。

許南希正想替月梔解圍,眼角卻瞥見李媽媽站在樓梯口,正往這邊看。見晚蕎和香凝都“黏”得緊,李媽媽臉上的笑深了些,給兩人遞了個隱晦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說“盯緊點”,隨后便扭著腰肢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許南希心里一動:李媽媽特意把這兩個姑娘派來,又給她們使眼色,是單純想賺她們的錢,還是覺得她們身份可疑?

就在這時,斜對面的謝清辭不知怎的,又看了過來。他的目光落在許南希被晚蕎“擠”得有些僵硬的側臉上,又掃了眼紅透了耳朵的月梔,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錯覺。隨后,他低下頭,喉間似是溢出了一聲極輕的嗤笑。

“謝公子,怎么了?”坐在他身邊的粉裙姑娘立刻察覺到了,好奇地問,“是不是婢子說錯話了?”

謝清辭搖了搖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聲音淡淡的:“沒事,看個熱鬧罷了。”許南希沒注意到謝清辭的反應,咬了咬唇,轉頭看向晚蕎,打算切入正題:“姑娘,我聽說……”

話還沒說完,晚蕎卻端起桌上的酒壺,給她面前的空杯倒滿了酒。酒液是琥珀色的,帶著點醇香,顯然是上好的佳釀。“小哥別急著說話呀,”晚蕎把酒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來這兒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先陪晚蕎喝一杯。”

許南希皺了皺眉。自己的酒量向來不好,在家時最多抿兩口果酒,這烈酒怕是一杯就倒。她想推辭:“我……我不勝酒力……”

“哎呀,一杯怕什么?”晚蕎不依不饒,又往她手邊湊了湊,眼尾的媚意更濃了,“難道小哥還怕晚蕎灌醉你不成?還是說,小哥根本不是來尋樂子的,是有別的事?”

最后一句話問得輕飄飄的,卻像根針,刺了許南希一下。她抬眼看向晚蕎,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顯然是起了疑心。若是此刻堅決不喝,反倒更引人懷疑。

“罷了,那就少喝些。”許南希硬著頭皮端起酒杯,指尖碰到杯壁,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些。她學著旁人的樣子,仰頭抿了一口——酒液入喉,火辣辣的,嗆得她差點咳嗽出來,趕緊強忍著咽了下去。

“這才對嘛。”晚蕎笑得更歡了,又給她滿上,“再來一杯?”

“不了,真的不能喝了。”許南希連忙擺手,只覺得頭已經開始發沉,眼前的景象似乎也晃了晃。她知道自己這是酒勁上來了,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卻只能裝作暈乎乎的樣子,扶著額頭,“頭暈……”

晚蕎見狀,眼睛亮了亮,立刻扶住她的胳膊:“哎呀,這可怎么好?想來是小哥真不能喝。走,晚蕎扶你去我房里歇歇,躺會兒就好了。”

“公子!”月梔見狀急了,立刻站起來想去拉許南希,卻被香凝一把拉住了手腕。

“小哥急什么?”香凝笑著按住她,“晚蕎姐姐只是帶這位小哥去歇腳,又不會吃了他。你呀,還是留下來陪我喝杯茶吧。”

月梔急得眼眶都紅了,還想再說什么,卻對上了許南希遞過來的眼神。那眼神里沒有慌亂,只有一絲沉穩的示意——她懂了,小姐是想順勢跟著晚蕎走,也好單獨問事。月梔咬了咬唇,慢慢坐了回去,只是手仍緊緊攥著袖中的短劍,時刻戒備著。

晚蕎扶著“暈乎乎”的許南希,腳步輕快地往二樓走。二樓都是隔間和客房,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聲輕了許多。晚蕎徑直把她領進了最里頭一間房,推開門,一股清雅的茉莉香撲面而來。房間不大,卻收拾得干凈,一張雕花木床靠著墻,床邊擺著個梳妝臺,上面放著面銅鏡。

“來,小哥,躺這兒歇歇。”晚蕎扶著許南希走到床邊,輕輕一推。

許南希順著她的力道“軟”倒在床上,眼睛半瞇著,像是真的醉得厲害。晚蕎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毫無防備”,臉上的媚意漸漸變成了一種探究的打量,她伸出手,想去掀許南希頭上的氈帽:“看你這模樣,倒不像個粗人,怎么穿成這樣……

就在晚蕎的指尖即將碰到氈帽時,原本“醉倒”的許南希猛地睜開了眼!眼神清明得沒有一絲醉意,快得像閃電。她反手一翻,藏在袖中的匕首“噌”地滑了出來,冰涼的刃口瞬間架在了晚蕎的脖頸上。

“別動。”許南希的聲音恢復了原本的清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晚蕎被這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啊”的一聲剛要叫,就被許南希用眼神制止了。匕首的寒氣貼著皮膚,她甚至能感覺到刃口有多鋒利,嘴唇哆嗦著,臉色瞬間白了:“你……你沒醉?等等,你是女子!”

“不重要。”許南希從床上坐起來,匕首依舊沒挪開,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個沉甸甸的錢袋,扔到梳妝臺上。錢袋撞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顯然里面裝了不少銀子。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這袋銀子就歸你。若是敢撒謊,”她頓了頓,匕首微微往前送了送,“這醉仙樓的后院,埋個人應該不難吧?”

晚蕎在怎么說也是醉仙樓里的紅人,對于這陣仗也是見怪不怪,無非就是問幾個問題,只要不傷及人性命,什么都好說。晚蕎看著那袋銀子,又感受著脖頸上的寒意,連忙點頭道:“我說!我說!小姐想知道些什么呢?”

“你們這的紫菡姑娘,你認識吧?”許南希盯著她的眼睛,“她是什么來歷?”

晚蕎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認……認識。紫菡姐姐是三年前被送來的。她原本好像是商戶的女兒,家里條件不算差,還請了先生教她讀書寫字呢。可前幾年北邊打仗,亂兵沖進了蘭若城,她爹娘……她爹娘為了護著她,被亂兵殺了。”說到這兒,晚蕎的聲音低了些,“后來她舅舅來接她,說是要帶她去投奔親戚,結果轉頭就把她賣給了李媽媽,就因為李媽媽給的銀子多……”

許南希眉峰微蹙。戰亂喪親,被親舅舅所賣,這經歷倒是可憐。可這與趙垣又有什么關系?她又問:“那趙垣呢?禮部侍郎趙垣,你見過他嗎?他與紫菡是什么關系?”

“趙大人?”晚蕎想了想,點了點頭,“見過!他常來,每次來都只點紫菡姐姐作陪,別的姑娘靠近都不行。而且他出手特別大方,每次來都給不少銀子,有時還會給紫菡姐姐帶些珠花、布料什么的。”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有好幾次,紫菡姐姐正陪著別的客人,趙大人就坐在大堂里等,一等就是一兩個時辰,也不惱。我們私下里都打趣過紫菡姐姐,說趙大人莫不是真看上她了,想攢夠銀子給她贖身,娶回家做夫人呢……”

許南希心里沉了沉。只點紫菡,出手闊綽,還愿意等,這絕不只是普通的恩客與姑娘的關系。趙垣在朝中以“清廉”自居,私下卻在風月場如此破費,還對一個風塵女子這般特殊,這里面定然有問題。

“你知道他們每次見面都聊些什么嗎?”許南希追問。

晚蕎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不知道。趙大人來的時候,都會把紫菡姐姐叫到樓上的雅間,不讓旁人靠近,我們哪敢去聽啊,但這來都來了還能做些什么啊……”晚蕎笑著看向許南希,許南希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理會晚蕎的目光。

看來關鍵還是在紫菡身上。許南希收了匕首,站起身:“今天的事,你若是敢對外透露半個字,這銀子你拿不穩,命也未必保得住,懂嗎?”

“懂!懂!”晚蕎連忙點頭,“小姐放心吧,這規矩啊我都懂!”

許南希沒再看她,轉身想去開門叫月梔。可剛走兩步,就覺得身子莫名一熱,像是有股暖流從丹田往四肢百骸竄,連臉頰都燙得厲害。她皺了皺眉,這感覺不對勁,不像是酒勁……

“你……”她轉頭看向晚蕎,話沒說完,就見晚蕎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聲音細若蚊蚋:“這位小姐對……對不住啊……李媽媽讓我盯著你,我怕你醒著不老實,就……就在那杯酒里稍微加了點東西……不是什么毒藥,就是……就是讓人身子軟些、熱些的玩意兒……”

許南希心里一沉——竟是被算計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月梔匆匆跑了進來。她一進門就看到許南希臉色潮紅,扶著桌子站不穩,連忙跑過來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又轉頭瞪向晚蕎,“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我沒事。”許南希按住月梔的手,強撐著問道,“香凝那邊問得怎么樣了?”

“問了,”月梔連忙點頭,“小姐等回去再說吧。”她頓了頓,又急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

許南希擺了擺手,看向晚蕎,聲音帶著點發顫——那藥性似乎更烈了:“你……你有解藥嗎?”

晚蕎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小得像蚊子哼:“沒……沒有解藥……這玩意兒……這玩意兒只有……只有讓男子陪著……才能解……”

后面的話她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許南希只覺得一股熱意直沖天靈蓋,眼前都開始發黑,她咬著牙,扶著月梔的手才勉強站穩:“走……我們走……”

晚蕎聞言,急忙拉住了許南希,“哎哎哎,小姐你可不能走!”月梔拿著短劍指向晚蕎。

晚蕎嘆了口氣說道:“兩位小姐聽我說,你們要是這樣出去的話,必定會引人注意的,那到時候你們兩位小姐不就危險了嘛!”

這時,香凝進來給許南希拿了水壺。“兩位小姐,不如今天就先在我們醉仙樓休息一下吧。”

月梔有些擔心,要是許南希夜不歸宿的話,多少有些不合適吧。晚蕎一眼就看出了月梔的心思笑著說道:“等這位小姐好點了你們在回去不就好了。”

許南希咬了咬牙,知道晚蕎說得在理。此時藥性發作,出去確實會惹人懷疑。她強忍著不適,對月梔道:“也好,就先留下。”月梔雖擔憂,但也只能點頭。晚蕎和香凝對視一眼,忙道:“兩位小姐放心,這房間就給你們了,我們這就去準備些清熱的茶來。”說罷,兩人匆匆出去。

月梔扶著許南希在床上坐下,焦急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許南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無妨,先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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