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都有這樣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經歷一件事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其實這個現象很好解釋,我們不妨把時間看成一條封閉的曲線而不是筆直的大道,它看似永遠在往前走,其實我們一直在與過去重逢,才會覺得熟悉。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說明在這個曲環內,我們有可能與歷史重逢,甚至改變它。”
“太子,莫再掙扎,速速隨老臣回京認罪!”丞相劉屈氂手握長戟,胯坐與金甲白馬上。
“劉相,你乃中山靖王之后,理應知我并非那奸邪下作之人,更不會加害于父皇。今日若是開戰必是死傷無數······”
“無需多言,既太子不聽老臣忠告,那就休怪刀劍無眼了。”劉屈氂雙腳驅馬,“眾將士聽令,全力攻,擒叛賊!”
鼓聲響,濃煙抹云直上······
三月余后,喬家老屋被士兵重重包圍,大門緊緊地閉著,只能聽見寒風劃在刀劍刃上的刺耳聲。劉據將白綾繞過屋頂的房梁,死死地打結,站在木凳上,悲愴地環顧四周。遺憾、不滿、悲痛、絕望、不舍流淌在他打轉的眼淚中,卻始終流不出來。猛地,一陣狂風卷進屋內,木凳倒下,被闖開的大門間赫然掛在一具直勾勾的尸體。
······
“啊——!”棠言舟從夢中驚醒,用手撥開視線前的幾縷頭發,“怎么又夢到了那段歷史?”她心里不禁疑惑,不過沒有來得及多想她便起身下了地鐵。穿過無數條相互交錯的馬路,與無數不見人臉的身影擦肩,從微微喝醉的落日到完全沉睡進幕夜里。
棠言舟推開一道生銹的鐵門,用腳踹開阻攔小路的野草,快步進入一棟不高的別墅。墻上攀爬的綠植看得出這里荒廢了有些時日。屋內的燈微微亮起,室內是西式的布置。棠言舟拿出手機
“我過來了,不是說已經打理過了嗎?”她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言言,先去給你父親牌位點燭火吧,今天到我這里歇一晚。”棠言舟掛斷電話,放進褲子口袋里。
借著昏暗的光線,她從積滿灰塵的抽屜中取出兩只蠟燭。
“噠!”打火機明亮的小火焰穩穩地立著。她正準備將手靠近蠟燭時,小火焰卻緩緩地開始拉長、彎曲。棠言舟驚訝地呆住了,眼睜睜地看著火焰變形成一個封閉的曲環,隨后她便消失在環前,只有打火機熄滅后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時間是流動的,具有水性。火水相克,相生相滅,唯火可破時間的屏障。”
棠言舟的腦海里一直不停地環繞著這句話,越來越清晰直到她緩緩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可以動,接著感覺到有風吹在臉龐,有東西重重地壓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陣窒息感涌上,她睜開了眼。朦朧的視線里只見彌漫的煙霧以及不斷飄動的殘缺的旗幟。緩過來之后,她看清了周圍:
遍地尸體趴在瘡痍的沙土上,血跡已干烙印在沙隙。被昨夜雨水沖刷過的盔甲泛著銹跡,空洞的雙眼被半截戟穿破,在淡淡的煙霧中默默地死亡,簡直是“伏尸百萬,流血漂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