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以農一路暢行無阻到了范家宅院。直奔范高陽所在的樓房。
大樓的門敞開著,幾個保鏢站在門口,見了范高陽也沒有阻攔,其中一人還主動跟他說話,“范先生你來啦。”
范以農沒有理會大步走進屋里。大廳里空無一人。邁步上樓。
三樓,范高陽臥室門前的大廳里范高萊跟他的丈夫,孫曉英,韓鳳月,汪茗煙,以及幾位親戚都站在那里神色怪異。
范以農走上前去,冷冰冰的問道,“你們把三斤藏哪了?”
正望著臥室大門發愣的孫曉英一聽到聲音就轉過身來,看見范以農冷著臉忙走上前去,“以農,現在不是談論夢三斤的時候。”
“我只要夢三斤。”
范以農的眸子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叫范高萊很是不爽。她大步走過去罵道,“你爸爸都這樣了你還一心只想著那個瘋子。”
范以農不言,看大家的神色多半跟范高陽有關。但他無心去想,“把三斤還給我。”
“以農——你到底怎么了?中邪了?還是被那個瘋子迷惑了?”
范高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范以農卻無動于衷。
“要么把三斤交出來,要么我把這里拆了。”
范以農怒吼一聲,范高萊嚇了一跳。丈夫忙上前幫腔指責道,“以農,你怎么這么不分輕重。你爸爸現在昏迷不醒,你竟然一心只想著那個夢三斤,身為人子你也太不孝順了!”
大家紛紛側目看著范以農,沒想到謙謙君子竟然有一顆堅硬如石的心。
孫曉英拉著范以農的手道,“你爸爸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昏死過去了。”
范以農的眼眸微微動了動,低聲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在他們帶夢三斤回來的時候。”孫曉英想到那個場面就忍不住懷疑。原本好端端的夢三斤忽然暈了過去,而范高陽幾乎在同一時間暈倒在地。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得到,有一股力量撞倒了范高陽。
“你們果然把三斤帶到這里來了。”范以農冷笑一聲,反握住了孫曉英的手,“媽媽,我很清楚過去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對我而言雖有血緣關系但遠不及你這個養母來得重要。他這一生毀掉了自己的幸福不說同時毀掉了你跟我母親兩個人的人生。對此,他不但沒有悔悟還想對我故技重施,你不覺得他太可惡了?”
孫曉英深吸了口氣,大概是從來沒有愛過范高陽的緣故,這么多年來她竟不曾恨過范高陽。
“我本想安安靜靜的就此一生。可你們為什么非要來搞破壞?”
范以農自覺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從他小時候第一次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起他便忍著心中的恨意。他假裝忘記以為時間可以治愈傷口。只要舊事不被重提,他會按照他們的想法好好的經營整個家族。
但總有人忘不了過去,放不下恨意,以至于此刻他差點被怒氣吞噬。
大家默不作聲,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他對往事知道得這么多。那些從不被允許提起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
唯有她,汪茗煙。
她終于按耐不住一動腳步走了過去。“以農。”她輕輕喚了一聲,就像郁何歡在常常失神的時候叫他的名字。
“媽媽在臨終時曾經要我答應,一定要到這里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汪茗煙的嘴唇顫抖著,手指不安的攪動在一起,“她要我轉達她對你的歉意。”
而她卻在見到范高陽的時候起了另一種心思。她不想象何歡媽媽那樣死去,一文不值。
范以農直視著她,目光炯炯。
這樣的歉意對他而言來得太遲。他的心已然在過去的歲月學會了漠視。
“對不起。”汪茗煙吸吸鼻子說道,“我會離開這里,但你能不能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