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從善聽了小太監(jiān)的匯報,知道那許若仙無絲毫怨言的搬進(jìn)了寢宮,有些詫異,但立刻平靜下來。揮揮手示意小太監(jiān)退下,看著那太監(jiān)退出去,轉(zhuǎn)頭朝窗外說了聲:“動手!”
相府的賓客們在若仙進(jìn)宮后有待了許久,趁著晚宴一個勁的和許敬賢套近乎,弄得有心事的許丞相相當(dāng)頭疼,看著在做的同僚如此賣力的巴結(jié)自己,心中都有些覺得對不起他們了。也不知道再過幾天還時不時這般情景。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些熱情過頭的同僚們,許敬賢立馬回到主臥,陪伴自己的夫人。
“老爺,你來了?!绷褫嬲鲋~,無精打采的坐在桌旁。聽到腳步聲,方才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許相,便又懶懶的垂下頭,道。
許敬賢走過來挨著夫人坐下,看著夫人沒精打采的模樣,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萱兒,別難過,雖然皇宮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有我呢,女兒又那么聰明,不會有事的,嗯?”
柳婉萱聽了,抬頭看看丈夫,低低的吸了兩口氣,道:“我也知道仙兒聰明,可是,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她到那種地方去?!?/p>
許敬賢看著妻子哭得通紅的雙眼,輕輕的嘆了口氣,又往柳婉萱那邊靠了靠伸手將她攬在懷里,道:“放心吧,孩子一定會沒事的,來,喝口茶,潤潤口吧。”說著用空閑的另一只手給親自斟了杯茶,遞給她。
柳婉萱順從的接過,慢慢的喝了下去,她也確實是渴了,今天陪著眾位夫人坐了許久,早就應(yīng)付的疲累了,又加上擔(dān)憂仙兒,自己雖說不是水米未進(jìn),卻也好不了多少。
看著她喝下,許敬賢稍稍放了些心,又道:“你今天陪了她們好些時候,定沒怎么進(jìn)食吧,我已經(jīng)吩咐廚房,讓做些清淡的小菜,回頭端上來你也好歹吃些。”
“嗯”柳婉萱依舊靠在許敬賢懷里,但心情略微好些,不想丈夫擔(dān)心,便答應(yīng)了。
所以說高門大戶里當(dāng)個有權(quán)利的主子有一個好處,就是餓不著。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飯菜就送來了。看了看飯菜,都是自己愛吃的菜式。柳婉萱這才起身,屏退了旁人,拿起碗,添了些飯放到許敬賢面前道:“你也再吃些吧,當(dāng)陪陪我。”
“好。”許敬賢說著便拿起筷子,給妻子夾了些菜,才開始吃起來。
吃罷晚飯,許敬賢牽起妻子,慢慢扶到床邊,這時,柳婉萱感覺自己困極了,眼皮不停的打架,怎么努力都睜不開,便道:“敬賢,我好累,我”還沒說完便睡了過去。
許敬賢右扶著懷中的妻子,左手輕輕的撫著她的發(fā),喃喃道:“困了就睡吧,睡吧?!彪S后嘆了口氣,他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和妻子分別,可他也知道,若不這樣做,婉萱不會離開他。
“巧荷”許敬賢喚道。他知道女兒對這丫頭的關(guān)心,所以這一次,也打算把她一起送出去。
“老爺”聽到許敬賢的聲音,巧荷推門進(jìn)來。看到倚在老爺懷里的夫人,巧荷愣了一下。
“去將衣柜里黃色的那個包袱拿上,順便收拾一下你的東西,要快?!?/p>
“是。”雖然很疑惑,可老爺不同于小姐,巧荷沒敢問,只是順從的點點頭。
片刻功夫,巧荷便收拾妥當(dāng)了。許敬賢看了看懷里的妻子,終是咬了咬牙,下了決心,對巧荷道:“你來,扶著夫人,當(dāng)心些?!?/p>
巧荷依言,將兩個包袱都背在身上,走過去扶著柳婉萱。
許敬賢走到窗口拍了兩下,道:“送夫人去陽城?!?/p>
送走了柳婉萱,許敬賢心中一陣失落,叫來了三個小僮,都是他平時的心腹。吩咐他們分別往東南門的竹溪小筑和兩個兒子的軍營送信。按理說若仙大婚,又是嫁到皇家,兒子們應(yīng)該能回家來。可今天一早就接到兩個兒子的飛鴿傳書,說是皇上臨時說接到密報,軍中有異,任何人這幾日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因此,兩個兒子都沒能回來。
三個小僮剛走,御林軍就圍了丞相府。許敬賢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站著,看著家仆們慌慌張張的收拾東西想要溜走,他也不阻止。就那么站著,等御林軍沖進(jìn)府來。
因為沒有遭到反抗,抓捕丞相的行動格外的順利,丞相府中除了已入宮的許若仙和不知所蹤的柳婉萱外,其余一百一十二口人全部被關(guān)入天牢。彼時的他已經(jīng)被換了一身白色的囚服,前胸和后背用黑色分別寫著大大的“囚”和“死”字。頭發(fā)凌亂的綁在頭上,身形有些落魄。
天牢中,許敬賢見到了本該在軍營中的兩個兒子。
許謙成和許謙謹(jǐn)?shù)木硾r并不比他好,甚至還要糟。因為朝中上下并沒有人知道他會武功的事,所以只是把他按一般的方式鎖起來罷了,可是他的兒子,武藝超強是人所共知的。此刻正被綁在木柱上,兩根鐵鏈穿過琵琶骨,鎖在木柱上。肩膀上的鮮血,透濕了囚衣。兩個兒子被關(guān)在兩間相鄰的牢房,守著同樣的刑罰。而這兩間牢房,都對著他。
看著兒子這樣,許敬賢忍不住落了淚,想他耗了畢生心力為國效忠,臨了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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