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雪瓣隨風飛舞,紛紛揚揚落了滿地,俊美男子伸手扶住摔倒的女子,一向冷漠的黑眸中沉淀著某種深深的不知名的情緒,女子有些惶恐的樣子,卻仍舊是將自己的手放進了男子的手中,溫柔的月光為他們增添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線…..
那樣的場景,美得仿佛一幅畫,一副任何畫家都會引以為豪的畫,紛飛的雪瓣是他們的背影,就連站在不遠處的她們,也變成了他們兩人的背影。
柳芫清收回目光,垂下的眼瞼遮住了她不想看見的場景,可是,卻不曾料想,那場景早已經深深地刻畫在腦海里了。
“看著他們,是不是覺得心里很難受?”
突然,一聲低低的詢問在她的耳邊響起,她一驚,猛地抬起眼,猝不及防地看見一雙深邃的黑眸。
在那雙深深凝視著她的黑眸中,她的一切仿佛都無所遁形,她心中一慌,忙移開視線,掩飾著自己心中的想法,用一種疏離的語氣道:“二王爺說笑了!”
聞言,祈隱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方才皇后的那副‘王母蟠桃宴’真是讓臣兄大開眼界,想必皇后是精心準備了很久了吧?”
柳芫清道:“只要母后能夠喜歡就好!”
祈隱還想繼續再說些什么,卻聽見祈言冷聲道:“皇后,該走了。”
玩味地看向祈言,祈隱對于祈言眸底那一抹深深的不悅只當沒看見,又對柳芫清道:“臣兄發現跟皇后在一起言談甚歡,今日匆匆一聚,實在是不甚過癮,望改日皇后能再與臣兄好好地把月言歡吧!”
柳芫清卻仿佛沒有聽見祈言在叫她一般,朝祈隱略微頷首,便走到太后的身邊去。
祈言冷冷地望了祈隱一眼,那眼里分明有著警告,卻沒再說什么,只是轉身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將紫鴛送回‘郁鳳殿’。于是,一場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
走在柳芫清身邊,祈言忽然道:“你的侍女腳受傷了,朕叫她先坐你的轎子回去了,等會你再跟朕一起回去。”
柳芫清臉色平靜地點點頭,“臣妾知道了,但是不需要麻煩陛下了,臣妾自己可以回去。”
祈言只是望了她一眼,沒跟她爭論什么,但是回去的時候,柳芫清最終是坐著皇帝的轎子回去。
雪一直下一直下,氣溫有些下降,整齊的步伐走在積了一層厚雪的地面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不算狹小的軟轎即使是坐著兩個人,還是覺得寬敞有余,只是彌漫在這個寬敞有余的空間里的,卻是沉重壓抑的氛圍。
柳芫清面色平靜地坐在祈言的身旁,漠然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身旁的帝王雙手環胸,正在閉目養神。
“為何要冊封戚妃?”沒有看向他,柳芫清忽然低聲問道。
聽到她的問話,祈言睜開眼,望向她,柳芫清咬咬牙,抬起頭與他對視。
“是因為害怕方宰相的權力坐大,想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給他么?”
祈言面色冷淡地看著她,就在柳芫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開口了,“若是想這么理解,也可以。”
她一窒,看著他,卻發現自己找不到言語來回答。
半響,她才終于道:“——師傅不是說過,他會幫你的么?”
——我也是,會幫你的…..
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祈言道:“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朕不希望依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