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走了,帶著對她的深深不屑,留下滿室的冰冷。
柳芫清始終冷冷地站著,脊背挺得直直的,那挺直的背讓她看上去仿佛盛放在高山上的雪蓮,那么傲然,又是那么的,孤寂。
——可憐……
她仰起臉,努力地想要控制住眼眶中不住涌現出來的濕氣。
——祈言,我不是可憐,我只是……可悲……
可悲到,時至今日,還不愿放棄;
可悲到,時至今日,還不愿死心;
可悲到,時至今日,還不愿認清現實,還是一心只想著他!
她閉上眼,緊到發疼的心口一陣一陣的發顫。
她想,一定是她上輩子欠了他的,所以,這輩子,她是注定要來向他歸還所有的債務的。
“哈哈……哈哈……”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笑了出聲,笑聲愈來愈大,帶著一絲絲的瘋狂,慢慢地,她的雙腳仿佛是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般,猛地跌坐在地,冰冷的青磚石傳來足以凍傷人的涼意,她卻似乎什么也沒有感覺到。
“哈哈……哈哈……”
慢慢地,笑聲低了下去,漸漸轉為悲涼,一滴水珠猛地濺落在冰冷的青磚石上面,濕了地,冷了心。
她仰起臉,緊緊地捂住雙眼,不讓水珠繼續滑落。
不要哭……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哭……她才不要變成那么懦弱的人,她才不是那么懦弱的人!
——你的一滴淚,比我整個幸福的汪洋還要有分量!
那是誰說的?都是騙人的,不過是在哄她的罷了。
所以,不要相信,不要相信,都忘了,全部都忘了,就行了。
眼中的濕意漸漸地散去,放下捂住眼的手,她的神情看上去卻是似笑又似哭。
忽然,一只白色的飛鴿撲騰了幾下,落到了她的面前,她怔了怔,下一刻,卻是滿臉嚴肅,伸手抓住那只飛鴿,熟稔地從飛鴿的腳上拿下一只小圓筒,打開蓋子,拿出一張小小的紙條。
快速地瀏覽完畢,她動作干凈利落地消滅掉小紙條,然后才將飛鴿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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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抹纖細的身影靈活地移動著,避開侍衛們的巡查,躲過門衛的視線,翻過了宮墻,很快便在濃濃夜色中消失了。
卻有一抹白色身影緊緊地跟了上去,保持著不至于被發現,但也不會跟丟了的距離,緊緊地跟著那抹纖細的黑衣身影。
只見那纖細的黑色身影施展開輕功,飛快地朝朝中一名大臣府邸的方向前進,又靈敏地翻過了那名大臣府邸的圍墻,躲開森嚴的戒備,往那名大臣的寢室去了。
那抹緊跟著的白色身影微微地沉吟了一會兒,便不再遲疑地跟了上去。
看著那纖細的黑色身影潛入了那寢室中,白衣人側耳緊貼著門扉,聽著那漆黑的寢室里傳來一聲驚呼:“什么人?竟敢夜闖本大人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