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芫清沐浴完的時候,天已大亮,外面的侍女適時地呈上早膳。
對桌上擺放上的精致餐點,柳芫清只是略略瞟了一眼,淡道:“都收下去吧!”
侍女疑惑有些疑惑,卻仍是恭敬道:“是!”便依言收拾著桌上的餐點。
沒再看她們,柳芫清坐到貴妃椅上,拿出一本書細細地看了起來。
侍女們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桌上的餐點,便安安靜靜地站到一旁恭候著。
時間慢慢流逝著,陽光漸漸強烈起來,精美的宮殿里一片安靜,只有偶爾紙張翻過的聲響。
“陛——下——駕——到——”一道尖細的聲線拉長了尾音,柳芫清翻著書頁的手一頓,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遲疑著起身,迎駕。
寢宮的門被宮人推開了,一陣寒風夾雜著雪花吹了進來,柳芫清站在門口不遠處,屈膝行禮,“臣妾恭迎陛下!”
明黃色身影腳步不停,繞過屈膝行禮的柳芫清,在軟踏上坐下,對跟在他身后的太醫道:“朕在這里等著,你去給紫鴛診斷一下,你——”他看向站在柳芫清身后的侍女,吩咐道:“——去給陳太醫帶路!”
“是!”
“是!”
兩道不同的聲線同時應道,彎腰行禮后陳太醫便跟在那名侍女的身后出去了,離去之前望了柳芫清一眼,那眼神,也許帶著同情。
柳芫清面色平淡,也不看向祈言,只安靜地站在那里。祈言同樣也沒有理會她,端起侍女送上來的熱茶,淺噙了一口,靜靜地等待著陳太醫的診斷結果。
沉默的宮殿里侵入了一絲絲的沉重的氣息,恭候在一旁的侍女們都感覺到有些壓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杯中的熱茶已經見底了,祈言放下手中的杯子,忽然道:“你們都下去吧!”
“奴婢退下!”侍女們如蒙大赦,松了一大口氣之后便有條不序地退下了。
待侍女們退下后,祈言若有所思的目光便落到了柳芫清的身上,沉吟許久,才道:“朕曾經跟你說過,朕對你已經厭惡至極了。”
呼吸一窒,柳芫清卻冷笑,道:“陛下說的話,臣妾一直記得很清楚,不需要陛下提醒。”
她又如何會忘記,那曾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絕情話語,即使她拼了命地想要遺忘,卻還是那樣清晰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時時提醒著她,更是時時折磨著她。
“可是經過昨晚,朕發現——”勾了勾唇角,那笑卻沒有到達他的眸底,“——你擁有一副很好的身子,讓朕,很是著迷。”
“那真是臣妾的‘榮幸’!”她忽然笑了,美麗的容顏添上一絲絲的艷麗,可是他卻沒有看見,沉淀在她眸底最深處最深處的那一抹悲哀。
——即使我早已經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卻仍是擋不住,你那尖銳的如同刀劍般的話語。
“的確是你的榮幸,可惜那卻是朕的恥辱!”他瞇了瞇眼,冷笑,“朕竟然還會對一個背叛了朕的女子的身體感到迷戀,難道不該說是朕的恥辱么?”
“背叛么?”她微微晃神,垂下臉,微微散亂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無法看清她的表情,隱隱的,她好像是笑了,那笑容,是那樣的悲傷,悲傷到仿佛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