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機會出門閑逛,在廣場長椅上休息的時候,瞥見對面大屏幕上正在播出的人物專訪。
“去年我和太太去一個海邊小鎮,遇到了一個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在離海不遠的地方承包了一片園子,種了一地的芒果。”我本是隨意的一瞥,可屏幕的背景竟然是小沙鎮。
被采訪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好像是某權威機構的掌舵手。
我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的鎖定屏幕。
“你很難想象,那滿園的芒果都是成雙成對的,遠遠看去,儼然一對難舍難分的戀人。”一個半百老人,以一種特別動情的語氣描繪這種場景,總會給人一種特別扭的感覺,可我知道,語言無以形容那種身臨其境的震撼。
“年輕人說他一直在等一個女孩。”心像被電擊了一樣,酥麻酥麻,有愛如此,夫復何求。
畫面一轉,成了大幅的廣告宣傳。
我總覺得還有一些我所忽略的真相,被阻隔在欲言又止的嘆息里。
答案卡在那兒,我知道,最關鍵的是,我應該找到程昱。
問了很多已經淹沒在歲月里的同學,也查找了一切可以查找的信息,百度,谷歌,所有的搜索引擎都試過了,“程昱”條目之下,沒有一個是我所需要的信息。
離復試只有十幾天了,可我靜不下來,沒有結局的故事骨鯁在喉,硌得我心痛難當。
我該去一趟小沙鎮,這是我折磨了自己三個夜晚的腦細胞后做出的決定。
第二次來小沙,自己更像一個主人,隨手攔了輛風采車,和黎家的女子說說笑笑的到了程昱已經的住處。
心跳很快,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做出南下決定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坐著飛機上離開B市的時候沒有猶豫,這會站在程昱住處的門外,一步之遙,卻開始有些動搖了。
就在我掙扎不堪的時候,門開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從屋里走了出來。
她好奇的看著我,夾著濃重的方言問我,“阿姨找誰呢?”
“阿姨”,讓人很奔潰的稱呼,記得剛來小沙鎮時,碰到一個賣椰子的小伙叫我阿姨,當時差點和他打起來,后來程昱告訴我,像我這年齡的當地女子,孩子都有七八歲了,這樣的稱呼很正常。
我只好淡淡一笑,確實到了當阿姨的年齡了。
“請問小妹妹,這里有一個叫“程昱”的叔叔嗎?”
“程昱哥哥啊!他半年前就離開了。”小姑娘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猜到是這樣的結果,還是懷著一絲希望而來。
失落的轉身,借著陽光,看到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在蒼白的石階上一閃而過。
“那他的芒果園還在嗎?”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總覺得有些東西呼之欲出。
“你是說小幸福果園嗎?轉讓給叔叔了。”小女孩看我有點傷心,又補了一句,“還在呢!你要去看,我可以帶你過去。我認得你,你是上次來找程昱哥哥的阿姨。”
不知道她為什么固執的叫程昱哥哥,卻非要喊我阿姨,區別真這么明顯嗎?我本就失落的心里又添了幾分郁悶。
“那就謝謝你了!”還真的很想再去芒果園。
和小玲一起坐風采車到芒果園,一路上,盡是熟悉的風景,耳畔似乎還能聽到程昱那喋喋不休的啰嗦。
那時候,我還在為文佳傷懷,從來沒有細心體會過程昱的用心,也沒有細想過自己大老遠跑到小沙,僅僅只是為了找一個散心的地方,還是因為心底有某種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