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突然下起的大雨,三人便倉惶間來到了一所農舍。黑夜之中,趙政急促地敲著門。
前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的農夫,顯得有些困倦;“你們有什么急事么?”
這時的巫醫才報有歉意地開口:“深夜打擾,實在無禮,可這孩子,淋了些雨,得了些傷寒。不知大哥是否方便讓我們三人避會雨呢?”她的懷里摟著小嫪,語氣平淡卻顯得有些焦急。
屋內另一個聲音傳來,“相公,有什么事嗎?”隨聲而來的是個中年婦人,看見淋濕了的三人,便立馬招呼他們進屋,還報歉地說著“寒舍簡陋”之類的話。
進了屋,婦人又拿來了被褥給三人裹上,還點起了炭火,照得整個屋子暖融融的。這時候,婦人又開始燒火做菜,男人也出去宰了雞。巫醫看著忙碌的夫妻倆,終于又開了口:“大哥大嫂不必如此麻煩,待雨停了,我們便走。”
婦人親切地回了句“那怎么行呢,來的便是客嘛!”男人也“是呀是呀”地搭著腔。趙政也眼巴巴地望著巫醫,說:“我們好久都沒吃過熱飯熱菜了,天天都是冷饅頭……”
女子也終于妥協,說了句“那就有勞大哥大嫂費心了。”
婦人端上了飯菜,又開始去收拾床鋪,說著“你們三人就睡榻上,我和我相公睡地上。”也許是聲音太大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便傳了來。婦人連忙抱起驚醒的孩子,寵溺地拍著他的背。
多么溫馨的畫面呀,巫醫的愁緒也因孩子的啼哭聲一掃而光,她從婦人手里抱過孩子,拿鼻子輕輕蹭他的小臉蛋,笑道:“多可愛的孩子啊,年紀可有三歲?”
“沒呢,才兩歲半。”孩子的父親一臉幸福地答道,又望了望孩子的母親。
“呵,多可愛呀,還是你們睡塌上吧,照顧孩子要緊,我們睡地上便好了。”巫醫又說道。
婦人從巫醫手里抱回孩子,佯怒道:“那怎么能呢,這孩子跟我們一樣,命硬著呢,倒是這位公子哥,傷寒可是大病!”婦人又望了一眼小嫪,眼里充滿了心疼。
巫醫也看著小嫪,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頰,眉頭又皺了起來,問道;“大嫂家中可以治傷寒的藥么?我出門匆忙,只帶了些應急之藥,可沒料到,偏偏落下了傷寒,唉。”
婦人也摸著小嫪的額頭,道;“姑娘別急,這傷寒不急,明日里出去采些藥熬熬喝了,就好了。”
巫醫點點頭,三人吃了飯,便睡去了。
翌日一早,趙政醒來就發現身旁女子的床位空了,隔著床位旁的小嫪,睡得依舊是迷迷糊糊。
趙政輕輕喚了聲“大嫂”,也沒人應,尋思著該是去做早飯了。他又望著床邊的昏睡著的小嫪,不禁卻冷笑了一聲。哼,這個卑賤的傀儡,你憑什么可以以我的身份接受母親的寵愛,你憑什么可以代替我回到秦國又待在父王身邊,還有,你憑什么能一無所有而得到她的關心和照顧……
哼哼,你究竟憑什么,憑什么呢?他噓著眼望著小嫪,心中的殺意由然而生。這世上,只有一個趙政,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誰也奪不走……
不覺間,他的雙手已經輕輕放在了小嫪的脖子上,漸而力度便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