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林間的趙政望著對峙的三人,不禁站起了身,他看見女子慢慢從地上拾起匕首,輕描淡寫道:“這有何難?!”趙政望著女子,依舊是那般從容淡靜,他看著她拔出了匕首,便也顧不得女子的囑咐沖了過去,喘著大氣卻是怒道:“不要,快把匕首放下,你這是在做什么!”
女子望了望趙政,笑道:“趙政,你又不聽我的話了?”然后便不理趙政,兀自將匕首刺入胸中。末了,又拔出,將匕首遞予向將軍:“真是抱歉,我死不了呢,人,可以給我了么?”
將軍愣著眼,來回望著女子的素衣,卻是依舊白凈,匕首上也是不著一絲血跡。他顯得略有些驚慌;“怎么,怎么可能,明明就,明明就……”他的話還不曾說完,口中就吐出了一口鮮血。再往下看時,原來被刀架住脖子的少年持著匕首已狠狠地沒入了他的腹中。將軍的刀從手中滑落,人也轟然倒地。
趙政怔住了,女子也怔住了,只有少年淡漠地從將軍身體中拔出匕首,用布擦拭干凈,再放回腰間。然后抬起眼望向女子,冷冷道:“放我走。”
女子不去看少年,直徑走到將軍身旁蹲下,伸手便解開了他腰間的衣帶,褪下他的上衣。趙政卻急開口;“你要救他?”女子只是“嗯”了一聲,便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她將藥丸放入口中嚼碎,又吐在手中,涂抹在他的傷口上,她又仔細檢查他的傷口,傷口很深,有傷及到腸子,而且,血液已經竟凝住了。她一皺眉,輕輕眨眨眼,眼淚從用眼角滑下,幻化為珍珠滴落在傷口中,一道微弱的白光從將軍腹中散出,傷口開始逐漸愈合。可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還是沒了。
巫醫一驚,是什么毒,竟連自己的救不了?她忽而一愣,箭毒木,見血封喉的箭毒木!好狠的毒,又好狠的人!
最后,她黯然起身,顯得情緒低落:“你們兩個,都跟我走。”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跟著他們,只是覺得女子的話給人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他靜默地跟在兩人身后,只是注視著他們。
趙政也沉默著地,半晌,他終于鼓起勇氣上前扯過巫醫,又扯下她的衣帶,道:“讓我看看你的傷!為什么要救他呀!蠢女人!”
巫醫抬起眼望他,輕輕系上衣帶,才緩緩道:“傷口,終會愈合的;可人死了,什么都沒了。”她的語氣很慢很慢,仿佛是在細數著哀傷。憂愁而又傷感的神色,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們就只是無言地走著,天色也逐漸昏暗。前些日子,都是夜間趕路,白日里休息。現在,也不急于趕路了吧?是啊,要慢些兒走,再慢些兒,這樣的話,她才不會走,才會留在我身邊。呵呵,以往是那么渴望回秦,而今,卻希望越慢些越好呢。趙政有些自私地想著,又無奈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