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當天晚上，肖啟斌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里全是柳詩雨的影子。當他想到柳詩雨多情的眼神時，感覺血流加快，渾身發熱，便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將枕頭緊緊地摟在胸前。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柳詩雨和肖啟斌的交流越來越多，柳詩雨說從幾個星期前第一次見到肖啟斌起，就被他冷漠內秀、帥氣優雅的氣質深深吸引，她說肖啟斌的出現，就像平靜湖面扔下了石子，在她內心深處擊起陣陣漣漪，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認識他、了解他、走近他，她希望肖啟斌成為她的朋友，成為比普通朋友更好的那種朋友。

就這樣，肖啟斌意外而美好的愛情故事如詩一般開啟。在那個年代的大學校園，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戀愛過程不像現在一樣閃電神速，剛開始一般只是吃吃飯、看看電影，連拉拉手都需要勇氣。特別是女生，戀愛初期總是羞羞答答、若即若離。但對柳詩雨而言，這些都不是她的性格。她心直口快、敢愛敢恨。見肖啟斌似乎反應遲鈍，她決定主動出擊。

終于在一個周五的課后，她找到肖啟斌，略帶責怪地說：“啟斌，你上次弄臟了我的布老虎，什么時候賠我呀？我等不及了，你必須今晚就給我去買！”

肖啟斌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一臉歉意地說：“噢—噢，我都忘記了，對不起！要不—今天晚上帶你去中南路那邊的商場看看？”

“好呀好呀，說好不許反悔哈，晚上7點校門口見！”柳詩雨高興得像個孩子，一邊向肖啟斌做“OK”手勢，一邊轉身一蹦一跳向女生宿舍跑去，到宿舍門口回頭再強調一遍：“別忘了喲，晚上7點！”。

與柳詩雨的第一次約會，肖啟斌充滿了渴望。

為了盡量給對方留下良好印象，肖啟斌認真地洗了頭、刮了臉、刷了牙，換上一身干凈得體的休閑裝，不到六點半就來到學校大門口，等待柳詩雨的到來。

還是不到10分的時間，柳詩雨如約而至。她今天換了一身淺黃色的連衣裙，還涂了淡淡的口紅，顯得清新而高雅。

那天他們本來約好去中南路的商場買一只玩具老虎，但柳詩雨說不著急，想和肖啟斌先走走聊聊。

于是他們漫無目的地從一元路走到勝利街，再從蔡鍔路走到沿江大道，然后再原路返回。

一路上柳詩雨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故事。

不知不覺已是晚上9點，天黑影稀，他們來到學校操場邊的一棵芙蓉樹下。

“啟斌，我走累了，在這兒歇歇好嗎？”柳詩雨說著便靠近肖啟斌，雙手輕輕地抓住他的胳膊，將頭溫柔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好。”肖啟斌停下腳步，僵直地站立著，手足無措。

他感覺血流加快，胳膊輕微地抖動起來。

“你咋了？冷嗎？”柳詩雨半轉身體，面向肖啟斌，疑惑地看著肖啟斌。

“不—不冷。”肖啟斌語無倫次，用手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細汗，“有—有點熱。”

“撲哧”，柳詩雨手捂嘴巴一頭扎在肖啟斌懷里笑出聲來。

隨后，柳詩雨抬起頭，深情地注視著肖啟斌，柔聲說：“啟斌，抱著我。”

看著柳詩雨溫柔而期盼的眼神，感受著她嬌喘酥癢的氣息，肖啟斌身體的荷爾蒙不斷聚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興奮瞬間流遍全身。

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情，猛地張開雙臂將柳詩雨攬入懷中。

月光朦朧，樹影婆娑，此時此刻世上所有一切都變得溫馨而美好。

肖啟斌緊緊地摟抱著柳詩雨，早已忘掉了羞澀與矜持。他不由自主地俯身輕吻柳詩雨的額頭、細眉和丹唇，不由自主地將舌頭滑進她的嘴唇，享受愛意的纏綿。

柳詩雨似乎早已等待這一刻的到來，她溫柔順從，鸚語嬌吟，如絲如縷。

從那時起，肖啟斌和柳詩雨的愛情才算得到了真正升華。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里，他們形影不離、如膠似漆。學校的操場邊、圖書館外的小樹林、水運湖邊的櫻花樹下、青年園里的草地上，都留下了他們浪漫的身影和美好的記憶。

他們學習、工作、未來、家庭無所不談，肖啟斌說這一輩子非柳詩雨不娶，柳詩雨說她這一輩子非肖啟斌不嫁，她愿意化作風兒，永遠跟隨肖啟斌的腳步，緊緊地圍繞在他周圍。

（四）

與肖啟斌浪漫的愛情相比，同為高中101宿舍的田立昆的愛情就樸實得多。

高中時，田立昆因為癡迷殷紅的豐滿身材，斗膽在晚自習后往殷紅的書桌塞了一張紙條：“愿意做田立昆女朋友嗎？”

沒想到第二天，田立昆發現那張塞給殷紅的紙條又回到了他的書桌上，只是下面多了幾個字：“愿意！只要你當真。”

就這么簡單的一來一往，田立昆和殷紅就私訂了終身。

他倆高中時期學習成績本來就一般，自從偷偷談起戀愛后，成績更是一落千丈。高考時，他倆的成績與錄取線相差100多分。

由于復讀希望不大，加上家庭比較貧窮，田立昆和殷紅干脆回家務農，一個月后結婚，不久便生下兒子田一。

殷紅剛坐完月子，田立昆便前往省城做生意。他從天寧販了10麻袋辣椒到省城批發，沒想貨車到省城卸貨時，發現少了3袋。

這一趟生意不僅沒掙到錢，連運費在內還虧損100多元。

“可恨！”田立昆氣得咬牙切齒。

看見田立昆沮喪的樣子，殷紅笑著安慰他：“立昆，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道理，虧點錢很正常，別氣餒！”

妻子的話讓田立昆十分暖心。

聽說天寧市土產公司回收豬毛，田立昆認為這是一條掙錢的好路子。他想，只要他不怕吃苦，走街串巷把屠夫積攢的豬毛低價買進，再到土產公司高價賣掉，一天掙50元應該沒問題。

于是他騎著一個破舊自行車，做起了買賣豬毛的生意。

剛開始他一天騎行上百公里，喊“收豬毛”的嗓音都變啞了，但由于人生地不熟，每天僅能收購十來斤。

當田立昆垂頭喪氣地回家時，殷紅總是鼓勵他：“沒關系的，慢慢來。”

然后，給他打好洗腳水，端上熱氣騰騰的飯菜。

三個月后，田立昆的豬毛生意明顯好起來，平均每天能掙100多元。

當田立昆把當月積攢的2000多元交給殷紅時，殷紅激動地掉下了眼淚。

當晚，殷紅做了幾個小菜，夫妻倆美美地小酌了幾杯。

他們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爭取今年成為萬元戶，明年蓋幾間新房，后年......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八個月后，天寧土產公司突然倒閉，田立昆的豬毛生意被迫中斷。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田立昆經過短暫的困惑之后，決定繼續前行。

他在村子南邊承包了近十畝荒山，搞起了家禽養殖。

由于沒有經驗，田立昆開始僅養了500多只小雞。

家禽養殖比想象的要難得多。除了投入比較大之外，搭棚、喂食、防疫、衛生等還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

田立昆想雇人幫忙，殷紅阻止了他，說創業初期要節省，他們年輕，有的是勁。

兩口子每天一大早就來到養殖場，做衛生、伴雞食、搞防疫，一忙就是一整天。

為了防止盜竊，田立昆和殷紅干脆在雞場蓋了一個簡易板房，吃住睡都搬進了養雞場。

雞群長大后，田立昆和殷紅更忙了，撿雞蛋、賣雞蛋、賣雞送雞，整天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很辛苦，但看到所有的付出在慢慢得到回報，夫妻倆渾身充滿了干勁。

一年忙下來，殷紅皮膚變得粗糙黝黑，手上也起了老繭，身子也不再筆挺，完全沒有了原先的靈秀模樣。

田立昆心里十分難過，他暗自發誓：“一定會讓殷紅過上好日子。”

由于前期養殖的500余只雞獲得了可觀收益。田立昆決定向親戚朋友借錢，將養雞規模擴大至5000只。

1991年春分當天，殷紅一大早就來到雞舍投喂雞食。忽然，她發現有好幾只雞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吃不喝，而其他雞也無精打采。

感覺情況不妙，殷紅迅速叫來了田立昆。

當田立昆來到雞舍查看時，已經有數十只雞口吐白沫倒地死亡。

“雞瘟？！”田立昆一下子緊張起來。

他急忙找來村里的胡獸醫查看情況，并立即開展疫情防治，但為時已晚，僅兩天時間，雞舍已有近4000只雞相繼死亡。

看著眼前的一切，殷紅無助地抱著田立昆，兩眼噙滿淚水。

這次養殖經歷，田立昆不僅把前期積攢的幾千元賠光，還欠下了1000多元債務。

為了還債，田立昆決定去城里打工，當起了建筑工人。

（五）

轉眼到了畢業的季節，同學之情在這個季節里體現得更加明顯。即將各自遠行的他們不管平時之間有什么矛盾，此時此刻都會放下心結，流露出戀戀不舍。

他們通過各種形式表達自己的情感：有的留下對方的照片，有的給對方留下勵志之言，有的聚在一起小酌幾杯，抒發豪情，相約未來。

作為熱戀中的伴侶，柳詩雨和肖啟斌更是難舍難分。

柳詩雨聽說長江邊是情侶私訂終身的浪漫之地，她便提議去長江邊走走。她想和肖啟斌一起看一看悠悠東去的江水，看一看下揚州的客船，看一看飄然而去的黃鶴，聽一聽琴聲里的高山流水。她希望在這里留下他們的承諾，留下彼此的回憶與牽掛。

他們順著江邊，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了江面開闊處。這里雖然雜草叢生、人跡罕至，但江景卻十分迷人：江水在這里變得溫柔，天邊的晚霞、對岸的樓宇光影交織，倒映的江面上，如夢如幻，仿佛油畫一般，讓人想起白居易的“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詩句。遠去的貨輪，留下串串八字波紋，慢慢地推向兩岸，撫摸著岸邊的幽草，仿佛是母親在哄睡自己的嬰兒。江邊的蘆葦在晚風中“沙沙”作響，驚起幾只嘰喳的小鳥，向江的那邊飛過去，消失在浪漫的霞光中。遠處悠揚的笛聲，如輕風拂過心弦，撩起萬般情愫。

肖啟斌與柳詩雨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他們停下腳步，相依而坐，用心感受這余暉夕照，晚風輕拂，他們在詩和遠方中沉醉。

一陣江風帶來陣陣涼意，中斷了他們遙遠的思緒。肖啟斌將柳詩雨輕輕抱起，讓她頭枕左腿仰面躺下，并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他彎曲食指輕輕地刮了一下柳詩雨的鼻子，悄悄說：“詩雨，閉上眼睛，我給你一個驚喜。”

柳詩雨順從地閉上雙眼，肖啟斌從懷里拿出一串手鏈，莊重地戴在柳詩雨的右手腕上，然后輕輕地對她說：“詩雨，睜開眼睛吧。”

當柳詩雨看見手腕上精美的紅豆手鏈時，她興奮地坐了起來，緊緊抱住了肖啟斌：“啟斌，真好看！謝謝你！”

肖啟斌雙手輕捧柳詩雨的臉頰，深情地說：“詩雨，這手鏈是我親手用紅豆串成的，雖不貴重，但承載著我的思念，我想用它把你牢牢套住，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用純金大手鏈來替換它，讓你永遠成為我的新娘。”

柳詩雨被肖啟斌的真情深深感動，她滿含淚水，不停點頭。她雙手摟住肖啟斌的脖子，對他說：“啟斌，謝謝你送我這么珍貴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等你來娶我的那一天!”

然后，她把嘴唇貼近肖啟斌的耳邊，溫柔對他說：“啟斌，我唱首歌給你聽好嗎，這是我專門為你寫的，叫《星辰與海》。”

“嗯嗯。”肖啟斌高興地點了點頭。

柳詩雨深情地望著肖啟斌的雙眼，輕輕地吟唱起來：

你是我眼中的星辰，

在黑夜中閃爍不停，

每一次靠近，心跳都清晰，

像海浪輕輕拍打著夢境。

愛像風，吹過無聲無息，

卻讓我世界翻天覆地，

你是海，我是岸邊的沙，

永遠守候，等你回家。

你是我心中的秘密，

藏在每一句未說的話里，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你氣息，

像潮汐追隨月亮的軌跡。

愛像風，吹過無聲無息，

卻讓我世界翻天覆地，

你是海，我是岸邊的沙，

永遠守候，等你回家。

就算時光褪去了顏色，

我依然記得最初的承諾，

無論多遠，無論多難，

我會陪你走到終點。

愛像風，吹過無聲無息，

卻讓我世界翻天覆地，

你是海，我是岸邊的沙，

永遠守候，等你回家。

動情的歌聲蕩漾在潾潾的波光里，伴隨著晚風輕輕飄進肖啟斌的心海，擊起層層波瀾。

肖啟斌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柳詩雨，他低下頭，在愛意交織的目光中，雙唇緩緩靠近。柳詩雨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江對岸的燈光亮起，肖啟斌才發覺夜色已經降臨。當他們決定起身返校時，柳詩雨忽然感覺小腹發漲，需要及時方便，然而當她環顧四周，根本找不到隱蔽之處，沒辦法，只能因地制宜，就地解決。

她雙手捂住肖啟斌的雙眼，湊到他耳邊悄悄說：“啟斌，你要閉上雙眼，不許偷看噢，我要在你后面做壞事了哈。”說完她背向肖啟斌，離開幾步，寬衣解帶，快速蹲下。

急促而來的“噓噓”之聲刺激著肖啟斌敏捷的神經，讓他渾身難受，膨脹欲裂。他情不自禁回頭，正好看到柳詩雨白嫩雪白的肌膚。他一陣眩暈，熱血沖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當柳詩雨正要扯上褲子時，他快步跑過去，急不可耐地將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