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未完全退去,月亮的還掛在夜空,天剛拂曉,朝貢的隊伍就在長安城的未央宮外候著。前來朝貢的番邦共有四個國家,分別是樓蘭,精絕,大宛,狐胡。
慕思耶一身白衣,腰間系著手工編制的細麻穿玉的腰帶,下方掛著一塊和田玉佩,玉佩成圓形,上方雕刻著鏤空的“和”字。他雙手微垂于身體兩側,昂首前視,器宇非凡,表情從容。
吉魯將軍站在旁邊,看著慕思耶,心中暗自思量,若是穆海天王子有慕思耶王子一半的氣度和從容,那我樓蘭國日后必定成為西域國家中的興盛大國。
西密函則是悠閑自得的閉幕養神,他知道距離進宮覲見的時間還早,要等里面的早朝結束,皇帝才會接見朝貢的隊伍,每次都要在宮門口等上大半晌,進去陳述完朝貢物品的單子,領完賞賜的物品,事情就算結束了。
兩個時辰過后,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未央宮的上方。這時宮門才慢慢打開,聽到里門隱隱有公公喊“宣各番邦使臣覲見。”朝貢的隊伍才緩緩的走入未央宮。
未央宮,方圓二十八里,利用龍首山的地勢為臺殿,高出長安城。朝貢的隊伍在快到達前殿的地方被分開,朝貢的物品和護衛物品的士兵,被小太監引著向西行去。而朝貢的使臣被引入了正殿。
繁文縟節過后,領了賞賜,慕思耶準備整理隊伍離開,卻聽見后面有一位小公公叫住了他:“樓蘭王子,我家主子邀您今晚,含香樓一聚。”并將一塊同他腰間一樣的和田美玉給他看了一下。
慕思耶看到玉佩,心里頓時百感交集,他知道約他的人是無雙公子,但是無雙這個時候約他有何意,他點了點頭,轉身跟隨著朝貢的隊伍離開了未央宮。
太陽偏斜,夜幕降臨長安城,長安城沒有因為夜色安靜,反倒是更加熱鬧起來。慕思耶如約獨自來到含香樓,老板娘熱情的迎上來說:“您可是慕思耶公子。”
慕思耶點了點頭說:“正是。”
老板娘一邊說著:“無雙公子已經在樓上等您了。”一邊將慕思耶引上樓。
老板娘到了一間房間外,規規矩矩的說:“主子,您等的客人來了。”
里面傳出了無雙公子的聲音:“請客人進來吧。”
老板娘拉開了房門,慕思耶走了進去,看見無雙坐在桌前,桌子上擺了幾個小菜,一壺清酒。老板娘關上了門,無雙公子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興奮的神情,他一把抱住慕思耶大聲的喊著:“慕思兄。”
慕思耶也笑著抱住無雙公子說:“無雙兄。”兩個人十七年情同手足的情義。
“慕思兄在樓蘭一切可好?”無雙公子迫切的問。
“都還好。”慕思耶笑著繼續說:“枉我與你結拜十七載,前些日從戶部侍郎孫大人口中才的得知,你竟然是皇子。”
“什么皇子,不過是籠中鳥,盤中棋罷了。”無雙公子嘆了口氣。
“你我還不是相同的命運,身不由己呀!”慕思耶也感慨著。
無雙公子將壺中的清酒倒進慕思耶面前的酒杯說:“我每天看著幾個兄弟互相構陷,說不定哪一天就到了我的頭上,現在我只有兩個想法,要不退居邊關永遠不再回朝,要么就和他們一樣互相構陷。”
“我們是退不出去的。”慕思耶與無雙公子碰杯,小酌了一口清酒繼續說:“你退居邊關,手握兵權,別人只會當你是以退為進,只怕到時構陷你的人還要更多。那時你遠在邊關,更是百口莫辯。”
無雙公子將酒一飲而盡,放下杯中說:“你回到樓蘭的日子如何?”
慕思耶笑了笑說:“還好。”
無雙公子點點頭說,他清楚每次慕思耶說還好的時候,一定是不好。但是自己卻不知道能說什么,于是有到了一杯酒,自己一飲而盡。
無雙看著眼前自己最熟悉的慕思耶,他心里想著,慕思耶確實很聰明,但就是太過善良,若是哪一天他的善被兄弟之間的互相構陷磨沒了,他也許就會成為樓蘭的王。
慕思耶也看著無雙,心里也在暗自揣測,他變了,已經不是他認識的無雙公子了,是無情的謀權構陷改變了他,還是野心改變了他。他找自己來真的只是為了敘舊嗎?
無雙想起了戶部侍郎孫健的話,他對慕思耶說:“有你報說,樓蘭有人招募江湖刺客和死侍要去你性命,你自己小心為好。”
慕思耶點了點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不談這些了,我們說些高興的。”
無雙也點了點頭,起身將酒給慕思耶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