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過了掛滿紅紗的街市,來到了樓蘭宮外,慕思耶和樊若下了馬車,樊若抱著玉琴跟在慕思耶的后面,走進了樓蘭宮。慕思耶帶樊若避過等待去大殿賀壽的人群,來到了自己的寢宮。
樊若打量慕思耶的寢宮問:“這是王子陛下您的寢宮?”
慕思耶揮了揮說讓婢女退下說:“是?!?/p>
樊若將玉琴放在石桌上,看了看慕思耶說:“這樓蘭宮沒有我想象中的大,也沒有那么氣派?!?/p>
慕思耶看了看門口,向樊若輕輕搖了搖頭,樊若警惕的看向門口,便不再說話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慕思耶給樊若倒了杯水,樊若接過水笑著飲下,心里暗自替慕思耶難過,在樓蘭宮中慕思耶一點自由沒有,身為大王子,在自己的寢宮,竟然連說話都有人監視,她暗暗下決心,要改變這切。
正晌羅娜坐在水井邊一動不動的望著角門,她的思緒萬千,理不清,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樊若還是在擔心什么,心里亂亂的,片刻也安靜不下來。
“婀娜姑娘,不必著急,現在國王應該還沒有召見他們,要等過了晌才能召見他們,晚宴后才能回來?!焙匆娏_娜一副丟了魂的樣子,便安慰說。
“哦,我也就是沒有事,坐在這里向外望一望。”羅娜尷尬的笑了笑。
慕思耶和樊若等了許久終于有婢女來引他們去了正殿,正殿和往日有些不同,店上多了許多鮮花做裝飾,兩邊擺了矮桌和蒲團。
慕思耶將手中的運動水杯遞給負責收記禮物的大臣,走進了正殿,樊若抱著玉琴跟在后面。
“兒臣參加父王陛下,祝愿父王與日月同輝?!蹦剿家畬⒂沂址旁谛厍?。
“若羌琴師婀娜見過國王殿下,愿國王殿下與日月同輝。”樊若懷中抱著古琴,姣好的面容在紅的的面紗下若隱若現,樓蘭國王盯住樊若看,知道王后推了國王一把,國王才緩過神說:“琴師請入座,請入座。”
慕思耶坐到了做邊的第一個矮桌邊的蒲團上,他暗示樊若坐到了右邊第一桌的蒲團上。樊若將琴放在身邊,入座后看著桌上的銀盤中裝著各色的水果,羊腿肉,烤羊排,肉干,烤餅。桌子上有銀盅,盅內裝有湯,一把銀制的酒壺,銀制的碗筷和杯子。
緊接著是二王子穆海天,三王子木日中天,和臨各國的使臣,還有樓蘭的大臣們。等大家都入座已是夜幕降臨,慕思耶看見穆海天一直盯著對面的樊若心里十分不快,但是又不能說什么,只能一直板著臉。
樓蘭國王舉起杯,下面的人也跟著舉起杯,樊若也跟著大家的樣子舉起了面前銀制的酒杯。國王開始講話,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國王終于講完了話喝下了手中的酒,宴席算正式開始。
樊若感覺自己非常餓,中午就沒有吃東西,現在又是晚飯時間了,面前擺著美味,卻不能動筷子,可算是等到國王講完話,木塔王妃又要獻舞。
木塔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露背紗裙,身姿嫵媚,跳著西域風情的舞蹈,后面伴舞的舞娘也是各各美麗動人,周邊的使臣和大臣都贊不絕口。一曲完畢,讓人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樊若心想木塔王妃的舞跳的真好,西域舞蹈的一顰一笑,眉眼間的情義被木塔演繹的十分完美。雖然沒有現代西域舞蹈的節奏感那么明確,但是卻又一種柔美的感受。
接下來是新納的王妃要獻曲,樊若心想王妃獻曲,那我還要獻曲嗎?她看了看對面的慕思耶,慕思耶輕輕搖了搖頭。慕思耶也在想,新納的王妃是王后的人,國王的壽宴也是王后安排的,應該是沒有安排樊若獻曲,如果樊若再獻曲,即使樊若是若羌的琴師,也是自己帶來的人,還是不要和王后發生沖突的好。
樊若看見慕思耶搖頭,就微微點了點頭,一顆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新納的王妃,雖然不是相貌出眾,但是豆蔻年華,有著特有的稚嫩的美,她扶的是伏羲的古曲,一首使人聽完便能心生祥和的神曲,扶的很流暢。
樊若聽著她扶的琴,心里猜想,想必是為了樓蘭國王壽辰特意練習的這古曲吧,只可惜這王妃還小不能領略這曲中的意境,雖然熟練也就是悅耳之音,如同我剛剛學習古琴一樣,不能動心。
一曲彈罷,大臣們繼續贊嘆新王妃彈的曲中如何動聽,如何似天外之音。王后的臉上漏出了滿意的笑容。國王看向樊若說:“琴師感覺寡人的愛妃這一曲如何?”
樊若看了看慕思耶,慕思耶表情很嚴肅,她思量了一下說:“婀娜聽過王妃的琴聲,認為王妃是一個可塑之才?!?/p>
樊若的話一出口,王后的臉上就不好看了,國王接著說:“那可否請琴師扶上一曲?!?/p>
樊若看了看慕思耶,慕思耶點了點頭。樊若脫去虎皮斗篷,一身紅色紗裙,映襯著白皙的皮膚,高挑的身材,紅紗下嬌媚的面容,在大殿里珠光的照耀下格外美麗。
樊若抱著玉琴走到大殿中央,婢女撤去桌子上的古琴,樊若將玉琴放在矮桌上,頓時引起大殿上下一片議論聲,國王心想果然是若羌的琴師,她用的就是若羌的鎮國之寶伏羲琴。傳說伏羲琴是伏羲以玉石加天絲所制造出的樂器,泛著溫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寧靜祥和,據說有能支配萬物心靈的神秘力量。
穆海天忽然站起說:“父王,不可,這是弗姬扶《戰將曲》的伏羲琴?!?/p>
“二王子殿下不必擔心,婀娜不是曲神弗姬,我只是若羌扶曲的琴師罷了?!狈粜α诵φf。
“海兒,樓蘭與若羌向來交好,若羌的琴師也是寡人請來的,不會有事的?!眹跤修D頭對樊若說:“琴師切莫在意,是寡人的兒臣無理了?!?/p>
穆海天聽到樓蘭國王這樣說,也連連賠不是。
樊若定了定神,雙手抬起開始撫琴,琴聲幽幽而出,斷斷續續,有如是風從遠方帶來的聲音,感覺近了近了,好像置身與海浪之中,浪花包裹著自己,將自己帶向遠方,很孤單,很寂寞,一個人漂浮在浩瀚無邊的海中,沒有方向,好絕望,好難過,沒有了生的希望,找不到依靠,找不到回家的路。聽到琴聲的人都不知不覺的留下了眼淚。
琴聲停止了,所有人還仿佛置身于大海中央,臉上盡是絕望的表情,眼角掛著淚水。樊若起身說:“國王陛下。”大家才回過神來,沒有評價,沒有喝彩,似乎還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樊若看到國王臉上的表情漏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