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石門里傳出“咚咚”的撞擊聲,有許多小石粒從門的上方掉下來,眾人趕緊遠遠的躲開。
“是那些樹枝?”
杜賀有些凝重的點點頭,“讓它們出來就麻煩了!咱們快點離開!”
這些樹枝到底從哪里伸出來的,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在墓道口像是突然出現一樣,一路延伸進整個墓道。
幾人不敢多待,踩著腳下的臺階往前走去。
臺階以墓道口為中心,呈扇形輻射開來,坡勢平緩,大概走了十一階就到底了。
往前是一條橫向的甬道,再往前有一個大殿,楊聶用手電照了照,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是不是有什么聲音?”
好像什么東西在土里穿行的聲音,若有若無的。
“沒有啊!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徐子浩豎著耳朵聽了一下,四周除了呼吸聲什么動靜都沒。
“我也沒聽見。”
宿恒跟黑大個也紛紛搖頭。
倒是杜賀聽了以后,趴到地上將耳朵緊貼地面,過了一會兒突然跳起來喊道:“腳下有東西!”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腳下竄出一條黑影,在手電的照射下,正彎彎曲曲的扭動著身子,居然是被擋在石門后面的樹枝!
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一條竟從地下一路追了過來。
“又來!這是認準咱們了?!”
徐子浩抬手就是兩槍,也不知道把子彈射到哪兒去了,就聽見“當當”兩聲。
樹枝一點停頓都沒有的向著他抽去,碗口粗細的木鞭子,要是甩到身上能讓人脫層皮。
杜賀一腳踢在他的腿窩里,并順勢蹲下身子,徐子浩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樹枝帶著陰風呼的一下子從他兩人的頭頂飛過去,撞到一側的臺階上,立時陷進去一大塊。
另外三人趁著那樹枝還沒發起第二次攻擊,拽起地上的人一邊躲避著四濺的碎石,一邊向大殿的方向后退。
甬道外的樹枝,豎起來在空中晃了兩下,又朝著他們抽過來。
沒想到卻在甬道前陡然停住,它伸到幾個位置探了探,好像都被什么東西擋了回去。
反復幾次之后,竟又重新縮回了地下。
楊聶見它毫不猶豫的撤走,一時有些不敢相信,“會不會詐咱們呢?”
“一個樹枝還能有智商?”
“耗子,咱們可是被圍追堵截的四處逃竄,差點就留在墓道里了!”
而且是不是樹枝也不好下定論,萬一是某種變異生物呢?
等了半天那樹枝都沒再出現過,眾人才確認短時間內,它應該不會出來了,至于離開大殿之后,會不會重新將它引出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個大殿的面積很大,就像之前看到的一樣空曠,殿里什么都沒有,只在地面刻著很多繁雜的花紋。
左右兩側有兩個門洞,貌似里面還有空間。
“有東西!那邊,在那邊!”
“別一驚一乍的!哪有東西啊?我看看!”
徐子浩用手電照向宿恒指著的地方,在大殿的一個角落,那里赫然有一個黑影!
像是一個半蹲在地上的人,頭上插著長長的樹枝。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這個人影是什么時候出現的?會不會幾人一踏進大殿,它就在暗處窺視著!
是鬼魂楊聶到不害怕,她擔心的是像樹枝一樣的變異生物。
幾道視線同時緊盯著那個黑影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并沒有什么動靜,仍然靜靜的待在角落里。
“也許就是塊石頭或者陪葬品之類的,我跟耗子過去看看。”
杜賀跟徐子浩,一人拿著把手電向黑影慢慢挪動,過了一會兒,看見手電光亂晃,杜賀擺著手喊其余人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黑影原來是一個木雕,雕刻成一個很詭異的人像,通身反射出瑩瑩的金色。
比較詭異的是,人像的前肢特別長,雙腿半跪在地上,兩條手臂正好撐住地,手下壓著一只長角的生物。
明明是人身,卻長著一個獸頭,兩只圓睜的巨眼占了半張臉,舌頭一直伸到頸部。
頭上有一對巨大的鹿角,枝杈橫生,先前看到的樹枝應該就是這對角。
整個雕像是用木頭刻成的,通體刷著黑漆,又在表層繪著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
而人像的腰上有一條紅色云紋裝飾的腰帶,上面彎彎曲曲的刻著什么字。
“好像是戰國文字。”
杜賀仔細辨認了一下,肯定的道:“是簡牘文,刻的‘鎮墓’。”
“嗯?難道是鎮墓獸?”
鎮墓獸?
楊聶詢問的看向宿恒,他將頭發往后一抄,用腳尖點了點鎮墓兩個字,“我先前在拍賣會上見過一個,跟這個的造型不太一樣,是獅身人面的,據說有某種神異的力量,可以驅除鬼怪,保護墓主在冥界的安寧,是戰國墓葬中常見的一種風俗。”
古代的貴族總是擔心,死后不能像生前一樣享受特權,因此想方設法的準備一些守墓的東西。
但是真能驅邪佑主?想起突然退走的吸血樹枝,又不由得讓人在心底相信了幾分。
“我也聽說過這東西,一般都是四個同時出現,鎮守四方。”
杜賀補充了一句,徹底將其余人的好奇心調了起來,他們圍著大殿轉了一圈,果然又找到了另外三個木雕人像,算上第一個剛好分東西南北擺放。
“還真是四個?咱們搬一個走怎么樣?”
說著,徐子浩竟上前用雙手去抬,沒想到用力之下雕像卻紋絲不動。
這下眾人都圍過來研究一番,確實無法移動,似乎是被固定在地面上一樣。
除了這四個鎮墓獸,在大殿里轉了一圈再沒有看見其他東西,楊聶把手電照進右側的門洞里,這個門正好開在一個鎮墓獸旁邊。
里面散落著一些陶盆陶罐陶鼎,應該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其他暗門,幾人又來到大殿左側的門洞前,跟右面完全一樣的石屋子,只不過擺放的全是青銅器,可能在地下埋藏的時間太久,表面覆了一層塵土。
這是楊聶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青銅器,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能成為博物館的藏品,在這里卻隨意的被堆疊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