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浩看他臉色凝重，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忙問：“怎么了？有人打過來了？”
小黑：“毛線啊！是嘉爾姆那蠢狗，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興奮起來，從鬼門關到冥河來回跑了好幾圈，踩死了好些鬼！”
正說著，一個猶如巨山一般的影子朝著這邊狂奔過來，后面還跟著無數鬼影。
遠遠的聽見無數喊聲交雜在一起。
“回來！嘉爾姆！”
“停下來啊！”
“別去那邊！那里是陰陽交界點啊！”
……
前面跑著的巨大黑影，四蹄奔騰，搖頭擺尾，嘴里一個勁的“嗷嗚！”吼叫著。
四只巨大的爪子踏在地上，猶如地動山搖一般，轟鳴聲不絕于耳！
以迅雷之勢奔到了楊聶幾人跟前。
小黑見事不妙，焦急的喊道：“快走！我先攔住它！”
這幾個是人不是鬼，嘉爾姆一爪子，絕對會被踩爆的！
到時候黏在地上，摳都摳不下來！
可是這時明顯已經晚了，那個巨大的黑影已經停在了面前，距離他們只有一米的距離。
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它粗重的喘息聲！
那巨大的鼻息噴的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頭發狂飛。
這情景太熟悉了！
簡直和楊聶夢里的一模一樣！
黑影將頭探下來，忽然巨口一張，直接咬住了小黑的上半個身子。
“咕咚”一聲，吞了進去！
“臥艸，艸！小黑被吃了！”徐子浩大驚失色，“這特么什么玩意啊！”
不待楊聶說話，后面追來的鬼影，其中一個一手拍在巨影的大爪子上：“吐出來！亂吃東西，又要拉肚子了！”
“嗷？”
巨影疑惑的叫了一聲，頓時像悶雷響起。
緊接著，巨大的身形迅速縮小……
徐子浩捅了捅楊聶的胳膊：“聶子，我沒看錯吧？怎么是只小四眼啊？！”
可不就是小四眼！
楊聶在夢里見到的，好歹有半人高，眼前這只......跟個小泰迪那么大。
渾身的長毛都快垂到地上。
它縮小后，張嘴一吐，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黑團被吐出來。
落地冒出一陣黑煙，煙散后，小黑萎靡的坐在地上。
貓眼妝都被口水沖花了，在臉上綠一道，紫一道的！
他直接撲到一個人身上，抱住大腿就哭開了：“嚶嚶嚶......小白......”
被叫做小白的人正是最先追過來的那個鬼差，與小黑不同，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
楊聶心想：黑衣服的叫小黑，白衣服的叫小白，那是不是穿紅衣服的就叫小紅呢？
小黑一米八幾的個子，肌肉結實，原本應該是個硬漢形象。
此時抱著另一個大男人的腿哭的涕淚橫流，加上滿臉的殘妝，讓人不忍直視。
那只小四眼似乎覺得挺可樂的，嘴巴咧開老大，跳到他身邊，不斷的用兩只前爪推他后背。
推了幾下，就開始圍著楊聶轉圈，連蹦帶跳的，一下一下扒她的手。
尾巴搖的跟裝了自動馬達一樣。
楊聶不知道它要干什么，正要伸手摸摸它，就見它忽然竄到了渡的懷里。
“嘉爾姆！”
小白以為它要攻擊人，一腳踢開蹲在腳邊的小黑，就要出手阻止。
卻看見小四眼伸著舌頭，正不亦樂乎的舔人的手！
小白眼神犀利的打量了一下楊聶，最后把目光落在渡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
嘉爾姆是鬼門關的守門犬，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它的眼睛是鬼魂的指路明燈，新死的鬼魂冥冥中都會被牽引著來到地府。
雖然它的外表是一只四眼小土狗，但絕對是BOSS等級的！
整個地府除了五方鬼帝和三司一渡的主事，其他的上到鬼使下到鬼魂，都是它口糧一般的存在！
沒看見剛才毫不留情的就把小黑吞了嗎？
就是他，還是因為喂了兩百年的惡鬼，才刷了一些好感度，勉強可以碰觸它。
可此時，這個地府一霸，卻對著兩個普通人搖尾賣萌！
楊聶覺得有些奇怪，蘭卜說渡是什么渡冥人，他自己也承認了，怎么這個小白完全不認識呢？
按理說，鬼使看人憑的不是外貌，而是對陰氣的感知，應該不會因為外貌改變，就認不出來了。
渡抱著賴在他懷里不下去的小四眼，摸了摸它的毛，說道：“我當初離開地府的時候，它才剛升為嘉爾姆。”
上一任嘉爾姆因為被惡鬼空搶奪了雙眼，沒辦法再召引鬼魂，所以由它的后代繼任。
這下，不只小白，小黑和一群鬼使都愣住了。
“請問你是哪位轉生的？”小白搞不清楚，他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他當鬼使也兩百多年了，從沒聽說過有哪位主司使被罰轉生的。
而一般的鬼使等級太低，犯了錯那直接就會扔到冥獄里。
突然他想起前輩們說過的，很久遠的事情。
確實曾經有過轉生的主司使，還是兩個，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難道......
小白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也就放下了戒心：“你是回來報道的？”
渡：“不是。”
見他不預多說，小白也就不再多問，拉起癱在地上的小黑，說道：“你知道的，嘉爾姆不能去陽間，讓它跟我們回去吧。”
渡輕輕拍了拍小四眼的頭：“好好看著鬼門關，我們很快就能回來了。”
小四眼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又朝著楊聶“嗚嗚......”叫了兩聲。
楊聶一愣，也伸手替它順了順毛。
它這才心滿意足的跳到地上，“嘭”的一聲脹大身形，如來時一樣，地動山搖的跑走了。
那群鬼差隨即跟著浩浩蕩蕩的追過去。
剩下小白小黑兩鬼，直到把楊聶幾人送走，才松了一口氣。
小黑：“怎么回事啊？這人誰啊！”
“你都不知道是誰，緊張個什么勁？”
“我就是看你神色凝重，覺得應該是很難惹的人物，到底誰啊？！”
小白：“一千年前被罰的那兩位，其中的一個。”
一千年前？
有這么個人嗎？
“小白，一千年前我都還沒死呢，怎么知道地府里的事！”小黑翻了個白眼，最討厭這種說話模棱兩可，故弄玄虛的鬼！
楊聶他們順著原路返回去。
一路上，徐子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直到快走到下水道入口處，才問道：“剛才那只小四眼，是公的還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