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根本死罪難免,可遲遲不定案,除了礙于世家門閥,還有什么?”拓拔玉寜開口。
話出,燕郇看了她一眼,她毫不示弱,回視,只聽:“木相去鬼市暗訪,雖找到了兵器坊鬼坊等,但薛城概不認罪,說他與鬼娘子的信件的來往是去購糧,信中也并沒提到多大的證據,薛家是四大世家之一,礙著證據不確鑿,皇上心急也定不了罪。”
聽完燕郇的話,拓拔玉寜冷笑了聲:“那……這是缺人證了?”難怪燕郇讓人在京中大肆宣揚當年王妓之亂的事呢,就是要逼皇帝,皇帝疑心重,薛家謀逆在皇帝的心里已成定局,不過,她知道這么多,燕郇不會殺她滅口吧,思此,不由的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脖子。
看著她怪異的行為,燕郇嘴角抽了抽,她想什么他清楚,沉了口氣:“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沒多少人知道的。”
話出,拓拔玉寜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女人,“鬼娘子。”她不是愛慕燕郇嘛,燕郇去使點美男計唄。忽而轉念一想,那天,鬼娘子對她們動了殺心,看來應該也不會做人證的,況且,皇帝能因著那些傳說放她一命就不錯了,思此,嘆了口氣,薛家都扳不倒,燕郇想要找幕后人也很難。
“公子,薛家背叛了氏族,你完全可以把他們的行徑說出來,公布給世族。”拓拔玉寜思量了一會兒說道,現在忠于世家的人都在為其求情,一旦沒了世家的庇佑,薛家倒了是遲早的事,雖說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慢慢的,終是可以的。
話是這么說,可燕郇有他的考慮,世家門閥雖以燕家為首,可其他幾家也不是吃素的,都有各自的考慮,他若明面上就不理會薛家,定會引得猜忌,更不用說直接將薛家踢出世族。一頓:“你去收拾一下,咱們去木家。”
聽到他的話,拓拔玉寜怔了一下,明顯,這燕郇有別的想法,恐怕不會輕易將下了這么大的一盤棋給撤走,她為何在這兒替他操心,呼,拾了拾怪異的心情,走了出去,身后燕郇看著她的背影,如黑曜石般鷹鷙的眸子里閃過一縷柔情。
中原貴族喪席分賓兩列,趙氏為了不被人拿話柄,執意要拓拔玉寜跟在她的身旁,所以,為息事寧人一路上,拓拔玉寜都跟著她,到了木府她隨著趙氏先去拜訪的朝陽公主。
路過前堂,只見大堂中央已被布置成了靈堂,擺著一個寬大的棺木,地上跪著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在燒著香紙,來往的賓客紛紛去上了柱香,象征性悲戚的哭了幾聲,拓拔玉寜看到了去上香的燕郇,只見目含淚水的木嫣將香遞給了他……
“看什么呢,跟上。”突然,趙氏扭頭凌厲的看了她一眼。
聽到聲音,拓拔玉寜收回了目光,跟了上去。而攙著趙氏的燕耀依眼含深意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幾人到了公主居,一進去,便聽到幾個貴婦安慰的話語,目測了一下,屋內約有十來人。
“臣婦見過公主。”屋內的氣氛壓抑的很,一進去,就感覺到了沉悶悶的氣息,拓拔玉寜隨著趙氏行禮。
朝陽公主,當今元宗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約莫有三十五六歲年紀,眉梢眼角間隱露皺紋,滿身縞素衣裳,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周身散發著一身高貴清雅的氣質,傳言說朝陽公主臨近中年喪子,大病了一場,看著不太像。
只聽:“起來吧。”不愧是皇家人,沉得住氣。
趙氏起身,走到了為她準備好的位子上,對面便是趙家人,只見趙鳳如也在。
屋里的氣氛依舊沉重的厲害,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少數與朝陽公主處的好的貴婦有一言沒一言的勸慰著,還有不時響起的茶蓋兒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