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技驚四座,眾人的神情各異,而燕郇始終沒說一句話,沒等朝陽公主掂量她話里的含量,木相扶著棺材的手一拖落,急切的上前了幾步,封棺在即,他中年喪子,又出了這等事情,心力交疲。
“快說。”
拓拔玉寜輕笑,掃了一圈靈堂,問道:“木相,府里有貓嗎?”
貓?眾人皺眉,這丫頭葫蘆里裝的什么藥?而燕郇則垂著眸,右手輕撫摸著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唇邊含笑。
木相愣了一下,見拓拔玉寜似乎胸有成竹,看向了朝陽公主,道了句:“公主,這……覺得試試吧。”后院事他不清楚,并不知道府中有誰養過貓。
大魏規矩森嚴,公主乃天之驕女,下嫁,夫家也應以禮相待,行君臣之禮,且不可納妾,止乎情理。
朝陽公主聽聞他的話,掃向了棺木的方向,眼里劃過絲絲悲戚,片刻,似下了決心:“嫣兒,母親記得你屋里似乎有貓,讓嬤嬤去帶來。”
木嫣一身孝服,發系白帶,堪堪比那絳珠仙草林黛玉若三分吶,只聽:“是,母親。”說完,朝著身后隨身的嬤嬤擺了擺手。
拓拔玉寜挑了挑眉,帶著深意的眸子有絲復雜的朝著她探究了過來,她抱之一笑。
“公主,這婳兒弄了這么大動靜,到時候如果玉珠找不到,又當如何處置啊?”就在眾人皆等著貓的到來時,趙鳳如又出來刷存在了。
話一出,眾人皆帶著考究的目光打量著拓拔玉寜,一個小小的丫鬟,竟能在這種場合這樣的臨危不亂,頭腦清晰的擺脫自己的嫌疑,真的只是一個丫鬟嗎?果然,燕府是個好地方。
不過,還是等到玉珠找到再說吧。
而這時,木嫣輕咳了一聲,喉頭似有哽咽道:“母親,哥哥身死,竟遭遇這等對待,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聞言,朝陽公主身形一頓,木相也是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卻還努力的維護著臉面強裝鎮定。
拓拔玉寜聽著這似乎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唇邊莞爾。
只聞:“今日若妥善解決那甚好,若不能……”一頓,凌厲的眉風掃了眼淡笑不語的燕郇:“涉事之人一起受處罰吧。”語氣稍微緩了下來。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只聽:“郇公子,可還行?”
朝陽公主朝燕郇開口了。
燕郇神色清淡:“沒找到再說。”
片刻,嬤嬤抱著貓走了進來,站到了她面前,玉珠是死人所用之物,已經沾了不干凈的東西,更何況,那玉珠上是放有她自制的香料,貓兒對氣味敏感,這兩點,足以讓她找出玉珠子來,思此,看了眼洋洋得意的趙鳳如,心底冷笑,“準備好了嗎?”
她將貓兒接過,纖長的手指摁過它的腹部,垂著頭順著紋理撫摸了它幾下,沒人在看她怪異的行為,她一笑,檀口一張一合,片刻,將貓放到了地上。
“婳兒,你這是什么意思?”突的,木嫣柔著聲音疑惑問道。
拓拔玉寜輕拍了小貓一下,貓兒開始走動,她笑道:“貓天性對氣味敏感,死者所用之物它一聞便知。”
眾人似懂非懂,沒說什么,木嫣柔弱一笑。道:“郇公子,你這丫頭很聰明。”
聞言,燕郇眼底閃過一絲不知意味的光芒,突然,一陣尖叫聲響了起來。
看去,只見小貓不知為何爬到了趙鳳如的面前,呲牙咧嘴的“喵喵喵”的大叫,她臉色瞬間大變,“死貓,走開。”
木嫣臉色一冷,沒說什么。
挨著趙鳳如的人瞬間一哄而散,趙府因著薛家的事,只派了趙鳳如一人前來,人心涼薄,竟無一人幫忙,她看著順著她的腿爬了上來的貓兒,眼里的恐懼一覽無余,張牙舞爪的想要將貓給甩了下去,嘴里還大聲叫著:“姑母……姑母,把它給我弄下去……弄下去……”